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心中一动，暗暗腹诽。
作为代表，和达众洽谈，先去打个样？
倒也不是不行。
原本必须坚守红线，变成了帮着解决问题。
哎。
真是有的人激进，有的人保守。
......
琢磨片刻，做出决定。
“可以，不过，我答应过在冰城办公，松江府要是能把人领到冰城，我可以出面。”
苏老先是一愣，旋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你啊，可真是个小滑头，我去协调，如果人真去了，你可得谈下来，要不然可丢人喽。”
秦青川跟着笑了笑。
“苏老，我可不是故意的，做人要言而有信嘛。”
......
电话挂完，秦青川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抽烟，沉思。
达众公司高层，就是抓住松江府和松汽着急引进，才敢有恃无恐，坦然自若。
叫来冰城，既是敲打松江府，又是悄然扭转谈判身份。
任何谈判，主场优势都很重要。
松江府显然已经动摇，让对方来冰城，谁求谁，便会潜移默化，影响底气......
外资，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
合资办厂，最大的受益者，明明是达众。
人工费不足西汉斯五十分之一，更不足大漂亮百分之一，再加上，土地、政策、税收，诸多方面优惠，生产成本最少能降低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面对市场竞争压力，这可是绝对大杀器，自此抢占全球市场份额，还特么不满足，居然想着两头吃。
给老子滚蛋！
......
大概理清思路，秦青川直接前往力鼎银行。
沈毕最近化身‘撒币’狂人，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基本来者不拒，只要想扩大规模，确定真实性，便大力支持。
用他的话来说，力鼎有的是钱，扶持一百家，只要有一家能够做大做强，有扶持交情，再注资入股，哪怕一成，都能收回成本，还能促进市场活力，完成秦青川的交代......
换言之，财大气粗，一‘利’降十会。
秦青川领着孙立军前来，沈毕和霍庭忙不迭招呼。
上茶，点烟，三人坐在沙发闲聊。
约莫五分钟，沈毕略带歉意道。
“秦主任，隔壁肥肉还得等等，眼下口岸交易量受限，不太好操作......”
不等说完，秦青川知道沈毕误会了，抬手虚拦，轻笑出声。
“沈生，不用这么小心，这件事不怪你，我此次前来，不是催促，而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帮忙。”
沈毕心中大定，忙示意。
“您吩咐。”
秦青川吸了口烟，双眼微眯，徐徐开口。
“帮忙联系国际知名车企，看看有没有来合资建厂的，有的话，尽快让来冰城。”
闻听此言，沈毕面露尴尬。
“秦主任，我之前在汇丰工作，倒是有不少人脉，可自打幡然醒悟，改换门庭，联系不太多。”
何止是联系不太多，沈毕在港岛怼天怼地，没少得罪人，诸多公司背后资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青川一怔，旋即明悟，有些哭笑不得。
旁边，霍庭眉梢一挑，往前一探。
“青川，我倒是能联系几家，让过来考察，至于能不能达成合资，就不敢保证。”
峰回路转，秦青川瞬间一喜。
“好啊，庭哥，能来就成，具体沟通谈判，你不用操心。”
......
搞定正事，接下来三人开始扯犊子。
沈毕感慨，北边市场潜力巨大，简直令人震惊，几乎是遍地黄金，闭着眼睛，随便找个行业，都能赚钱。
霍庭表示，等秦青川忙完，要跟着去京城，见见干儿子，干女儿，此次前来，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秦青川则分析着，未来十年，全球格局，当然，肯定有所保留。
经济是政治的基础，政治是经济的体现。
结合地理方位，意识形态，有些地方，哪些行业能够长久不衰，哪些行业很难起势，从根本上，影响可不小......
也许具体操作，未必能成，但基于前世记忆，以及时下格局判断，也让沈毕二人受益良多。
直至天色渐黑，秦青川跟着蹭了顿饭。
饭桌上。
沈毕又提了件事。
“秦主任，青山集团支持自贸区，以及杨夫劲的资金，已经到账，一亿美刀。”
“嗯，由你二人暂时管控，需要的时候，不要吝啬，最多十年，我会再找个机会，充实一下青山和力鼎的现金流。”
秦青川说得轻飘飘。
霍庭和沈毕听后，齐齐呆愣住。
要说怀疑，二人真没有。
谈判的事，秦青川能抓住机会，推波助澜，豪赚一笔，再有别的契机，被抓住利用，再正常不过。
霍庭暗暗吞咽口唾沫，喜道，“青川，等你好消息。”
......
却说苏老。
松江府，联合不少地方，齐齐上书，请求放宽外资占比，院里迟迟没有表态。
计委作为审核部门，苏老是次次驳回。
经过和秦青川商量，终于松口，却让松江府有些吃味。
办公室。
看着松江府柳副市长，苏老浅笑一声。
“小柳啊，常言道，朝令夕改是为大忌，关于合资占股，已经通过大会，并正式下文，你们一次次打申请，着实不该啊。”
柳副市长面色严肃，叹气，诉苦。
“苏老，引进外资，协助发展，具体工作很难推进，我们也是怕耽误开放。经过多轮艰难谈判，达众根本不让步，若是因为股份占比，就此搁浅，于松江府发展，于全局，可都是不小的损失......”
苏老往后一靠，笑着，看着，听着。
足足一根烟，才悠悠开口。
“到底是你们意志不坚定，还是事不可为，你我二人沟通也聊不出所以然。
并轨，国企改制，秦青川同志作为主要负责人，引进外资，也牵扯整体经济形态。
这样吧，你们领着达众高层，去趟冰城，如果能说服小秦，咱们双方向院里反应，提议上会讨论。”
说着，又意有所指，不轻不重点了一句。
“遇到困难，当先尽力去做，总想着降低底线，想法很危险啊。”
眼见苏老松口，柳副市长心中大喜，至于后面的话，只觉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老，为什么去冰城，为彰显双方合作意向，能不能麻烦秦青川同志，来一趟松江府，麻烦外商跟着跑，是不是不太好？”
苏老收起笑意，不咸不淡道。
“小秦答应北炉，改制不落地，就在冰城办公，做人当言而有信，至于合作，双方都应怀揣诚意，而不是只有咱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