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霜和菜花是女人,有女人天性的一面,喜欢海豚有情可原,雨果又算怎么回事?他看起来比两位女生还兴奋,拿着鱼杆在船尾往里一抛,钓上了鱼高兴的手舞足蹈,不熟悉他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嘿,我又钓上条大的,胡天你来看看有多肥。”
鱼杆只有三根,被雨果三个人占了,胡天再有钓鱼瘾也抢不过他们,只能在边上瞪着眼,看他们钓。别说雨果钓上这尾鱼还真不小,有四斤多沉,在雨果手里扭动着身体想回到水里去。
元贞一直站在胡天身边,也很有兴趣的看雨果手里的鱼。
“你知道吗?鱼进化成这样子非常不合理。”
这是一片神奇的海洋,海里的生物,圆的,方的,箱子状,状型,三角形什么样都有。胡天只感觉五光十色的像童话世界,并没有觉得不合理。
“二叔,你什么意思?”
“生物的形态,都是亿万年来进化来的。最终什么样子,都经历过自然的优胜劣汰,海洋生物之所以有光滑的外表,尾鳍,是因为结构可以减少和水之间的阻力。以获得最大的生存空间。你看飞机想飞的更快,只能先学仿生学,然后再进化出更合理的形态。”
胡天是军事迷,非常清楚飞机上天确实像元贞所说,想达到更快速度得学习仿生学,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可是胡天怎么听,怎么像元贞在表达别的意思,他话里有话。
“所以……”
“所以这片地下海的生物应该灭绝,他们无法适应自然环境。可事实它们活的很好,还在身体受限制的情况下活动自如,你不觉得奇怪吗?”
胡天对箱子印象最深,它们活动的灵敏度像在日本遇到的河童。按常理来说,箱子长成方形,只靠两只青蛙一样的腿支撑,保持平衡都很难,怎么会活动那么灵活?经元贞一提醒,胡天也感觉匪夷所思,并且有一种发毛的感觉。地下洞穴,地下海,也只有梦里才能出现,并且还是恶梦,怎么会跑到现实里来?
“我觉得地底洞穴太梦幻了。”
“小时候我做梦,会有糖果山,糖果河。它们的体型都比我大,要知道当时我在铃木家能吃到糖,很难得,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现在条件好了,我什么也不缺,怎么还会做梦。并且是大家一起做。”菜花说。
菜花和胡天的经历相同,他们做过的梦,生来家世丰足的刘霜理解不了,胡天小时候梦见过全是玩具的世界,枪,炮,坦克,想玩什么玩什么。梦境确实和现在的情况一样,难道他们真的在集体做梦?
“菩萨了世法,一切皆如梦。非处非无处,体性恒寂灭。诸法无分别,如梦不异心,三世诸世间,一切悉如是。”元贞双手合十。
元贞是想说现实和梦境都是一样的,一句话能解决的事,他却文绉绉的说的一堆文字。
“你是想说别太在意梦境和现实的界线吗?”胡天问。
“太多事,你不用太纠结幻实的界线。只要能分的清就好。”
“快看海豚,它们又回来了。”
胡天还没想明白元贞的话,刘霜突然叫起来。她在甲板上站起来,向地下海挥手。
“你们好,小家伙。”菜花也站起来。
海面上像开了锅一样,游过来的海豚有刚才几倍还多,探照灯光线之内都是海豚密密麻麻的小脑袋。很明显,它们是来开餐的,把木船当饭店了。
两位女生抓起甲板上的鱼往海里扔,立刻传上来海豚愉快的叫声。
“二叔你不奇怪吗?海豚明明能捕食,怎么还要靠人工饲养?”
