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立着四棵间距一样的大树,呈正方形生长,离木船只差100米,眼看要撞上了。
胡天大惊失色,“快摆正船头,前面面树,马上要撞上了。”大树不是礁石,木船不可能骑到上面去,撞上只能船毁人亡。胡天急怕指挥雨果转舵,他用在大黄蜂号学到的术语指挥方向,雨果一句也听不懂。胡天只好用最简单的向左转,向右转和雨果勾通。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下,雨果很顺利避开前两棵树,木船到了正方形中央,胡天往上看了一眼愣住了。四根树绝不是普通的树,它们是一个整体,在上面近百米的地方四棵树结成一个深褐色帐篷,帐篷非常粗糙,上面像深沟一样的皱纹清楚可见。
“这是什么树?”胡天疑惑的问。
“这种有四个主杆的树,从来没被记录过。应该属于地底洞穴特有的。”雨果说。
“这树太奇怪了。”元贞说着,在木船驶过一棵树干时,伸手摸了树干。“怎么回事?手感像皮革。”
明明是树,胡天见过树枝,树叶,怎么成了皮革了?胡天也伸手去摸,船头离后面的树干很近,他拉住护栏抬手就摸到了。一种奇怪的手感从指尖传过来,没有树皮的硬度,而是能感觉到弹性。
“奇怪。”胡天一下子也蒙了,他转头看向后面,突然看到菜花也要伸手摸树干,四方树是什么都不知道,再去摸会很危险。胡天刚要阻止她,菜花却啊一声缩回手。
她大惊失色,“它,它……在动。”
在此同时,树干猛的从海水中抽离出来,一个巨大的波浪向木船冲过来。
“准备右舷撞击,雨果稳住船舷。”胡天大叫的同时还不忘盯着天空,已经离开地下海的树干,掉落下成片的海水,木船像淋在了暴风雨中。隔着水帘子中胡天看清楚了天空中树干的底部大吃了一惊,同时树干带过来的波浪到了,重重的撞到船舷上,木船向左一歪,差点撞到左面的树干上。
胡天一点没意识到危险,他还在吃惊中。因为他看到了一件无法解释的东西,树杆升到空中他才看到,那不是树,而是一只巨大动物的足底,面积能把木舟踩成两截。
“那是什么东西?”胡天身上都湿透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水。
“我想是腕龙。”元贞说。
“腕龙?”胡天不敢相信,“怎么会是腕龙?恐龙不是都灭绝了吗?”
“你还能想的出在树林里,这么大体型吃树叶的动物吗?”
食草动物要是比体型,腕龙绝对是老大。它们能生长到约26米,肩高5.8米,抬头时高度可达16米,相当于四五层楼高,体重更恐怖能到88吨,大象和它比都是小个头。如果真是腕龙就太不可思议了,它们没有和其他恐龙一起灭绝,在地底偷着活了下来。
胡天想着,木船已经驶出四条腿的范围。在地下海的远处,树林里四处可见活动的四条腿,一条腕龙甩动脖子到后面,咬上了后面树的叶子,它吃的很斯文,慢慢细细的咀嚼,不是腕龙还能是什么?
“二叔它们不会咬人吧?”胡天担心的问,腕龙那么大的身躯,真发起火来,胡天只能给它当牙签。
“腕龙生活在侏罗纪晚期的北美洲和白垩纪早期的非洲。它们是植食性恐龙,食量惊人,每天要吃掉约1500公斤的食物。腕龙的牙齿像勺子一样,边缘锋利,能够夹断嫩树枝。胡天如果夹在你身上会怎么样?”刘霜笑着说。
胡天知道刘霜在吓他,“刘霜我问你,当腕龙抬起头吃高处的树叶时,头部离地面约12米,这么高的距离,它是怎么把血液输送到头顶的?”胡天不回答她,反倒给她出了道世界性难题。
刘霜果然被难住不说话了,木船上沉默了一会元贞打破了沉默,“白垩纪的物理环境能让腕龙存活,这是我们已知的结果。以果求因,答案只能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地下洞穴的物理环境,达到了白垩纪的标准。”
为将血液输送到12米高的头部,古生物学家假设测腕龙可能有多个心脏或超大型心脏。他们的推测没有化石直接证据,所以才成为世界性难题。这个困扰了科学家许多年的难题,没想到让元贞轻飘飘几句话解决了。
“你怎么能确定,心脏能不能供血,是物理性的,不是生理性的?”
