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拧眉:“自然不作数,她同七皇子有婚约,跟我没有干系。”
这番话言萝听的明白,倒是苏晓笛困惑地眨了眨眼。
七皇子不就是太子殿下吗?
不过苏晓笛也没有追问,而是说:“那就好,言妹妹如果这样一直被流言蜚语纠缠,不光是我听了会不高兴,相信林大人他们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秦湛薄眸忽而一冷。
“谁说她了?”
苏晓笛马上道:“不就是书院那群人?都知道蓝欢喜跟太子殿下曾有婚约,将言妹妹说成了插足旁人感情的坏人。”
言萝纠正:“我可没有插足。”
秦湛脸色肃冷下来,黑沉薄眸透着一股杀意。
他顿了顿,稍微收敛神情:“阿萝,这件事我来处理,往后你不会再听到这样的声音。”
“至于七皇子跟蓝欢喜的婚约,等到祭祖大典过后,就让父皇下圣旨收回成命。”
苏晓笛疑惑:“为什么要等到祭祖大典过后?”
秦湛僵冷的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因为父皇这些时日听阿萝的话,不敢出门,一应政务全都搁置,只有大典时才能见到他。”
言萝倒是忍不住先笑了。
秦湛宠溺看她一眼,状似轻斥:“还笑?他不敢出门,我就更忙碌,怎么陪你。”
“我从未说过要你陪。”言萝马上正色反驳。
秦湛扬眉:“好,那就当我纠缠你,总可以了?”
说罢,他看向苏晓笛:“往后你再听到有人说阿萝纠缠我,便跳出去替我证明,是我纠缠她不得果,也是我痴心跟随,要她陪我。”
苏晓笛惊讶:“我怎么敢编排太子殿下的名声。”
“我许你说,说一句赏黄金一箱。”
“我跟林世英不一样,不贪财。”
“两箱。”秦湛很果断。
苏晓笛立刻正襟危坐,对言萝和秦湛道:“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个名声宣扬出去。”
言萝反问:“晓笛,你不是一向跟我四哥说,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苏晓笛悄悄地凑到她耳边,“何况对你名声好的事,又能拿银子,何乐不为。”
言萝笑了下,余光瞥向秦湛。
奇怪……
她怎么也觉得秦湛应该澄清,就像是内心深处,也渴望被他证明一样。
言萝不喜欢这种感觉,秦湛亏欠她的,她应该讨厌他才对!
少女敛去耳边碎发,努力将这种烦人的情愫抛之脑后。
都说人转世轮回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的一干二净,可是,她怎么总是想起前世的事情?
孟婆汤不够纯,嗯,肯定是这样。
*
夜深人静,京城一座幽暗的宅邸内。
秦湛静坐于椅上,一身玄色锦袍,玉扳指在指间泛着冷光。
他面容冷峻,眸色如墨,周身透着凛冽的寒意。
屋内未点灯,只有月光自窗隙渗入,勾勒出他挺拔而冰冷的轮廓。
影枭推门而入,身后几名侍卫将几个官员模样的人狠狠掼在地上。
那几人衣衫不整,瑟瑟发抖。
一抬头看见座上之人,更是面如土色。
“太子殿下……”其中一人颤声开口,却被秦湛抬手打断。
他语气极淡,却字字如冰:“听说,你们几家的小辈,近来在书院中很是活跃,都敢编排我了?”
几人面面相觑,冷汗涔涔,皆道:“不敢不敢,绝无此事!臣等子女岂敢妄议殿下!”
秦湛目光未动,只缓缓道:“他们传,言萝插足我与蓝欢喜之间,说她争风吃醋、手段卑劣。”
他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刀,吓得众人更是发抖。
一名官员壮着胆子辩解:“殿下明鉴!许是孩子们年少无知,听了些闲话就跟着胡说,臣等实在不知详情啊!”
“不知?”秦湛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便现在弄清楚。”
影枭直接拔剑,抵在其中一人的喉咙上,那官员惨叫一声,直呼:“殿下饶命!”
“死几个官员很寻常,旁人不会起疑,你们应该知道我有这样的手段。”
秦湛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说,是谁起的头?怎么传的?一字一句,都给我想明白了说。”
几人吓得魂不附体,争先恐后地坦白——
“是犬子混账,听了几位同窗的闲言就胡说八道。”
“小女也曾回家说过,说是书院里都这么传,说言姑娘仗着殿下青睐,欺压蓝小姐。”
“他们还说……说言姑娘是故意接近殿下,破坏婚约。”
秦湛指节轻叩扶手,一声声的极其沉闷:“所以,你们早就知晓。”
这不是疑问,而是定罪。
几人顿时噤若寒蝉,冷汗浸透后背。
他们原以为太子深夜密召是为朝堂大事,却万万没想到,竟是为了一个女子的清誉。
更没想到太子连他们早已知情都了如指掌。
怪不得,直接将他们抓了过来。
“殿下恕罪!是臣等糊涂!以为不过是小儿女间的玩笑话,没有当真。”
“臣等回去定严加管教!绝不再让他们胡言乱语!”
秦湛唇角的冷笑加深了几分。
“管教?”他重复一遍,语调平稳,却令人毛骨悚然,“现在知道管教,是否太晚?”
他略一颔首,影枭无声上前。
黑暗中传来几声压抑的闷响,混杂着极力忍痛的呜咽。
“我的胳膊……”忍不住疼的官员惨叫。
影枭冷呵:“叫什么叫,只是卸脱臼,又没真的断了你四肢,不过,凭你们这般不知死活,多半也快了!”
众人更是害怕发抖,浓重的喘息声,弥漫在黑暗中。
秦湛漠然注视着地上瘫软如泥的几人。
“滚回去,若再让我听到一句污蔑她的话——”
他顿了顿:“子不教,父之过,我虽不动他们,但我割你们所有人的舌头。”
几人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仿佛逃命似的。
门重新合上。
秦湛独自坐在黑暗里,眉眼未曾松动分毫。
一片死寂中,只有他指间的玉扳指,掠过一丝冰冷的光。
秦湛问:“就这几个人?”
影枭点头:“是,殿下,卑职查了,除了他们,书院里的旁人也不曾议论过灵女大人,这几个人近来跟蓝姑娘关系要好,跟楚玥走的也很近。”
所以,是谁在其中搅弄是非,不言而喻。
秦湛眼神肃杀冷厉下来:“我给七皇子的面子太多了。”
以前他总听言萝所说,占了七皇子的身体,既要孝顺他的父皇,也要体贴他的母后。
对待蓝欢喜这样跟七皇子有过婚约的人,秦湛也没有赶尽杀绝。
但是可见有些人的命,就是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