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萝惊诧:“秦湛怎么了?”
影枭一脸严肃:“一时半会跟您解释不清楚,情况非常复杂,您快跟卑职走一趟,兴许还来得及。”
这话可太严重了,听见动静赶来的二老爷都愣了愣。
他急忙阔步过来:“太子殿下出事了?哎呀,那可不得了啊!得赶紧调令禁军,光叫萝儿去没有用!”
影枭一把按住要进宫禀奏的二老爷,说道:“这问题只有灵女大人能解决,否则,去再多人也是无济于事,反而帮不到太子殿下。”
言萝皱起眉头:“这么棘手,跟鬼有关?”
影枭想了想点头:“差不多。”
二老爷连忙说:“既然如此,萝儿你就快些去一趟,这种事二伯帮不上忙。”
影枭道:“还得给灵女大人收拾几件衣裳。”
言萝惊愕:“我们还要去很久?”
“太子殿下现下在沧州,坐马车去也要两天一夜,故而请灵女大人做好准备。”
言萝还没说话,二老爷就在旁边吆喝管家:“快!给萝儿准备衣裳,事不宜迟,关乎太子殿下性命!”
怎么就关乎性命了,影枭刚刚还没这么说呢。
不过言萝也顾不得那些,被影枭和那几个侍卫裹挟着,匆匆地跑到门外马车上。
忠国公府像是逃难似的给她塞了好几个厚厚的包袱上来。
影枭见差不多了,翻身上马,一挥手:“走!”
侍卫们扬鞭打马,拉着言萝的马车飞速离去。
等傍晚,林礼从朝中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跑了。
他听说消息,大吃一惊,问二老爷:“影枭什么都没说,你就敢让他把萝儿接走?万一他是歹人呢?”
二老爷直说不会。
“影枭是太子殿下的人,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叛变。”
“二哥!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现在萝儿声名远扬,谁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二老爷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后怕。
那影枭来的时候阵仗很大,但太子殿下到底怎么了,他也没说。
见林礼来回踱步,面色焦虑,佟清雨道:“放心吧,以萝儿的本事,旁人也伤不着她。”
林礼经妻子这么提醒,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环顾四周,轻声呼唤:“萝儿的鬼朋友,你们还在不在?”
屋子内很安静,以往江燃他们听到林礼的呼唤时,要么故意砸碎个玉瓶,要么故意推倒椅子,总之就是告诉他:有话直说!
但这次安安静静,想必是跟着言萝一起飘走了。
林礼稍微放了点心。
他体质跟别人不同,知道女儿养的那四个鬼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会,小乖跑进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大家。
二夫人连忙将小乖抱起来:“乖孙女儿,是不是饿啦?”
小乖摇摇头,说道:“是爹爹,爹爹他浑身好烫,爹爹病了。”
众人听言,连忙叫人去请郎中。
上次林世墨从蓝府回来以后,就精神不济,言萝说他看着像是被吸了阳气一样,还问他是否遇到了可疑的事,但林世墨却说没有。
这不,言萝刚走,他便病倒了。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言萝,听着阿花和老钱在身旁的碎碎念,吃着影枭准备的糕点,陷入了沉思。
马车上放着七八盒她平时喜欢的糕点口味,影枭在这么焦急的情况下,还有功夫去给她买东西再来通知她去救秦湛?
阿花撑着头,趴在一旁:“小姐,这绝对是个骗局,大恶鬼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出事?”
老钱附和:“就是,更别提鬼怪侵扰了,他那副样子,江燃都近身不得,还有人比江燃更厉害吗?”
此时此刻坐在马车顶部,抱臂闭眼休养的江燃冷冷说道:“别将寡人跟他相提并论!”
言萝一口吞下红枣糕。
“去了就知道了,要是秦湛骗我们,我打他两拳出出气!”
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颠簸前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言萝靠在软垫上,随着马车的摇晃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绵绵细雨打在车顶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马车前挂着的灯笼在雨中透出昏黄的光。
雨越下越大,官道两旁的树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影枭他们一刻没停,护送马车前往沧州。
言萝在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那哭声凄厉哀怨,在雨声中时隐时现。
“死得好惨啊……死在沼泽里……连家都回不去……”
言萝猛地睁开乌黑的双眸,睡意全无。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雨幕中,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站在官道边,浑身湿透,正掩面痛哭。
“等等,停车!”言萝急忙喊道。
影枭勒住马缰,马车缓缓停下。
“灵女大人,怎么了?”
言萝指着那个身影:“我看到那边有个人在哭,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影枭刚想阻拦,言萝已经拿起油纸伞,跳下马车。
他抿了抿唇,只能示意侍卫们跟随,保护言萝。
实际上在他们看来,周围一片荒芜,附近除了林子还是林子,哪有什么人影。
不过,言萝的本事大家都知道,所以她说这里有人的时候,那些血气方刚的侍卫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阴冷。
雨水很快打湿了言萝的裙摆,地面变得极其泥泞。
言萝朝着那个男人喊道:“过来,我帮你!要哭到我面前哭!”
然而,还不等她走近,那个人却忽然消失了。
“哎?!”
言萝愣在原地,四处张望。
奇怪,居然能忽然就消失了。
一般的鬼可办不到这样,大部分鬼即便看见言萝害怕,有的是根本不敢躲,即便想跑的,也是用飘的方式飞速离开。
怎么可能眨眼间消失呢,要不是老钱他们也在惊叹去哪儿了,言萝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影枭撑着伞走过来:“灵女大人,您看见什么了?”
“一个男人,站在这里哭,说死在沼泽里回不了家。”言萝指着刚才那个身影站立的地方,“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影枭警惕地环顾四周:“这荒郊野岭的,又是雨夜,怕是不干净,不是久留之地,灵女大人,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言萝只能点了点头,重新上了马车,她用手帕擦着衣裙的水珠,忍不住朝马车外看了一眼。
什么人也没有。
但是回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死在沼泽,怎么就那么巧呢,最近她跟沼泽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