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夺不可抑制的问出这句话。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之前都能把不确定的心意深埋心底，可到底还是迈出了一步。
纪予没说话，只是缓缓捧起他的脸。
她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冰凉指尖轻轻触碰在他的肌肤上。
她心底有一个声音，如同破茧出土的嫩芽，无限扩大。
是喜欢吗？
她对他。
是喜欢吧。
他对她。
他明知前路是危险，仍旧愿意义无反顾的陪同前往；他知晓垫后风险最大，却不管不顾把求生的机会让给自己；他明明知道，他本应该对自己满盘算计，却仍是不受控制的仰头捧出了那一颗真心。
温夺微凸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视线缓缓上移，对上她眼神后不可自抑的想逃避。
他怕，看久了。
他再听到什么拒绝的话，他会疯掉。
他就像是长在深渊边的植物，长年累月忍受着孤独黑暗。
突然有一束暗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即使是成为月光的囚徒。
月亮的光线只是随手分给他一丝一毫。
可他只记得，那个时刻，月亮的的确确照在他身上。
让他从生出拙劣私心，让他不再甘愿驻足仰望... ...
他想，摘月亮... ...
“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纪予把这个问题推给了他。
她承认，她也在试探。
温夺纤长乌羽的睫毛颤了颤，他心底那个期待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时。
眼前人的脸却忽然无限凑近，紧接着他就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触感袭上。
那是带着温柔虔诚的亲吻。
纪予没有回答，她只是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
夕阳余晖照耀在彼此身上，交缠身影被无限拉长。
纪予松开他，眼底带着笑意。
“这就是我的答案。”
温夺抓住她即将松开的手，他喃喃自语，“还不够。”
下一秒，他倾身覆上，又一次加深了这个吻... ...
*
卧室
纪予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裹了一件黑色的浴袍，她无力躺在床上，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起刚才家门外的那一幕。
亲了... ...
他们就这么水灵灵的亲上了。
那这算什么？
彼此亲都亲了，更亲密的事也仗着自己喝醉酒做了不少。
但现在，他没直接说要谈恋爱。
自己也没直接提。
那到底是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
纪予头埋在枕头里，有些唾弃自己今天太过冲动。
同时她也忍不住暗暗责怪温夺。
都怪他长得一张蛊惑人心的脸，成天就跟个妖精一样，那也别怪自己意志不坚定耍流氓吧？
很合理吧？
她翻来覆去打开手机，点出跟温夺的聊天框。
那边没有一点回应。
但她已经看了好几次了。
糟了，她已经开始期待对方给自己发消息了。
就在她再一次忍不住哀嚎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纪予立刻拿出手机看。
却发现上面只是时凉他们节目组导演的公开道歉说明。
网友扒出了直播时的画面，要求导演说清楚他们在公海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导演百般解释，但网友都不买账。
纪予看着这些消息，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说不上来什么感受。
‘叮——！’
手机又一次响起。
纪予已经不用去看就知道，恐怕又是什么八卦新闻。
她百无聊赖点开，入目却是温夺发来的一张腹肌照。
男人刚洗完澡，腹肌线条清晰漂亮，甚至还沾了水滴，看上去色气十足。
明晃晃的照片发过来，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纪予那颗原本就不坚定的心。
她手速飞快点了保存，随后回复一脸严肃正经。
「黑桃G：干什么？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温夺：不是，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忘光顾这里了。」
纪予：“... ...”
什么话什么话？
怎么正经不过三秒就开始骚了？
「黑桃G：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她又不是没在网上看过擦边男博主，那一个个穿着灰裤子光上半身热舞，虽然身材不如温夺那么有性张力，但照样也是各有千秋。
温夺很快电话就弹了出来。
他的声音很低很浅，带着些叹息，“你不喜欢？我刚洗完澡拍的。”
纪予哼哼两声，警告道：“哪个干部禁得起这种考验？温组长不去下海挂牌真的耽误你发展。”
他那张脸，还有他说话那股子男模味。
带出去知道的以为是男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点的他呢。
“不好意思，下不了一点海，我对象会介意，你也知道...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我这个人向来洁身自好。”
后面四个字他咬的很轻，仿佛刻意在提醒她一样。
纪予耳尖一热，她瞬间明白过来温夺指的是自己之前在他身上耍流氓的事。
那咋了？
犯法吗？
他当时又没有推开自己，自己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纪予装听不懂，“女朋友？你有女朋友吗？”
“你什么意思？”
温夺瞬间不高兴了。
难道他们都亲了，她还不打算给自己一个名分吗？
纪予耸肩，“你都没告白，谁知道哪个是你对象？啧啧... ...象棋里的那‘对象’吗？”
“我喜欢你，纪予，不止一点点喜欢，或许从很早之前，你跟我打赌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动心，所以我才会不断的试探你的心意，直到刚刚我鼓起勇气问你，你吻了我，吻做不得假，你呢？你喜欢我吗？”
温夺语速很快，他不想继续暧昧拉扯下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渴求他们之间能有一个结果。
所以，他不甘愿再被钓着。
他想跟她，有个好结果。
电话忽然安静下来。
纪予紧抿着唇，认认真真思索了半天。
她终于轻轻笑了出声。
“温夺，我们试试吧。”
既然彼此都掺杂了真心，都放不下。
那，我们试试吧... ...
听筒里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便是温夺无奈的低笑。
他看着床畔放着的浅灰色外套，那是之前纪予在自己车上换衣服，被他抢过来的。
她的衣服上，残留着她的气味。
他整晚都抱着睡。
当然，他不止抱着睡... ...
温夺眸色渐深，被一抹欲色侵占，他的嗓音暗哑。
“阿予... ...你的衣服，又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