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做什么?”季云深淡淡问了一句。
确实会想不通,他跟谢秋韵有什么关系,凭什么问他。
周玥解释:“因为先生跟温先生熟嘛,我以为他请了哪些人都会跟你说。上回我跟谢三小姐闹不愉快,不确定她会不会去,万一尴尬。”
通话那边,像是有人过来找季云深签字,暂停了两人的通话。
他将电话丢到了一旁桌上,拿钢笔签了字,打开周玥做的那枚印章:“所以,你想让她不要来?”
“没有没有。”周玥慌忙摆手,“那是人家的宴会,怎么可以插手主人家的事。我只是问问,好有点心理准备。”
季云深那边不屑一顾:“需要做什么心理,我宠的人只有她让你。”
这话说得,总一副拽拽的样。
周玥笑了起来,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惭愧。
好像利用了他的偏宠似的。
听她好半天没回话,季云深接了刚刚的话:“不知道她去不去,谢家人一定会去,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温正烨。”
周玥点头应了,正准备挂电话,又听他问起:“玖玖,刚刚做什么了?”
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知道她做了什么,可周玥还是心下一慌。
心虚的回应:“没做什么呀,拿到了送温大少爷他们的订婚礼物。”
季云深淡淡一笑:“别忘了贺卡上写两个名字。”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周玥无言的望着车里跟她同坐,小心翼翼摆放的古董画礼盒,上面还差一张卡片,她要去买,亲自写上去。
果然拗不过他,真要两个人共同送一份过去,那两个人的关系至少在港城都公开了。
你不说,自然有人会问,季先生名字旁的人名是谁的啊?
到时候他来个意味深长的笑,一定会回:“我也经常这么问自己。”
......
半小时后,Andrew披上了外套,跟季云深走出白氏集团港城分公司大门,恭谨的问了声:“先生要走了吗?要不要一起去。”
温家这场偌大的订婚宴,自然也邀请了Andrew。
不过,季云深接过助理的外套,对他没什么亲切:“谁跟你一块,自己走自己的。”
Andrew啰啰嗦嗦,还是穷追不舍到车边:“我今天没车,跟您蹭一段路行不行?”
季云深已然坐进车里,挑眉看他:“你没车?”
白氏这是要倒闭了吗?总裁没车?
Andrew嘿嘿一笑,挺难为情的:“我老婆的父母从英国过来,把我车借走了。”
季云深不信:“你就一辆?”
“也不是......”被拆穿更难为情了,Andrew叹了口气,“她不给我用车,让我走路。说我脂肪酸过高,需要运动。”
瞧瞧,堂堂白氏的执行总裁,居然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
季云深浑然笑开,看Andrew的样子忽然间觉得又可怜又好笑。
给他比了个手势,招手:“上车。”
Andrew顿时感谢不已,急匆匆的跑进了车里,感受空调的冷气和脚下的舒适。
还没完全放下身心,他便听季云深调侃道:“你是不是准备回去跟Elizabeth说,我硬逼你跟我坐车的。”
是这样打算的,没毛病。
Andrew挠了挠脑袋:“我这可不是怕老婆,是爱,爱才会听她的话,会将就她所有的要求,会顺着她的心意装傻。您不懂。”
季云深瞥他一眼,淡淡的看向窗外:“你怎知我就不懂了。”
Andrew不跟他杠,看他睥睨高楼的景色,那双眼睛满载着是诡谲云涌。
老板懂什么!
最是凉薄无情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若白老爷子还在世,肯定能把他培养成一个温暖的人,不会跟着季家那群人学得一个个骨子里只有那深重的权力欲。
可惜,白老爷子去得早,在少爷十四岁那年便病重离世了。
还记得少爷十三岁的时候,由于白老爷子身体不大好了,缠绵病榻,暗中悄然立下遗嘱。
白家二房、三房的还不知道遗嘱已立,坐不住了想暗害小少爷。
亏得小少爷天生就是玩弄人的料,跟他们声东击西,自己藏到了dream吧,看着一群人追着个替身到处跑。
直到老爷子清醒了,他已经搞定了百分之八十的股东,还请来了五方公证,这让位的事才算板上钉钉。
不过,虽然一次没得逞,二房、三房这些年也没少找机会,直至少爷成年后才消停。
可是也没老实两年,如今居然联合上了季家,想给他做套。
车辆驶过dream吧的那栋大楼,Andrew忆起过往。
不由提到:“当年您开第一次股东大会的我至今记得清楚。”也算是继承大会了吧。
季云深没回,透过窗,夹烟伸出窗外,看到那栋老楼。
听Andrew多嘴:“还记得您当时开完会就匆匆忙忙走了,您当时做什么去了?”
说起这事,季云深倏然一笑,回得Andrew云里雾里:“解救被困的小狐狸,不过狐狸已经跑掉了。”
倒是记得的,倔强喜欢冒头的小姑娘,顶着红肿的双眼向他求助的时候。
给她丢在了衣柜里,让陈昱照看。
不能离太近,二房、三房的人已经找来了。
接到外公醒来的电话,他去处理白家的事,忙完才想起小姑娘闷在柜子里不知出来没有。
赶过去的时候,陈昱跟保镖站着告之他警方的人已经撤了,小姑娘已经走了。
他不经意往柜子里面看了一眼,那里面画满了太阳,跟如今清山居衣柜里画的太阳一模一样。
原本还以为她早就死了呢。
毕竟,忙着应付季家、忙着处理白家,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五年过去了,他都成年了。
——
那天大雨,大路堵车,司机开车绕小道经过一栋破旧的公寓楼。
又堵了车,司机下车询问情况,回来跟他说:“死了个女人,好像以前是唱歌的,叫什么胭脂。”
季云深手撑着脑袋,斜望着窗外,不经意蹙了蹙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他问:“没看到别人跟她在一块?”
司机回说:“就那种生活环境,跟着她的不管什么人都恐怕活不下去,应该独居有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