眼前的鸟群，漂亮得简直不像话！有的身形特别矫健，翅膀扇动的频率极快，嗖嗖嗖的，飞起来像离弦的箭一样，眼神锐利得像刀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清灰看得有点儿腿软，总觉得那些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像是要把她这小老鼠给盯穿了。
有的就优雅多了，翅膀展开的时候，像一片片流动的彩霞，拖着长长的、华丽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飞起来的时候，尾羽飘啊飘的，高贵又漂亮，简直能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清灰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的天，这也太好看了吧？”
“哇，真漂亮……” 清灰看得入了迷，小爪子捧着脸，喃喃自语，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对，是羡慕的口水，羡慕得她鼠毛都快竖起来了，“要是我也能长这么漂亮的翅膀就好了到时候，我也飞到天上去，每天都看风景，再也不用啃那些苦了吧唧的废丹了！” 她说着，还忍不住伸出小短腿，在萧砚肩膀上蹬了蹬，似乎在想象自己长出翅膀的样子。
萧砚听着她在那儿胡言乱语，嘴角抽了抽， “行了，口水擦擦，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嫌弃，但眼神里却又似乎带着一丝纵容，“少做白日梦了，就你这小身板，还想长翅膀？能把自己喂饱就不错了。”
“喂饱自己怎么了，吃饱了才有力气长翅膀啊！” 清灰不服气地嘟囔一句，小鼻子皱巴巴的， “再说了，谁说小身板不能长翅膀，你看那些蚊子，苍蝇，不都是小身板，翅膀扑腾的可欢实了。”
萧砚被她这歪理邪说噎了一下，一时语塞， “你这能一样吗？”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那些是虫子，你是灵兽，有点追求行不行？”
“灵兽怎么了，灵兽就不能有翅膀梦吗？” 清灰反驳得理直气壮， “再说，谁规定灵兽的追求就一定是打打杀杀，呼风唤雨的？我就想长翅膀，看看天上的风景，不行吗？”
“行行行，你厉害，你说的都对。” 萧砚被她缠得没脾气，摆摆手， “翅膀翅膀，翅膀又不能当饭吃，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丹鼎阁新出的凝露丸，要不要尝尝？”
“凝露丸？” 清灰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算了吧，肯定又是废丹。”
“废丹？” 萧砚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我丹鼎阁的长老，至于给别人废丹吃吗，好好的丹药不认识，就知道吃废丹，你是属泔水桶的吗？”
“废丹怎么了，废丹也有好吃的啊，再说，不吃废丹，我吃什么去？” 清灰声音低了下来，有点委屈巴巴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穷的叮当响，哪有灵石买丹药吃。”
萧砚一时沉默了，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里那点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行了，看你可怜兮兮的，晚上给你带点凝露丸过来，这是顶好的丹药，甜的。”
“真的？” 清灰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你说的，不许骗鼠！”
“骗你作甚，我堂堂丹鼎阁主人，还会骗你一只小老鼠？” 萧砚哼了一声， “不过，甜的凝露丸可不好炼，你就知足吧。”
“知道知道，大人最好了！” 清灰立刻眉开眼笑，小嘴甜得像是抹了蜜， “大人炼的丹药，肯定是天下第一好吃！”
萧砚被她这马屁拍得舒服极了，嘴角微微翘起， “少贫嘴，你在这儿做杂役弟子可是有不少活要干，我把你送到万兽园后，别在这儿丢丹鼎阁的脸。”
“哦。” 清灰乖乖应了一声，心里却美滋滋的， “甜的凝露丸，嘿嘿，想想就流口水。”
紫金海螺渐渐靠近地面行驶，地上跑的，跳的，就更热闹了。有的身上披着亮晶晶的鳞甲，走起路来，咚咚咚的，地面都跟着震动，那体型，简直像一座移动的小山，说是龙都有人信，威风凛凛的，霸气得一塌糊涂。还有一些毛茸茸的，毛发蓬松得像个球，蹦蹦跳跳的，看着又温顺又可爱，像放大版的兔子。
“哎？那个是兔子吗？怎么那么大？”清灰指着一只比她大了好几倍的“兔子”问，那兔子正啃着一颗巨大的灵草，两只长耳朵一抖一抖的，萌得人心肝儿颤。
萧砚嘴角抽了抽，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那是望月兔，成年的能有半座山那么大，少见多怪。真是没见识。”
“半，半座山？！”清灰觉得自己鼠脑袋有点儿不够用了，望月兔？这么大的兔子，得吃多少胡萝卜啊？不，灵草！得吃多少灵草才能长这么大？这青云宗的伙食，也太好了吧？
更让她惊讶的是，兽群里，居然还有一些半人半兽的家伙，穿着青云宗统一的青色道袍，忙忙碌碌地在灵兽中间穿梭。
有的在清理兽舍，铲屎铲得热火朝天；有的推着小车，车上堆满了各种灵草灵果，香味儿飘得老远，是喂灵兽的；还有的，拿着鞭子，啊呸！
拿着什么奇怪的棍子，在那儿训练灵兽，嘴里吆喝着，兽鸣声、人的喊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吵吵嚷嚷的，活像一场盛大的集会。
“那些是……兽人？”清灰小小声地问，鼠眼瞪得溜圆，爪子都下意识抓紧了萧砚的衣袍。眼前这一幕，实在是有点超出她这只小老鼠的认知范围。修仙宗门？她怎么感觉自己误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园？
“嗯。”萧砚惜字如金，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万兽园的弟子，一部分是灵兽化形。”
“灵兽……化形？”清灰眨巴着眼睛，努力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灵兽她懂，万兽园她也听清虚掌门提过一嘴，好像是青云宗专门养灵兽的地方。可是，灵兽化形又是个什么鬼？难道是灵兽变成人？就像……就像话本子里说的妖怪？
她偷偷瞄了瞄那些穿着青色道袍的“兽人”，有的头顶还支棱着毛茸茸的耳朵，有的身后拖着条尾巴，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还真有点像没进化完全的妖怪。
“那……另一部分呢？”清灰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忍不住追问道。既然一部分是灵兽化形，那肯定还有另一部分吧？难道是人变的？
“另一部分是……嗯，就是些普通弟子，资质一般的，领些照顾灵兽的任务。”萧砚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还是用了“普通弟子”这个略带嘲讽的称呼。他自己就是天灵根，对那些资质平平的弟子，向来没什么好感。
“照顾灵兽？”清灰又抓住了新的关键词，小脑袋瓜飞速运转起来。照顾灵兽，铲屎喂食？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那他们……不怕被灵兽吃掉吗？”她指了指不远处一只体型巨大的棕熊，那熊正对着一个兽人弟子呲牙咧嘴，口水都快滴到人家脑袋上了，看着就凶神恶煞的。
清灰觉得自己要是换成那个兽人弟子，腿都得软了，更别说还要凑上去照顾它。这些兽人弟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还是说，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保命绝招？
“至于有灵智的灵兽和兽人，更加不会随便伤人。除非……”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兽人弟子，又落回清灰身上，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像是在警告她。“除非自己作死，干出些背叛青云宗的事，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