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不怕死,但在临死前也会遮住脸。这不是害怕,而是本能反应。这个世界上能面对自己死亡的没几个人,更何况伍云山也不想让他死的痛快。伍云书是外科医生,遇到大的手术会亲自操刀,理论上也是用刀的高手。胡天挡着眼睛看不到外面,耳机却听到他的手术刀带的风过来了,方向竟是他的颈动脉。看来伍云山是想让他流光血而死。
多数失血性休克患者从出血到昏迷的间隔在数分钟到数小时内。若出血迅猛,像动脉破裂,严重创伤,可能在几分钟内会昏迷。若出血相对缓慢,内脏慢性出血急性发作,昏迷可能延迟至几小时发生。伍云山了解人体结构,他下面的一刀肯定会恰到好处,让胡天几个小时后把血流干。到时候他再编一个他太害怕才误伤了胡天的谎言。伍云山的秘密真会被胡天带到坟墓中去了。
这种死法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过于残忍,要说伍云山不是变态又会有谁信呢?胡天感觉着他的刀逐渐临近,脖子上一凉,他还没感觉到疼,手术刀已经扎进他的血管。接着他听到开门声,梁灵的尖叫声,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伍云山放下刀,慢慢站起来。”
这是胡天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接着他感觉到他在移动,头顶全是灯光,被一群人围着。
“胡天,胡天……”叫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失去了意识。
胡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梁灵,他父母,同学,老师都在病房里。他的母亲在床边抹眼泪,胡天醒过来,她才悲喜交加的站起来。
“他醒了,胡天醒了。”
大家一起围到病床前。
“我们的英雄醒了。”
“胡天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胡天你想吃什么吗?我们给你带了糖果。”
……
胡天醒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是梁冰被救了,她就被关在照片中的湖边小屋里。
“你们怎么知道她被关在那的。”胡天很奇怪,梁冰被关在湖边小屋只有他和伍云山知道,他昏迷了传递不出信息,警察又是怎么找到梁冰的?
“是你昏迷之前,不断的说,“照片,照片。”警察才找到伍云山关梁冰的地方。”
胡天叫过“湖边小屋”他到不记得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梁冰获救了。
“梁冰,梁冰在哪?”胡天在人群里没见到梁冰,他扯着脖子往门口看。希望梁冰能推门进来。
“梁冰被警察叫去问话了。胡天你知道吗?那间小屋就是间魔窟,警察在湖里捞出七具尸体,都是被刺穿颈动脉死的。”梁灵说。
“七具?”胡天惊叫道:“失踪案不是才有五件吗?”
“失踪案是五件,但是伍云山杀的人却有七个。胡天你知道另外两位是谁吗?”
“是谁?”胡天感觉案子比想象的要严重。
“伍云山的父母,这个变态在一次和父母度假的时候,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沉尸湖底,警察打捞上来他们时,早成了两具白骨,身上绑着铁链子,脚下挂着石头,打捞现场可吓人了。
梁灵的答案胡天并不意外,差不多每一个变态都有一个凄惨的童年,伍云山这样变态的人童年更幸福不了。以至于后来向父母报仇,胡天在队里时,知道一条不变的规律,了解变态越多,精神变态的可能性越大。他可不想成为变态,他决定不去了解伍云山的过往,老老实实养伤。他脚踝上的伤还没好,脖子又受了伤,现在上下一起疼。来看望他的人也识趣,胡天躺下去,他们都退出了房间,只留下胡天的母亲陪床。
至于后面的事,胡天是听梁灵说的,县医院这样省,市级模犯单位出了变态,在那个时代是很严重的事。调查组下潜,对医院整风是必须的工作。胡天不想理会这些事,只一心想伤好了回家。他离开家太久了,只想快点回家陪父母,可是调查组怎么会放过他。让胡天在整风大会上做报告是免不了的,会场里病房中的一干人都来了,胡天亲友团阵容强大。他每读到句话,就会有人热列的鼓掌。
