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天黑了耶~”
“沙比!那是我爹的契华塔!”
“哦!”
“那让你爹收回去。”
月衫朝雪地咆哮:“爹!你暂且等一等。”
话落,人一个起步、跑,溜到了几米开外。
姜问几人不可置信:“这么没人性?”
抬头看了一眼,那黑黢黢的塔底离他们脑壳只有几米高了。
“愣着干什么,跑啊!”
几人拔腿就往月衫的方向奔去。
可他们这一动,契华塔也跟着动。
这几人逃跑速度已经在如此多年嘴贱行为里练就的炉火纯青,可愣是跑不过这契华塔盖顶的速度。
不仅如此,这契华塔塔底还起了强劲有力凭空拔地的牛逼吸力。
几人死死咬着牙,脸上的肉都被往上吸的变形,一张嘴就是一顿胡噜噜噜噜。
来不及了!
姜问十音长老对视一眼。
十音长老一把薅下自己飞冲上天的头发,面目狰狞看着远处蹲在塔外的月衫。
这厮正抬头搭着眼皮对塔指指点点。
“欸,对,左边左边,对对对!右边右边。”
十音长老一把祭出捆仙绳,缠在月衫腰间,将人带了过来。
月衫生无可恋死死抱住树。
“就不能留一个人在外面接应吗?”
呼噜噜的风让她的声音被吹的七零八落。
姜问几人拒绝了她的提议。
但月衫这人鸡贼的很,为了不让自己被吸入塔内,她愣是靠喊了一手好爹自救。
他爹爪子一拢,那捆仙绳另一端就去了魔王手上。
月衫一手死死揪着捆仙绳中间,姜问几人手指甲都扒烂了,都没法把她跟树扒拉开。
“啊啊啊!!”
修为最低的白倾予和溪虞已经被吸了进去。
无奈,剩余几人连着串儿,最后一个在塔下荡悠找东西自救,离地面最远的玉吟头皮都要被这强悍的吸力吸的杏眼成丹凤眼了。
但他死死撑开眼皮,还是看到了离他最远的月衫明显幸灾乐祸的笑。
“千!重!咒!”
玉吟迎着呼啸的吸力,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咒术。
几人:“什!噜噜噜!么!”
这里只有月衫没有被施加过点誓咒,他这千重咒给谁施不言而喻。
这时候来个拼死也就救下一个能救的人这种情谊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
月衫眼睛撑开,一个谢字准备说出来。
看见了玉吟这点千重咒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额头。
几人再次:“什!噜噜噜!”
踏爸!
咒术还能给自己用?
这下好了,跑了一个玉吟,现在大家都不开心了。
眼见着玉吟使用了千重咒,对抗着契华塔吸力还是很艰难,众人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但这股好受在看到玉吟借着千重咒慢慢撤离开塔底,从他们身上往下面爬的时候,消失殆尽。
终于,玉吟爬到了离地面最近的距离,月衫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更加明显了。
玉吟咬牙,开始掰月衫的抓着捆仙绳的手。
但月衫看着纤细,力气却不小,任玉吟怎么掰都掰不动。
要不是张嘴就成吹风机,姜问几个人都要喊加油了。
两人胶着,上面快撑不住手指开始抽筋的人龇牙咧嘴,为玉吟默默加油。
玉吟铤而走险,往前伸了伸脖子。
哧溜。
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月衫抓着捆仙绳的手。
月衫瞳孔一缩,放开了手。
她安详闭上了眼,任由自己在塔下荡悠。
随后,心愿已了的姜问几人终于安心卸力,任由自己被契华塔吸进去。
甫一进契华塔,几人便觉得惊恐。
惊恐的来源并非是什么有实质的任何危险。
而是这里面竟然踏马的什么都没有!
众所周知,没有危险,就是最大的危险。
未知的恐惧最折磨人的心智。
这塔里空荡荡的,他们所见就只有一个五菱形的墙。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只有一点。
“怎么出去?”
月衫边扯下应靡一片衣角咬牙切齿擦干净手,又包着手去拔玉吟舌头,边狰狞着脸回道:“我父王说,契华塔有两层,第二层上有钥匙,将钥匙扣在第二层塔顶,便可以出去了。”
“但第二层比第一层还凶险,上去就是死路一条。”
闻言,应靡往地上一躺。
“那算了。”
“你们先上,搞定了再喊我。”
头顶,他听到姜问幽幽的声音:“难搞。”
“有什么难……”
应靡坐起。
应靡躺了回去。
“有什么难的?我死掉不就简单多了?”应靡安详闭眼。
“月衫,你爹是你亲爹吧?”姜问幽幽问道:“你在里面你父王还启动这阵法,你滴血验亲过没?你爹是你捡来的吧?”
月衫摊手:“只要进了这契华塔,塔感应到了活人气息便会自动触发杀阵,外力是无法阻止的。”
“我父王也没办法阻止。”
“那你父王不能毁了契华塔么?”叶明风问道。
月衫坦诚回答:“这是初代魔王死后的魔躯所化,根本毁不了。”
“那怎么办呢?”十音长老问道。
月衫摊手,表明了自己也不知道。
应靡猛地弹起,撕心裂肺大吼:“都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淡定!不要命啦!”
“那阵刀快移到咱们脸上来了!”
他们对面,凭空生出几百把刀,连接第一层的顶与底,刀与刀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十厘米左右,如同一个篦子,正慢慢朝他们靠近。
可以想见,这刀篦彻底跟身后的墙融合,他们肯定是一片片的了。
现在刀篦已经离他们仅有十米距离。
看了一眼紧紧贴在墙面的两个师妹,应靡毅然决然担起了做二师兄的责任。
“看来,生死时刻,唯有献祭妻子,才能换回我师妹们的命了。”
月衫惊恐:“应靡,你踏爹有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