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族弟给自己留面子,杨德远心中暗喜,连忙顺着台阶下驴:“哈哈哈,贤弟真是武艺高超,为兄一时大意居然输了。”
杨复胜见状,也赶忙谦逊地回应道:“哪里哪里,兄长过奖了,小弟只是用了点从别处学来的杂耍技巧,侥幸赢了兄长半招而已。若论真正的枪法,那还得是兄长您啊,毕竟我刚才用的是棍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起来,气氛倒也融洽。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年纪稍长的女眷插话道:“两位侄儿,快别站着了,赶紧过来坐下来歇歇脚,我去给你们端两碗绿豆汤过来解解渴。”
杨德远和杨复胜对视一眼,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同走到桌前坐下。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位女眷熬汤用的绿豆,是杨复胜庄子里产的,而她手里拿着的碗,则是杨德远花钱购置的。所以,对于这碗绿豆汤,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杨复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那由来已久的好奇,装作不经意地侧击旁敲地问了一个问题:“对了,兄长,我一直有些疑惑,咱们杨家这一辈,难道就没有未婚的姊妹吗?
我看这来庄子里避难的,好像都是已经结婚的自家姐妹,或者同族的遗孀,而且大多还都带着孩子。”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盘旋了许久,一直困惑着他。
杨德远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回答道:“是这样的,贤弟。你想想,当时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战火纷飞,局势混乱不堪。
那些没结婚的姊妹,在逃难的路上,但凡遇到个看上去还不错、可以依托的好人家,就直接结婚了。
毕竟在那种动荡的年月里,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后又想了想补充道:“不仅如此,那些同族的配偶遗孀,但凡没有子女拖累的,也都已经在路上改嫁了。
毕竟她们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没必要一直守着活寡,大好的年华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听完杨德远的解释,杨复胜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忖,敢情能来这里避难的,都是在那种混乱局势下实在是嫁不出去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也是,毕竟人多了目标大,行动起来也不方便逃难。在那种情况下,各自寻找出路,倒也是无奈之举。”
杨德远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略显无奈地说道:“我也不跟你文过饰非了,贤弟。让她们赶紧嫁人,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当时实在是没钱出这么多人的路费啊。
你不知道,那时候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四处奔波,狼狈不堪。不过运气还算不错,遇到的那些好人家,有的还付给了我一些聘礼。
但你别多想,这些钱我全部拿去给她们在建康置办产业了,想着用这些产业一部分给出嫁的姐妹和同族遗孀当嫁妆,一部分用来赡养这些没改嫁的。
唉,谁能想到,肃慎人一来,那些辛辛苦苦置办的产业,就这么全部毁于一旦了,不然也不能麻烦你照顾她们。”说罢,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