“你知道夸父吗?”
夸父逐日这样励志的故事,胡天小学就学过。
“我当然知道。”
“神话中的巨人族首领,幽冥之神“后土”之孙,耳饰黄蛇象征水神之力。《山海经·大荒北经》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你看到没有上古巨人不止夸父一个,他们是一族人。我问你现在怎么没有了?是不是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能生存的环境了?”
元贞又拿神话说事,神话故事让他说的像历史一样,“你那都是古人瞎编的,腕龙还有个化石。夸父有什么,有证据证明他们存在吗?”
“你老实看路吧,别总和二叔贫嘴了,你都贫了一路了。”刘霜说。
“无妨,无妨。胡天很好学,我很喜欢。”
“二叔你就惯着他吧。”刘霜“哼”一声背过脸去。
木船驶出树林水域,海面上雾渐渐散了。前面的水域渐渐宽广起来,突然腕龙的鸣叫划破长空,前面腕龙高一声,低一声鸣叫起来。听声音比森林里的腕龙多几倍还多,树木,礁石怎么也是死物,能够躲过去,可腕龙是活的,它们有腿,会到处跑,如果前面都是腕龙,怕这关会非常难过。胡天刚要提醒大家打起精神,偏巧船又停了。
海面上的雾散干净了,探照灯照出很远。在探照灯亮白的光柱里,海面上平静的要命,刚才嘶吼的腕龙不见身影,就像他们集体出现了幻听。
“你们看多么平静!”胡天感叹道。
“会不会太平静了?”菜花担心的问。
胡天也担心,木船一旦停下来,刘置不是提供线索,就是前面有危险,没一次是好心让他们观光旅游的。可是他还不能流露出担心,他这根主心骨要是乱了,大家会更乱的。
“不会有事的,你看看我们现在不是还好好的。”胡天安慰菜花。
“但愿没事吧,我去帮刘霜做饭了。”
菜花牵着刘霜的手下到货舱做饭去了,留下胡天三个人在甲板上继续往前方看着。
“二叔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刘霜两个人不在,胡天终于有机会问元贞了。
“有什么问题,你问吧。”元贞干脆的说。
“我怎么感觉我们得到的线索像刘置故意留给我们的?”
胡天好好的在家钓鱼,突然冒出来个“圣唐酒业”他被迫穿越到1942年开始,他就一直感觉幕后有一双手在操纵这一切,直到进到地底洞穴,一步一步都是刘置安排好的,胡天更肯定了这种感觉。与其说他在找刘置,倒不如说刘置在操控胡天找到他。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这个世界的事,因因果果,果果因因本来是说不清的。你认为刘置在操控你,刘置又何尝不是认为你在操控他呢?”
元贞又把胡天绕迷糊了,什么叫刘置操控他的同时,他又在操控刘置呢?
“二叔我认为操控只能是单方的,不可能互相操控。”
元贞笑着说:“你看刘置想怎么给你留下线索,是不是要考虑你该怎么办,你会去哪?你的行为是不是也在限制着他?”
这一点胡天承认,要不是他性格里总有那么点打抱不平,也不会让苏宝卷扔到海里。不进大海就不会遇到无畏号,也就没有他现在困到地底洞穴的事了。可是胡天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元贞的意思。
“你能不能把你的意思说明白些?”
“惯性,人总是限制在自己的惯性之中。只要刘置清楚了你的惯性,也就掌握了你的命运。”
“惯性?”胡天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元贞的意思,他只觉得光元贞这一段话,就够他思考几个月甚至几年了。他没有再追问下去,看着远方的月亮,它还是那样明亮。而刘置设置的惯性是让他们无限向月亮接近,而他们这些被绑在船上的人又算什么?难道是变量,如果他们现在全部跳下海不走了,刘置又会做什么安排?
“你们怎么都不下去?难道不想吃饭了吗?”
刘霜和菜花又返回甲板,刚上来菜花就埋怨上了。胡天这时候才闻到烧烤的香味,刘霜早把饭准备好了,他一直在问元贞问题,而忘了时间。
“走吧,我们下去吃饭吧。”
胡天招呼元贞和雨果下到货舱去,两个人跟着他往货舱方向走,刚走出几步,菜花突然尖叫起来。
“啊,快看那是什么。”菜花指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