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亚当卢卡斯背后，秦青川真不知道，只能说，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位置不够，涉猎不深。
拖字诀也好，引丰天和伏特也罢，都是给施加压力，好在正式谈判时，没那么被动。
却说亚当卢卡斯。
冷着脸，思索半晌，沉声吩咐。
“丽莎，联系秦青川，就说我要拜访，关于双方合资办厂，想要深入沟通......”
话到此处，又想到什么，抬手虚拦。
“不，等下我先联系柳市长吧。”
丽莎速记一半，停下，抬头望去，略微顿了顿，柔声道。
“好，那我先下去了。”
瞥见亚当卢卡斯点头，扭着屁股离开。
屋内，陷入寂静。
足足过去半个小时，亚当卢卡斯稳定情绪后，拿起电话，拨给了柳副市长。
“您好， 亚当先生。”
听到柳副市长声音依旧温和，亚当卢卡斯稍稍安心，强装镇定，直截了当询问。
“柳市长，消息是否准确？贵方如果真没有合作意向，你我双方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东亚建厂是达众全球战略方针，拖得太久，我不好向总部交代，准备启程暹罗......”
柳副市长同样火大。
作为老油条，秦青川在表达不满，他岂能看不出来？
可又没办法，总不能直接尥蹶子吧？
那上面怎么看，办事毛毛糙糙，怎么委以重任？
更不要说，人家的理由，态度，压根挑不出毛病。
至于换个合作对象，消息大概率是真，丰天和伏特已经在路上。
可达众已经到嘴边，另外两道菜，还不知道能不能上桌，即便能上桌，僧多粥少，怎么能确保轮到松江府？
最为关键，达众是自己连切带炒，丰天和伏特是秦青川张罗，谁的菜上桌，功劳归谁。
......
沉吟数秒，决定两头施压。
“亚当先生，眼下局面，达众只能和秦青川谈判，如果连谈都不谈，便做实达众此行毫无诚意，以后再想进入，只会难上加难。
另外，国情不同，上面领导表态，秦青川可以说，手握最后审批权，有些事，我也不方便过多干涉。”
短短两句话，差点把亚当卢卡斯说自闭，核心两句话：必须谈，我帮不上忙。
略微顿了顿，继续装腔作势。
“好吧，柳，看在你我之间的友情，我再待段时间，找秦青川聊聊，成与不成，我也不做保证。”
......
一通电话，接的快，挂的快。
柳副市长坐在沙发，点了根烟，梳理思路后，拨给了秦青川。
招待所。
秦青川、葛茂才、杨永平、宋廉达，正在撇逼坎蛋。
此行任务圆满完成，后续协助国企改制，也进入尾声。
要不是对熊方案升级，早已经打道回府。
葛茂才和杨永平二人，心里美滋滋。
辽东一趟，本来任务不轻不重，勉强算是灭火，可协助改制，算不上大功劳，也算政绩。
聊着聊着，不免又扯到了正事。
葛茂才吸了口烟，语重心长询问。
“小秦，达众的事，现在这个局面，你想怎么破？”
都不是傻子，达众轻视秦青川，后者打太极反制，都看得门清。
有此一问，既是关心，也是提醒，毕竟，有情绪、端架子都可以，但工作必须做。
杨永平也温声附和。
“不错，小秦啊，达众可是松江府锅里的鸭子，真要是飞了，丰天和伏特能够平替接棒，那还好说，要是也没成，你的处境可就难受了。”
秦青川当然清楚。
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看见问题，装瞎子，装哑巴，真心做不到。
那特么不白穿越了么？
初来乍到，功利心很重，做什么事，都在权衡利弊。
也许在后马大队，看着乡亲们朴实笑脸，也许在鹏城，眺望港岛，高楼林立，也许是苏老扶着老花镜，也许是港岛霍东的坚持......
总之，不确定某天某刻某事，心态悄然变化。
环境影响人，大抵如此吧。
“两位领导，我并不是单纯任性，也是在探底，达众抱着几分诚意，我不知道，松江府暂且不提，我来接手，只能重新开始，之前的口头约定，肯定不能作数......”
说着，怅然一笑。
“当然，如果事不可为，我至少努力了，毕竟，我还年轻嘛。”
宋廉达面无表情，一直没言语，总觉得对不起秦青川，听到如此消极的话，终于忍不住。
“青川，对不起，丰天和伏特要来，是我不小心说了出去。”
说着，狠狠一咬牙。
“你放心，这事不算完，姓段的丫胆真肥，敢利用老子，我已经联系我爷爷，我二爷，他这辈子算完了。”
一句话，葛茂才和杨永平二人，面面相觑。
有些事，你爱做就做，说出来干鸡毛啊？
事行从密，难道家里长辈也没教过么？
......
秦青川则有些傻眼。
要说利用，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好家伙，两位宋老爷子，应该不会生气吧？
想及于此，故意朗声一笑，连连摆手。
“别说这话，咱哥俩可是好兄弟，别放在心上。不过，他们怎么说？”
宋廉达感动坏了，办了糊涂事，自家爷爷骂自己是猪，二爷让自己动动脑子，反正都没好话，没想到秦青川还能如此大度。
好兄弟，在心中。
暗暗感慨一句，脱口而出。
“青川，你......你这位兄弟，我宋廉达认定了，以后谁要是和你作对，我第一个不答应，天王老子也不行。”
说完，嘴角狠狠一抖。
“打狗看主人，狮子搏兔，尚需全力，西北缺少能吏干吏，他俩互相打电话沟通后，给我这么说的，我没听懂。”
最后四个字，声音像是蚊子声似的，要不是屋内静悄悄，秦青川差点没听见。
也不怪宋廉达，没听懂，多难为情，不要面子么？
秦青川，葛茂才，杨永平三人，互相看了几眼，无不面露震惊，心底同时浮现出一句话：这特么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好半天，秦青川回过神，抿了抿嘴，往前探了探身体。
“廉达，要不你停薪留职去经商吧，回头当个亿万富翁，可以尽情享受生活，我可以帮你牵线沈毕，也可以帮你出主意......”
宋廉达瞪着牛眼睛，一脑门问号。
什么情况？
聊得好好的，咋让我去经商？
难道又说错话了？
......
正苦思冥想，又听见秦青川补了一句。
“你可以联系你爷爷和你二爷，商量商量，这只是一个建议。”
宋廉达想不通，还是点了点头，没等开口，角落电话猝然响了。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