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安‘哦’了一声,几步挪到床的另一边,低头看了眼两团,重新抬头看向苏曼华,跟个逆子一样,“看过啦。”
他转身往屋外走去,苏曼华哭笑不得,等他明天酒醒了再收拾他。
廖杏和唐志高也正往山下赶,她的自行车就放在卡车后头。
廖杏一脸不高兴。
“你今天来唐家做什么?”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苏曼华是你姐妹,唐敬安就不是我的战友了?”
廖杏扭头看他,“说好了不告诉他们的!”
唐志高扭头,一张恐怖的脸完全暴露在她面前,“老子就这么见不得人?”
廖杏瞪着他,“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一辈子都藏着?也不结婚?也不和我过?就守着你那小饭桌?廖杏,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你这叫耍流氓。”
廖杏气笑了,“唐志高,咱俩到底是谁耍流氓?”
死缠烂打不说,她没办法,只好说等她考虑一段时间,本意是慢慢疏远也就算了。
没想到这厮就默认他们在一起了,一开始只是送进送出,后来就是没人的时候拉拉小手,她挣都挣不出来。
她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就和他好上了,还说她耍流氓,到底是谁在耍流氓?
她今年都三十的人了,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唐志高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抓住廖杏的手,“可不就是你耍流氓?苏曼华那性子你瞒得住?也就是她怀孕了没下山。
等她出了月子一准儿知道咱俩的情况,你还要瞒一辈子?”
廖杏扭头不理他。
到了地儿廖杏打开车门就掏钥匙开院门。
没想到唐志高停好车就站她身后。
“你干啥?”
唐志高吊儿郎当的,“我今晚也住这儿。”
廖杏皱眉,“不用,隔壁就是公安局,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唐志高冷笑,“你自己往里头看看有多黑,大过年的你觉得老子忍心你一个人住这里?”
廖杏语气冷淡,“之前这么久也住过来了,没什么忍心不忍心的。”
她转身推开院门。
唐志高一把攥住她,把她扭回来。
“唐志高你发什么疯呢!”吓她一跳!
“廖杏,现在不是以前。”他沉着眉眼看她,离她极近。
“以前是咱俩没缘分,现在认识了,好上了,我不忍心,我心痛你,你明白吗?”
廖杏愣住,挣开他的手,“随你!”
说完转身进去。
唐志高一把攥住她,把她往身后扯,拉着她进去拿钥匙开了门把灯打开才放开她。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床单被子,把手伸向廖杏,“钥匙。”
廖杏皱眉。
“我睡隔壁。”
廖杏把钥匙递给他。
唐志高冷笑,“把我当什么人呢?”
她那什么眼神呢,他是打了三十六年光棍的单身汉,又不是打了三十六年光棍的禽兽,难怪在门口气成那样,切!
廖杏躺下来,心中五味杂陈,以前她和林海,不说相敬如宾,但也是和和气气的。
林海虽然大多数时候顺着她,但其实骨子里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受他妈这么多磋磨。
唐志高也大男子主义,比林海更甚。但是不一样...
他们俩从在一起后就吵吵闹闹的,廖杏以前从没这样过。
和林海的婚姻,看似是他养家,实则是廖杏处处都在照顾,照顾他,照顾林家。
可唐志高,廖杏捏紧被角,什么都要管,不像林海那样暗戳戳的来,什么都明着来。
‘你是老子对象,老子就要管你,就要照顾你。’他是这态度。
廖杏有些无措,她之所以藏着掖着,就是觉得他们不会走到最后。
一个营级军官,未婚,家里条件又好。
她不是苏曼华,她没有苏曼华的魄力和魅力,她高攀不上。
唐志高还是独子,她不能生,难道还要再走一遍之前的老路吗?
既然注定没有结果,那何必公之于众最后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呢?
可唐志高....太冲动了,他太冲动了...廖杏至今不知道他看上自己哪点了。
廖杏闭上眼睛,耗吧,耗到他耐心用尽就好了。
苏曼华醒来的时候,苏母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哪怕昨晚她们是把家里打扫干净了才走的,苏母依旧能天不亮就起来乒乒乓乓的收拾。
瘦肉片煮白菜,除了盐和油啥都没有,苏曼华接受良好,给俩孩子喂了奶后才起床坐到堂屋里和苏母闲聊。
“妈,唐敬安还没醒酒呢?”
“你以为像你!一早就起来了,比我还起得早,洗漱完就出去了。”
苏曼华晃晃怀里的小家伙,笑了笑,“多半是晨练去了。”
母子俩一人抱一个。
“以后喂奶的时候,先单独喂弟弟两分钟再抱着小丫头一起喂。”
苏曼华皱眉,“为啥?”
“为啥?这小丫头吃饭多猛,你这会儿是他们俩还小,等胃口大些不一定够吃。
到时候弟弟三天饿九顿的,你说为啥?”
苏母刮刮他的小鼻子,“男娃家家的咋这么斯文?”
苏曼华看了眼怀里的闺女,好像干饭是要猛些。
俩人正说着,唐敬安回来了,和后勤处一个小伙子一起抬了张床回来。
“你买床作甚?”
唐敬安和那个同志把那张一米宽的木床放到了卧室外面靠墙的地方。
苏母连忙给那小同志倒水递过去。
送走人唐敬安才坐下来,“妈睡沙发也不是个事儿,让她和我换她也不肯。
我看堂屋位置还宽敞,搬张小床来还放得下,回头我在一周围上帘子,家里多个人就不愁没地方睡了。”
苏母上前,看了眼床上那两指厚的棕榈垫子,“你们营里人手艺真不错!这棕榈垫子一点都不扎手!”
她扭头看向唐敬安,“这床多少钱?”
“加垫子六十块。”
苏母假意生气,“你们就是不会过日子!”
脸上的笑容却做不得假,她手脚利落地找了床单被套铺上,坐了试了试,不算软,但绝对比竹沙发舒服。
“我出去走走!顺便看看秀秀那儿啥情况。”
苏曼华点点头。
苏母一走,家里只有一家四口。
唐敬安把床找了钉子用家里没用的粗布遮住才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