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杨齐又不解问道：“每个人进来都会有这种香氛？”
夏菲解释道：“当然不是啦！除了咱们一家人，其他人进来身份识别成功大门开启后，也有香味，但是普通的薄荷味。”
这还差不多。
杨齐遂抬脚进入。
迎面就是前方鱼肚白墙体上那四个鎏金大字：“齐扬大厦”。
杨齐不禁吐槽道：“这么土？”
夏菲说：“惜颜姐说了，这是为了加深咱们‘齐扬’在商界的形象。”
杨齐不太懂这些，他以前也很少注意“国瑞”那边一楼大厅是什么布局。
在夏菲的引导下，转入鱼肚白照壁右方。
“为什么往这边走啊？”杨齐又好奇了，“有什么讲究吗？”
说着，余光即瞥见光滑大理石大厅地砖上，映射出的夏菲盈盈而笑的娇俏模样。
她没有回答杨齐，而是带着杨齐往前走着。
按照常理，这里应该也是通往电梯的地方。
但“齐扬大厦”一楼大厅却有点不一样。
杨齐看夏菲熟极而流的刷卡，然后跟着她进入闸机内，又往前转过一个弯，这就看到了与门口大厅完全不同的布局。
地面那仿古瓷砖，他和夏菲都叫不出具体石材名字，但很明显，俩人能感觉到那种极致奢华的高级感。
VIp通道地面感应出的星光路径，夏菲的帆布鞋踩上去，光斑顺着裤脚爬上膝盖。
她想起三年前实习时，总在大堂偷偷数地砖缝。
杨齐拉起有些出神的夏菲，来到刻着自己名字的独立电梯这儿，正要按按钮，发觉夏菲低头看着什么。
问她怎么了。
夏菲就说：“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嘿嘿……”
“具体呢？”
“具体就是……”
杨齐从夏菲的讲述中，似乎看到了那个原来活泼可爱的青春女孩，被工作不可避免的磨平了一些棱角。
未免有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无奈。
夏菲看杨齐叹气，不解就问：“今天多好的日子，干嘛叹气呀？”
杨齐说他现在忽然有点矛盾。
矛盾？
嗯！
什么矛盾？
希望你单纯快乐每一天，但你说想要跟我同步所以要进公司努力工作。
可是这样，我又不希望你变得太过职业。
夏菲怔怔，刚想说什么，鎏金青铜电梯门缓缓开启了。
走吧，这事儿以后再说。
“黎总在 115层等您。”
电梯门合上开始急速又平稳的往上升时， 电梯内的AI 声，带着机械甜意如此播报道。
夏菲盯着海拔屏，她注意到，那数字每秒跳升 10 米。
数字变化，楼层上升，像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时光飞逝。
此情此景，夏菲不禁又开始思考着自己三年来的变化。
最开始，她是那个有些单纯的小可爱，后来遇到杨齐开始作天作地，再后来，从前台一下子来到总经理的位子，相当的不适应。
再再后来，她第一次跟杨齐进入当时还是小公司的“齐扬工程”、眼睁睁看着平时吊儿郎当的杨齐开起会来一本正经的样子，难免觉得自己客观上跟杨齐拉开了一定距离。
爱一个人，就想随时跟紧他的脚步。
夏菲以前是个不问世事的单纯姑娘，自那次之后，就开始有了点危机感，“老杨爱我不用怀疑，问题是我如果一直是个花瓶，我自己都会讨厌自己的……”
就更不用说黎惜颜等大姐姐本来就很强悍的专业能力了。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会失去原本在杨齐心中的地位呢。
于是，就跟杨齐说打算读mbA。
mbA期间，她其实还是单纯居多，学习也没个正经样。
也就是是体验了一把大学生活。
但好在有黎惜颜的亲身传授，倒也不影响她对公司经营的越发熟悉。
当时重新去到“花样年华”做副总经理时，完全跟上次儿戏般的总经理不同的感受。
她觉得，现在自己是时候为杨齐分担一些了。
时间在变，人随着时间也在变。
夏菲变的最多的，就是自从毕业之后，突然就减少了很多游戏时间。
用她做了副总经理一个月之后的话来说，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迷了，反正就是，嗯，哪怕没有老杨，我也不能一辈子就是个前台那么简单，那样太没有意义了。”
普通人，偶然乍富，一般人性中的惰性，就会使得这个人只想享受。
夏菲如果没有主观上诚恳接受黎惜颜和钟乐之的督促、如果没有客观上其他姐妹对她在杨齐心中地位的潜在威胁，或许，她也会跟普通人一样不思进取、混吃等死。
其实如果，她如果真的这样，杨齐也完全不会改变对她的定义：“你永远是我的第一宝贝！”
他可以尽情享受其他女人带给他的无限温柔、某种征服欲的实现、某种反差的快感……
但，夏菲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男人这样的情结，自从这结第一个环扣拉紧，是会一直带到坟墓里的。
无论任何变故，都无法改变。
这话杨齐说过很多次。
在夏菲备考mbA入学测试期间她每次想放弃时、在他陆陆续续有了很多女人尤其是黎惜颜之后，在许多个夜晚，在许多次缠绵之后……
一开始，夏菲虽然有一点危机感，但还不至于到必须改变的地步。
那次，跟杨齐进入“齐扬工程”目睹工作之中的杨齐，其实也只是个契机。
即便后来上学（mbA），即便经常晚上接受霸道女总裁黎惜颜的悉心指点，但说实话，那时候她虽然客观上在商业经营有了一定进步，但说到底，还是被动居多，或多或少的，总有些不情不愿的情绪在的。
真正让她转变的，是三年前杨齐的消失。
“大家都在努力，大家都为了等待老杨回来而丰富着自己的生活工作，我作为，我作为……当然也不能落了后啊！”
虽然如此，虽然她现在看上去似乎真有点职业女性的样子，但骨子里那份俏皮活泼，其实一直都在。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其实很中肯。
杨齐回来之前，夏菲都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个干练的职业女性。
也就是上午看到杨齐的那一刻，她才被动般的、突然启动了潜藏在内心深处三年之久的本性。
现在，刚才，也就是杨齐直接说出，她才觉得：“老杨不说我变化了，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
董事长专属电梯，本来18秒就可以到达115层黎惜颜办公室的。
但杨齐似乎是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也就没使用直通方式，而是选择了慢慢上升——他要消化一下。
尽管他直觉觉得自己只不过消失了三天（三天在东方天道修炼），实际上的时间，毕竟还是三年。
三年来他基本没什么变化，但他的女人们，可都是凡夫俗子。
所以……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变得不认识了？”
为了缓解这种认知上的恍惚感，他才刻意没选择电梯里的直通方式。
所以过了两分钟了，俩人才上升到70层。
杨齐晃神一阵后，看夏菲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就转到她身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就触发了夏菲原来的俏皮习惯——右手摸一摸杨齐后脑勺，然后冷不丁朝杨齐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身子也在杨齐怀里拱啊拱的。
就这还觉不满意。
于是躲开杨齐，伸手从“喜马拉雅”LV手包里掏出一条白底青花瓷丝绒发带，将自己原本披在肩上的棕长直拢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