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沉默，这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的没见过这种渡劫方法，也没见过契约坐骑顶着个主人让主人挨劈的。
倒反天罡啊！
在数百人的沉默中，数十道雷劫终于劈完，乌云散去。
姜问顶着个梼杌就飞回了地面。
没有人吭声，场面死一样的寂静。
直到梼杌缓缓化为人形，捋了一把大波浪卷儿，双手环胸，对着姜问“哼”了一声。
姜问的拳头又硬了。
但好在有人制止了虐宠这一残暴行为。
“师姐，”白倾予激动窜过来，一把抱住姜问：“太好了！你破金丹了！”
面对小师妹，姜问变脸似的一秒切换温柔师姐风，温柔将白倾予眼角的泪擦去。
“小沙比，你眼角有眼屎，一哭那眼屎亮的贼像个孙悟空。”
白倾予眼泪撤回，一秒面无表情。
“师姐，这世上，有两种心动。”
“一种是爱你的心扑通扑通乱动。”
白倾予耐克歪嘴：“还有一种是你道侣来了你激不激动。”
姜问：“？”
啥玩意儿？
白倾予手指往阳明宗宗主台上一指。
不知何时竟来了的无忧玑跟个蜡像似的，杵那儿顶个死人脸一动不动站那儿。
姜问脸黑了。
晦气玩意儿！
早知道他来，她还拿梼杌顶什么雷。
直接顶无忧玑得了。
她隔着人群远远看着无忧玑。
这些日子来一直在忙着打怪破关，都忘了无忧玑这倒霉东西了。
啧！还是一张装逼脸，搞得全世界就他是世界第一牛逼一样。
“他不是闭关了么？”应靡不屑看向无忧玑方向：“他来干嘛？往年测试他可从来不会来的。”
白倾予翻白眼：“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师姐突然名声大噪，成了修真界的天才，他……”
“后悔了，然后想来追妻火葬场？”应靡插话。
白倾予冷冷一笑：“笑死！他也配让我师姐当妻，他八成是怕自己的天才之名被别人夺去，别人再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现在赶来秀存在感呢，生怕别人不记得他这个前浪了。”
姜问看着远处面上一派冰冷的无忧玑，冷嗤一声：“我还寻思谁立在那儿一块碑呢~一个个赶着去跪他。”
说话间，原本正面无表情接受其余弟子恭敬礼拜的无忧玑，突然将视线对上姜问。
随后，几不可见微微皱了皱眉。
应靡首先应激，他窜了起来，直直指着无忧玑对姜问大声怂恿道：“他在挑衅你！姜问，这你能忍的下去？他在挑衅你欸！”
姜问鼻端了发出一声轻蔑冷嗤，“呵，我必不可能忍下这明晃晃的挑衅。”
白倾予激动：“那么，师姐，接下来你应该……”
“我朝他竖起了脚趾里的中指，对他进行一场激烈的辱骂。”姜问抬起下巴，傲视全雄。
应靡白倾予：“……”
真的好激烈的一场辱骂呢~
姜问自然没有忽视掉应靡白倾予那复杂的眼神。
笑死，根本不可能真的上去跟无忧玑打一架。
人家是大乘期，她一个才晋级的金丹期，怎么可能干得过。
他又不是梼杌，梼杌与她有主仆契约，不能真的弑主。
但这货有姜问他是真敢叫人上雷罚的啊！
“虽然不能打无忧玑，但是，我可以叫梼杌上去给他一蹄，顶他的肾。”
姜问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很好。
这两人打起来，随便伤哪个，她半夜翻身都要笑两声再入睡。
啪！
“哎我的妈！”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肾一阵刺痛，随后姜问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姜问抬起头，对上了梼杌那张俊美的脸上气呼呼的表情。
敲！
人形也能顶人肾？
捂着自己的肾，她正欲冲上去再狂殴梼杌一顿。
“别打了别打了！打死了埋哪儿啊？”白倾予笑嘻嘻举手：“我去挖坑。”
“好了师妹，他只是个孩子，别打死了吧！”叶明风无奈摇头这边制止他小师妹胡闹，那边又隔开姜问梼杌。
停悲长老走上前，正欲说什么，被应靡偷偷绊了一跤，挨了停悲长老一顿抽。
姜问忙里偷闲，狗狗祟祟偷了停悲长老的储物袋里几颗上品灵石。
也挨了一抽。
这边的动静太大，引得众人围观，嬉笑着挑事。
热闹，让姜问脸上的笑真心实意的绽放，热烈明媚。
无人在意的无忧玑处，他眼底晦暗一片，不知在想什么。
“师姐，你额头在发光！”白倾予猝不及防惊呼出声，打断了这一和谐。
姜问惊恐捂住额头。
遭！
是不是她秃了！
一定是梼杌的错！
姜问紧握双拳，拳头直冲梼杌脸上去。
只是，拳头还未到梼杌脸上，她竟感觉自己离梼杌越来越远。
“？”姜问茫然。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竟莫名其妙升天了。
“师姐！”地面传来白倾予的大声叫唤：“你额头，发金光了！”
姜问捂着额头，突然福至心灵。
“是道印！她要悟道了！”
底下不知谁大声惊呼。
直到被托举至半空，姜问感觉到自己额间越来越滚烫，似乎是有人拿烈火在烧灼一般，与那日天道赠道印一般滚烫。
道印自姜问额间慢慢显出具象化，在数百人的注视下，道印涨的越来越大，将姜问整个人笼罩在了道印下。
当道印开始围着姜问头顶慢慢运转时，姜问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
心脏处有些莫名其妙的暖涨，她心念一动，放出了她的神识，将底下所有人包括他们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白倾予双手合十，正在不知道祈祷着什么，但仰望着她的眼里，全是关怀。
应靡看似懒散，但袖子里藏着的双拳紧紧握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大师兄也在看着她，柔柔的笑着，他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停悲长老阳炎，笑着不知道在骂什么，可眼角处每一根皱纹都是对自家弟子的疼爱期待。
那些与她相熟的不熟的，皆仰望着她，或羡慕、或嫉妒，但他们骂骂咧咧着，没有一句是咒她的。
情，不止只写缠绵悱恻的爱。
而爱，并非只止步于两人。
姜问闭上眼。
道印散发出刺眼的赤金色光芒，打入姜问的头顶，彻底消失不见。
许久，她闭着的眼皮缓缓微睁开，俯视脚下，缓缓启唇。
“要我选么？”
底下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紧紧揪起，所有人都在等姜问的“道”
“那……我……选……”
姜问一字一句，清晰的震耳发聩。
“多！！”
“情！！”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