“肯定有原因,我们后面将会知道。”元贞不假思索的说。
甲板上绝大部分鱼被两位女生扔到海里,海豚也逐渐散去了。地下海又重归寂静,接下来的事不用胡天安排,她们又坐在甲板上钓起鱼。看来女人天生喜欢照顾幼小。海豚没有再回来,她们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胡天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们,就在她们旁边坐下来。他挨着刘霜,她垂着头,灯光映在她脸上,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笑容,非常自然好看。胡天看着她的脸,心里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又往菜花那看看,她的脸色苍白,有种不同以往的美。脸上没血色,胡天突然想到她刚受过伤。
“你的伤没事吧?还疼吗?”胡天问。
“包扎好就没事了,也感觉不到疼。”菜花低下头痴痴的笑。
“噢!没事就好。”
“胡天你这个直男,就不会说点别的吗?”刘霜笑着说。
“说别的?不都我这样说话吗?”胡天挠挠脑袋,他一直不知道和女生还怎么说话,说多了尴尬,不说话又不礼貌。
“你啊,这辈子也学不会说话了。”刘霜对他表示失望。
胡天的尴尬劲又上来了,算计着要逃回货舱。他刚站起来,看到海面上游过来两只海豚。
“它们回来了,我们快准备鱼。”胡天叫道。
“奇怪这次怎么只来了两只?”刘霜显然也发现了海豚。
“它们嘴里还咬着东西。”菜花叫道。
两只海豚头扬在水面上,嘴微开着,牙齿中间叼着一只箱子。胡天立刻感觉到不好的味道,箱子是他们见到的最有杀伤的生物,海豚带着它们来,不会有好事情。
“你俩快回船舱,我看看海豚要做什么。”胡天警惕的说。
“应该没那么严重,海豚是箱子的天敌。能进海豚嘴里的,我想应该活不了。我去看看。”
胡天刚想提醒元贞的伤,他已经下舷梯去了。胡天赶紧扶着扶栏看,刘霜菜花也挤过来。
“二叔你要小心。”刘霜大叫。
“你要注意它们的舌头,不要被舌头碰到,它们的舌头都很锋利。”菜花也很关心元贞。
元贞下到舷梯和海面交界处,海豚也游过来。元贞一只手抓牢舷梯,空出的手在海豚的头上拍了拍在海豚嘴里取下了箱子。他随手把箱子扔上甲板,碰撞出“砰”一声。元贞又取下另一只箱子才攀爬上甲板。
他站在甲板上,胡天有了主心骨才过去看箱子,元贞夹着的一只紧紧合着上盖,确定不了是死的,还是活的箱子。胡天不敢轻易去动,万一吐出舌头,近距离他想躲都躲不开。
元贞像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向他要过刀了。元贞在箱子的合口轻轻一翘,箱子盖被打开了。胡天这才发现他多虑了,箱子里已经被掏空,放着一个黄布包。
胡天把黄布包取出来,入手有些重量。“这是什么?”他好奇的打开布包,一尊石罗汉露了出来,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这是他们要找的第三尊罗汉像。进地底洞穴一直没见到罗汉,原来被刘置藏到海里去了。
他把罗汉抓到手里,在手上转了一圈。罗汉右手高举铁钵过头顶,左手自然下垂,面容给人宁静专注感,身着一件黄色袈裟。
“这是诺迦跋哩陀尊者,民间常叫他“举钵罗汉”,是佛教十八罗汉中的第三位。他化缘的方式很独特,化缘时站立不动,高举铁钵,静待施主主动布施,而不是挨户乞讨。他的平等思想辈非常出名,在佛教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元贞向大家介绍。
胡天对他的话没听进去,急着去看罗汉脚上的字。他的左脚趾间写着一个“长”字。他记得之前两尊罗汉脚趾上的字是“奉”和“尸”字,:加上个“长”三个字也组不成词。胡天目光盯到甲板上的箱子,组不组成词也只有看它了。
元贞蹲地上撬开箱子,罗汉像同样是黄布包着,打开黄布里面的罗汉右手托七层佛塔,神态威而不怒。
这尊罗汉胡天可认识,“托塔李天王。”他随口叫道。
刘霜被的逗的捂着嘴笑,“什么李天王,这是佛陀关门弟子苏频陀,他是释迦牟尼佛收的最后一位弟子,象征佛法传承的圆满。十八罗汉里位列第四,居北俱卢洲,护持正法,伴从七百至一千四百名阿罗汉。他生于舍卫城长者家,出生时天降甘露,奏响天乐。相师预言他会是“人类福星”。自幼不食母乳,手缝自涌乳浆,自小聪慧超凡,后来见佛陀身放“三十二相”后出家。”
刘霜给胡天一顿抢白,他感觉非常尴尬,“不是,不是……我哪知道他们的队伍里能有这么多托塔的?”胡天顿了顿,“怎么全托塔?装备都一样不别扭吗?”
“我知道,我知道原因。”雨果举着手叫道;“他们的世界通货膨胀的厉害,只有宝塔最便宜。他们可能买不起最好的装备。”
雨果的解释招到大家一片嘘声,罗汉是圣人,是有人格魅力的人。照雨果这样说,罗汉也打肿脸充胖子,买不起好的,买次的也要装?
胡天摇摇头,不想和雨果扯皮,他注视到罗汉的脚上,脚趾间写着一个“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