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张牌呢？”
既然那张画云画树，写有“得姻得天”的牌被丢给了澹台燧。
那便只剩下最后一张无主牌了。
这牌也跟上一张一样，有些奇怪。
牌面正面没有判词。
唯有反面，画着一把权杖。
权杖华丽，光芒闪烁。
权杖中间，是一只硕大的眼睛。
眼睛是俯视的角度，似乎是在窥探一切。
“这就是天道。”
吴莳灵的声音很轻，细听却有几分讥诮。
几人面面相觑。
有他们这些救世苍生主，那么自然就有对立的牌。
而代表他们对立的，便就是华禅了。
几人皱眉，捏着代表华禅的牌神色晦暗。
片刻后，姜问突然笑了起来。
“你带我们来这儿，瞒过华禅的眼睛，给我们六张代表我们各自命数的牌，我想，应该不只是告诉我们各自的结局这般简单吧。”
姜问素来聪明。
所以她才能一步步谋划好路，带着他们一伙人走到今日。
自然，也擅长去琢磨每一个人的心。
每一个人大费周章去做一件事，其目的都不会很简单。
吴莳灵在死后又回到这个世界，引导着他们走到现在。
必然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告诉她们结局，让他们有求生的欲望，并不会让灭天道一事变得简单许多。
求生本能是求生本能，而能力，又是另一回事。
吴莳灵筹谋如此多年，到了最后一步，她的计谋必然是最关键的一步。
姜问猜对了。
在她说完这话后，吴莳灵素来阴冷的目光看她带上了几分欣赏。
“不愧是我写出的女主，”吴莳灵挑眉轻笑：“不会叫我失望。”
姜问摊手：“你说错了。”
描绘她的平生，光几个字，是冰冷地，是无法写出她的灵魂的。
她是自己滋生出了灵魂，是靠自己的意识才让自己成为她自己的女主的。
“别说废话了。”姜问双手环胸。
“这牌，不会是只是简单命数牌，它们肯定藏着旁的力量。”
“时间并不多了，我们得加快进程了。”姜问直视吴莳灵。
吴莳灵笑了笑。
性子很急。
这也是她给姜问的最初的设定。
这也是她很满意的一点。
“确实，这些牌，除了是命理牌，还有另一个作用。”
吴莳灵抬着眼皮，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她的食指轻轻点在她丈夫的石棺上。
“在我在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后，死亡让我回到了我原本的世界。”
“我知道，不久之后，待到澹台燧长大，姜问，你们的宿命就开始转动了。”
吴莳灵眯眼将姜问等人的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
又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愧对每一个我笔下的人，回到我的世界，我也不能放下。”
“激励你们去活，也不能让你们真的可以活，”吴莳灵眸光扫过应靡、叶明风、溪胤、溪虞以及白倾予。
“所以，我利用了澹台燧的父亲。”
“还有，那些阅读过我那本书的读者。”
“我给你们这些人，做了投票。”吴莳灵缓缓道：“关于是否支持你们活着的，投票。”
“这并非是很简单的投票那般简单。”
“所谓，读者的希望，是可以化作书中角色的能量的。”
“他们对书中人的爱和寄托的希望，那便是书中人收获能量的来源。”
这些写着他们一生的十六个字里，充满着读者的爱。
而后，吴莳灵又带着他们的小记，回到了这个世界。
她将这八张牌，放在了澹台燧父亲躺了十年的棺椁中，让这八张牌吸收人皇气运。
于是，这八张牌又多了许多能量。
如此，还是不够。
她去了魔界。
魔界有一种诡术，是能将文字化为短暂的幻梦的。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被吸进一段文字里，便会短暂文字幻梦，得到片刻虚幻的光景。
在此幻梦里，文字是如何描述，那么，她在这幻梦里，便能得到文字描述里的一切。
她将这术法偷学了过来。
“我要让你们，去到你们的命理牌中，寻找出你们万分之一的概率里，能赢的一次。”
吴莳灵勾着唇瓣，笑意晦暗：“这张空白牌，便是皇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幻梦里打败代表华禅的皇牌。”
“哦对了，在现实世界中你们是什么修为，入了幻梦便是什么修为。”
幻梦是无法给他们提供虚假的高境界的。
姜问等人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吴莳灵说的，他们都懂。
也不觉得稀奇。
他们早已见识太多了。
他们也相信吴莳灵。
这并不奇怪。
没有吴莳灵暗中铺好的路，光凭姜问一个人，很难走到现在。
但，吴莳灵虽做到了这一步，可还是少算了一点。
“我们踏马几个，不算上十音长老云寐，修为最高也就是姜问一个大乘中期啊！”
应靡破防大吼：“就算是幻梦，也打不过华禅啊！”
就算是进入他们那寥寥无几十六个字的生平小记里，也还是打不过华禅啊！
更何况，华禅那个牌，可是皇牌啊！
玩儿呢！
“更何况，倾予她还只是元婴境界，怎么玩！”
“你告诉我怎么玩！啊？说话！”
应靡的吼声响彻在整个陵墓。
姜问等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应靡说的很有道理。
就算是幻梦，就算是模拟，就算是来个成千上万次，就他们几个大乘期还有白倾予这个元婴期，怎么打？
现实世界什么修为，在幻梦里就是什么修为。
这也就意味着，代表华禅的皇牌，就是最上神修为的无上境界！
怎么打？
该说是吴莳灵是高估姜问几个，还是低估了华禅？
众人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都红了。
根本没法玩！
愤怒让他们六人牙齿被磨得咯吱咯吱响。
除了澹台燧。
他在一旁打起了盹。
“那个……”
白倾予瑟缩着举起了手。
“放！”
姜问头也不回猩红眼睛咆哮。
白倾予缩了缩脖子：“其实我已经是大乘初期了。”
还沉浸在愤怒中的几人一个猛扭头直勾勾望着白倾予。
白倾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后退一步。
“呵呵！”
许久的沉默后，姜问冷笑出声：“吹什么牛逼呢？我能感知不到你的修为？再装逼就把你许配给澹台燧。”
澹台燧猛的惊醒。
往后挪了挪，继续睡去。
白倾予对了对手指。
心虚抬眼看了一眼姜问。
而后，小心翼翼释放故意隐藏着的修为境界。
众人感受到了属于大乘期的威压。
虽然大家都在一个境界，白倾予的威压并不能伤到他们分毫。
但，在场众人还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