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里的男女开始吵起来了。
可能是宋知脸上有黑印，长得不符合大家的审美。
就算两边人吵架，也默契地没有拉上宋知。
倒是给了她一些清闲。
两头胖美人鱼相互见面，如同老乡见老乡，满眼泪汪汪。
那种绝望与恐惧。
像是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正常体型的美人鱼们，不管是男是女，脸色都极为不自然。
宋知仔细去看，还能看到他们眼底，有对两头胖美人鱼的恐惧与厌恶。
这两头胖美人鱼身上有什么？
宋知敲了敲鱼缸，引起胖美人鱼的注意。
他们只是看了看宋知，在挣扎过后，还是向宋知游过来，不停地指着肚子，又打又拍。
女性美人鱼生怕宋知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扒掉两根水草，缠着肚子，做出勒紧的动作。
宋知转身离去。
两头美人鱼眼底的绝望，再度占据。
然而。
只是一会儿。
宋知又回来了，她端着小蛋糕，手里拿着刀叉。
在服务生的眼睛下，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观赏着美人鱼。
等服务生一走。
宋知立马将手中的刀叉丢进水里。
两个胖美人鱼双眼发亮，疯狂地去抢夺。
最后。
男的抢到叉子，女的因为距离比较近，抢到的是水果刀。
两头美人鱼抢到的第一时间，就是朝肚子腹部划开。
噗！
密密麻麻的小美人鱼，从他们的皮肉里争前恐后地钻出来。
粗略估计都有好几千条，密密麻麻的人头鱼身，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出来。
可能是还没发育完全，就被母体和父体提前放出来。
宋知看到至少有一半的小美人鱼，要么是五官还没长好，长得东倒西歪，还有缺眼睛，或者是眼睛和嘴巴长到一块。
还有眼睛被嘴巴吃掉，结果长到了舌头上。
真的是大馋鱼头。
谁告诉你五官是这么长的？
还有些是明显身体有缺陷的。
有了鱼尾巴就算了，鱼尾巴两边怎么还长着人类的脚？
宋知看得头皮发麻。
这些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美人鱼怪物。
怎么会把人和鱼的器官肢体，到处乱长的。
又不是随便拼凑出来的玩具。宋知想到这里，灵光一闪，再看那两头美人鱼，还在疯狂地朝肚子里挖鱼崽。
最后。
他们将跑出来的美人鱼，全部塞进被他们选中的鱼崽口中。
旁边的人已经被吓呆了。
但还有几个，应该是知道这个世界的诡异。
她们选择了装傻充愣。
如果不是宋知看见她脸色苍白，都要以为她们是真的没看见。
几分钟后。
宋知看着胖美人鱼们，拿着他们手里最好的鱼崽重新回去。
还是来时的那条路。
当他们捧着过去时，身体突然变小，从里面钻过去。
见到两个美人鱼如此，另外几条美人鱼仍然只是害怕，却没有想过去的样子。
宋知又敲了敲玻璃。
这次。
缸中所有的美人鱼，都殷勤地朝她而来。
包括，寻常人看不见的鬼美人鱼，都在朝她游过来，拼命地在她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一批人鱼。
全部是想出去的，想从水缸里出来，试图让宋知砸破水缸。
如此一来。
它们就能从缸里出来获得自由。
宋知指了指上面。
“水缸不深，你们可以自己跳出来。”
人鱼们摇摇头，急切地表示跳不出来。
“好吧，可你们为什么要出来，回去不行吗？”
“就像刚才那两个人鱼一样。”
宋知语气微妙：“说起来，我帮了他们，连一句感谢都没有，也没给我什么好处。
等会服务生过来，肯定要怪我。
如果你们不给我好处，我是不会再愚蠢地帮你们。”
此话一出，缸里的人鱼瞬间安静。
可能是在思考，能拿什么给宋知做交换。
“客人！”
“糟糕，服务生来了，她好大的胆子。”
服务生和旁边偷偷观察宋知的人，一前一后地开口。
一个是大声。
一个是小声。
不过，不妨碍水缸里的人鱼们都能听见。
宋知悄悄用上人鱼之声，也不管对人鱼的他们有没有用。
“除非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这些漂亮的，跟刚才那头胖的人鱼，有什么区别？”
“我只救一个，谁先说，我就先救谁。”
人鱼们都心动了。
但服务生已经过来了。
“尊贵的客人，点评结果已出，请以下念到名字的人，于明天上午同样的时间，去往第三层享受服务。”
接下来。
就是服务生念名字了。
对方每念一个，宋知心里还是有些轻微的紧张。
她知道自己一定过去了。
但也可能是用别的办法过去，大概不是什么正经办法。
好在最后时。
服务生还是念了宋知的名字。
但这不是结束。
“主人最满意的是宋同学的点评。
听说宋同学，因为点评，连食物都没用上。
我们深感抱歉。
主人也因此，特意为您准备了三楼才能享受的人鱼肉。”
一旁精美的人鱼肉，摆放在宋知的面前。
服务生笑眯眯地盯着宋知。
诡异的同时，他脸上的笑给人不小的压力。
宋知看着他裂到耳根的嘴角，一时沉默。
她在想要不要提醒对方好好伪装一下。
这也太露馅了。
“宋同学？”
“客人？”
“请用餐吧，这是我们主人最喜爱的人鱼做法。”
带着血丝的人鱼肉，一步步紧逼到宋知的面前。
浓烈的香气，几乎将她大脑包围。
好似一场精神上的围剿。
随着它的靠近，宋知明显感知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变得薄弱。
想吃。
好饿。
宋知的视线，几乎无法移开那盘人鱼肉。
她死死握紧双手，艰难地思考着，要用什么方式才能不吃。
人鱼肉被送到宋知的手里。
宋知已经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她端着人鱼肉，声音沙哑：“我食量小，一个人吃不完，可以与朋友分着吃吗？”
服务生微笑：“不可以。”
“好吧，既然是主办方盛情招待，我也不能不识抬举。”
宋知笑着，拿起旁边的叉子，走到水缸面前。
她搅动了一下，盘子上全生带血，还是温热的人鱼肉香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