就这样大会小会折腾了十几次,胡天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到了出院的日子。出院那天梁冰,梁灵都来了。梁冰获救之后,一直在家调养没有上班,会场作报告,胡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她气色并不好,像有点惊吓过渡。这让胡天担了好几天的心。他对梁冰并没有男女的情感,但也一直拿她当朋友。今天梁灵来送行,气色完全恢复了。胡天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梁灵低着头,脸微红走到胡天身边,“胡天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几天的出生入死,胡天对梁灵有了新的认识,对她好感倍增。“当然可以。”他和梁灵走到一旁,站在一株盆栽棕榈树旁边。
“有什么事,你说吧。”
梁灵咬着嘴唇,扯着衣角,含情脉脉半天才说:“我和我姐商量了,等你大了我们要一起嫁给你。”
她说完跺一下脚,低着头走回人群。只留下吃惊的胡天,这还得了,一个梁灵他都不想娶,还要娶两个。更何况他以后要遇到刘霜和菜花呢。这事绝不能答应。
“那什么,那什么……”
“你别那了,人早走了。”胡天的母亲说。
胡天这才注意到两姐妹早不在走廊里了。他和他母亲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家,胡天以为他在医院搞出这么大的事,他父亲怎么也会表扬他两句。这对父子缓和关系,会很有好处。可是不算他母亲怎么夸大其词的渲染胡天的经历,他父亲始终不肯抬头看他一眼。胡天知道,他和父亲间的隔阂,已经无法用三言两语调解开。父亲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天不早了,早点睡吧。”
之后胡天正常去上学,他成了教育局的好学生典型,又是不停的带着他去各个学校讲演,做报告。胡天的生活十分丰富,交到了不少朋友。得到了很多女生的青睐。他所在的学校也一心把他保送到市警校,胡天这样的好苗子,警校也非常愿意接收。胡天的考试也成了个形式,他顺理成章的进了警校。开学的那天他有些失望,非常意外的没见到梁灵。在他的梦里梁灵也是上了警校的,后来受不了欺负才转学当上了律师。这些胡天经历过的事,在现实中全变了。他只期盼着和冰的相识没有变。这件事倒没令他失望,冰棍成了他最好的朋友,让他再经历一遍警校生活才没有感觉到枯燥。
警校的生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胡天在伍云山案子里立过功,顺理成章的进到队里工作,剩下的事也是他经历过的,认识蒋荣轩,做他的徒弟。刘置的失踪案他被开除,后来结识了刘霜最让他开心,但是刚发生的事,还得发生,他被顾清晗扔到了圣地亚哥——Alatic伯爵的古堡。他在古堡里睡了一觉,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视角变了,他以一种不存在的上帝视角形式存在,他能看到另外一个他,破案进入密室。整个过程他看到了所有人的状态,顾清晗,刘霜,菜花,教父,他都以全知的视角在观察。而别人却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像在看电影,并且是按下加速键的电影。这种只能看不能掺和的感觉让胡天烦燥,却又无可奈何。他能做的只能是看下去从头到尾把他经历过的事在看一遍,事情很快到了头,有一个细节让胡天注意到了。他们从密室出来离开钟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撒旦相跟前。
这个身影化成灰胡天也认识,是死而复生的蒋荣轩,他的手动的动也不知道碰了哪。撒旦的胸口啪一声裂开了,出现了一个洞口。蒋荣轩把手伸进去,掏出来一个小玻璃瓶似的东西。胡天认出来,玻璃瓶是打开沙漠地宫的钥匙。顾清晗曾经说过,钥匙一共有五个。冰棍手里有一个,被留在1942的秦岳手里有一个,胡天从1942回来也得到了一个。现在加上蒋荣轩的钥匙,已经有四个面世了,只差一个不知道去向。
蒋荣轩把钥匙挂在脖子上离开了古堡,胡天也找不到他的去向。只能随着刘霜和电影中的他回到卫城。天霜居是胡天的心血,它的建立胡天再看一遍也觉得开心。开火那天,刘霜,凌柒,凌玖脸上都是期待的笑容,胡天感觉到了上帝视角的好处。静静的看着,独自开心,也不会有人打扰他。
他们在天霜居住了没多久,去了日本找顾清晗。顺便想抓到变态秦岳,在铃木家胡天看到刘霜和他配合的很好,胡天饶有兴趣的又看了一遍。在上帝视角下,他以旁观者出现,发现了他和刘霜之间配合的不足,觉得以后有机会还得改正一下。
铃木是不容易妥协的,在胡天的威逼利诱下才同意了他们去蝴蝶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