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清楚的一段未来打破了……
第二拳之下,南微身形也是破碎,已是无能的万魂幡被打入世界海中,在浪潮的吞没下消失于岁月中。
在南微抵御第二拳的同时,风夕用出身上所有的气力,最后的权能与红尘灵气,将手腕上的玉镯子打出,命中了老人。
“改写……”
风夕呢喃。
在老人要发动第三拳亦或是其他招数前,老人停止了攻击的状态,瞬间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老人看着眼前这末日般的景象,一挥手,让天空瞬间晴朗,世界海也恢复了风平浪静。
他整个人呆滞,麻木看着从虚空中落到沙滩上的两名少女,随后抱着脑袋无声抓狂,接着,他一挥手,把玉镯子归还,将两名少女送离了世界海的区域。
他跪倒在地上,放声哭泣起来:“「人性」啊,原来我也失去了吗……”
最终,他失了魂一样,踉踉跄跄走入了沙滩里的迷雾之中。
……
悟道域,卧龙山庄,院落的房屋内。
南微和风夕回归,苏醒,紧接着,奄奄一息。
风夕和南微躺在床上无法起身,听见动静的千秋和诸葛羽冲入房屋内。
“小夕!微微!”
千秋上前而来,见到她们的状态,悲痛欲绝。
风夕苦笑不作声。
她心想,原来自己就是这样死的啊……
面对老人强大的实力,不死是不可能的,必须要靠自己的身死,来换取一个可能性,只是这个可能性,如今的风夕也不清楚了,她此刻很清楚能感觉到,「命运」在抹杀她的存在本身。
“小夕……”
身旁的南微有气无力开口,伸手想要去触摸风夕。
风夕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随之看向泪眼婆娑的千秋,收起苦笑,柔声道:“千秋,我要走了,好好生活。”
说着,她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来,戴到了千秋手腕上。
南微如今承受不住,风夕只能选择千秋。
“小夕,不要,我不要你走。”千秋颤抖的手握住风夕的手,不敢用力。
风夕无比虚弱,她的身躯已经化作星光在一点点消散了。
风夕又看向南微,柔声道:“微微,好好活下去。”
“不行,我……”
风夕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随后,风夕冷冷看向千秋身后低头沉默的诸葛羽,可转念一想,又变为了淡淡的无奈。
风夕的手划过千秋手腕上的玉镯子,淡淡道:“诸葛妈妈,这是给你的。”
一道翠绿柔光打入诸葛羽体内。
他一愣,立马感知到了风夕给予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人性」?”
旋即,诸葛羽听见了风夕最后的的轻喝声:“「命运」,改写!”
“嗡!”
房屋内,序列的能量荡漾开来。
南微来自于灵魂反馈到肉体的伤在被治愈,从濒死到有生还的可能。
风夕的身躯加速消散,她体内的序列之力也在消散。
通过玉镯子,风夕将她所有的传承交到了千秋身上。
“小夕!”
南微哭叫道,亲眼看着风夕的身躯化作了星光消散。
“未来见……”
在风夕消散之际,南微听见了风夕最后传音给她的一句话。
南微发动能力,想要捕捉到风夕还残留于此的灵魂,可惜没有。
风夕的灵魂消失得一干二净,因为风夕被「命运」彻底抹杀了!
“不!不要!”千秋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她看向诸葛羽,质问道:“诸葛妈妈,你说啊,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南微眼神惶恐,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双手,旋即,她踉跄从床上下来,抓住千秋的手,汲取到了千秋身上还存在的序列之力。
“我不会让你消失的,我要你存在,如果你不在了,那我就去陪你!”
此刻,南微入魔。
她身上展现出邪神般的力量,境界刹那间远超九阶巅峰。
诸葛羽心神一惊:“这是第七序列?!”
紧接着,已经生还的南微身躯也开始了消散,化作无数星光流逝。
“微微!”
千秋上前想要去抓住南微,可却扑了个空。
空气中余留着南微的声音:“未来见……”
未来见,这是什么意思?
千秋不懂。
千秋陷入崩溃:“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开我!”
“千秋……”
诸葛羽上前安慰,他想解释,他刚才看到了风夕与南微想法的一角,但千秋应该也知道,只是不是现在。
千秋用力一挥打,将诸葛羽的手弹开。
千秋起身,悲愤交加。
她离开了,没有正眼去看诸葛羽。
她淡淡道:“诸葛妈妈,再见了,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
世界海。
世界树。
幽谧的祭台中央。
黑色的铭刻石碑。
少女和白芒之光见到了石碑上不同寻常的信息文字:「两位,贵安。」
虚空中出现文字:「你终于露面了。」
少女问道:“这是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铭刻之碑:「是,也不是,琳,支柱,我也无法去知晓命运会做什么,唯一能明白的只有一点,这是另一个开始。」
……
千秋离开了卧龙山庄。
她回到了大夏王朝。
她浑浑噩噩度过了一个月,修为境界却来到了七阶巅峰。
这一个月像是过去了一年。
她没有吃饭,没有睡觉,因为这些需不需要都无所谓。
她是仙人,她能通宵批阅奏折,管理一国之内大大小小的任何事情。
满朝文武忠臣看出了千秋的心情沉闷,便有人在朝堂上询问。
“启禀陛下,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千秋不语。
又有忠臣关切询问:“陛下,近来我等不曾见到帝妃与王妃,是她们让您不悦吗?”
“爱妃不在了。”千秋淡淡道,随之从皇位上起身,龙袍一挥,“退朝!”
“遵旨——”
……
千秋学着南微一样逗逗鸟,喂喂鱼,也和风夕一样看书或喝茶。
可她的心就是无法静下来,要么发呆,要么突然生气。
嘴里的冰糖葫芦吃着没有味道,不甜也不酸,只是吃了一颗山楂,就被她扔了喂池塘里的乌龟。
大多时间里,她都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久久移不开眼。
诸葛羽来找过她,可她不见,他只能远远一看,秋水般灵动的眼眸越发暗淡与疲惫。
她在看书,很挑剔,一本又一本,最终拿起来风夕珍藏的两套书,那是笔名为江南第一深情写的两本小说,《修仙界第一青梅竹马》和《绝世师徒爱上我》,唯有看这两本书,她才能静下心来一阵,怀念着过往与南微、风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的心空落落,不再鲜活……
风夕以为有南微陪着她,不会孤单,可南微不知道最后做了什么,选择去陪风夕,让风夕不孤单。
她们走了。
没有一丝魂魄停留在终焉世界,消散的无影无踪。
徒留千秋一人,在这苍茫大地徘徊,试问:何处为家?
这日夜里,风夕走在万家灯火阑珊之中。
她一身白衣,身上却带着香甜的酒气,眼神清澈,没有一丝喝醉的模样。
她迷茫走在大街上,不知晓该去哪。
她坐在了某家府邸的大门口,喝着从玉镯子里拿出来的酒。
夜凉了,唯有酒水暖身。
大门开着,从府邸蹦蹦跳跳走出来锦衣玉带的两个小孩子,模样五六岁大。
小女孩疑惑道:“咦?仙女姐姐,你坐在我们家门口有什么事吗?”
千秋来了点兴趣,便拿出两串冰糖葫芦给他们,苦笑道:“我不知晓该去哪?”
小男孩疑惑道:“你没有家吗?没有女孩子等你回家吗?”
千秋摇头,笑道:“没有啊,你有的,我已经没有了。”
遥想当年,千秋还是这两个孩童模样大小时,在大夏的宫中,也是有家的,父皇和母后视她如珍宝,还有两位无比特爱她的哥哥,愿换她倾城一笑而散尽钱财千金,可是这些都在一场邪修之乱中化为乌有。之后她遇见了风夕,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赐名于千秋,等风也等你,如此有了第二个家,在道门之中岁月如梭,回大夏之后,依恋更深,千秋更多的时光与记忆是关于风夕还有南微,她们在千秋的过往中,占据了少女的整个青春。
风夕起身离去,与小女孩和小男孩挥手告别。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并不知晓这个世界究竟在发生什么,发生了什么,越是平凡的人,越有愚笨的一种美,不知晓更多事物的发展反而是少数人渴求不到的一种幸福与平凡。
风夕喃喃,消失在夜色中,她如今心里装不下别的人。
“万家灯火,却没盏灯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