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讲解深入,白念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为震撼。
阿姐的兵法造诣,竟比朝中那些老将还要精深!
每一个策略都直指北狄软肋,每一处部署都妙到毫巅。
他忍不住问道,“六姐,你不是去修仙了吗?怎么对行军打仗之事也这般了解?”
白薇神秘一笑,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面可装着千年兵书呢。”
接下来的日子,白薇以“白军师”的身份留在营中。
“报——!”一日黄昏,斥候急匆匆闯进大帐,“北狄大军正向黑石谷移动!”
白念与白薇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这正是他们预判的进军路线。
白念意气风发地挥手,“传令下去,按第三套方案行事!”
当夜,北狄大军果然中了埋伏,损失惨重,而周军伤亡却微乎其微,还缴获了大量军械和粮草。
庆功宴上,将士们纷纷向白军师敬酒。白薇以茶代酒,含笑应对。
两天后白念按照姐姐的计策,成功诱敌深入,又打了个漂亮的歼灭战。
两次胜利让军心彻底稳定了下来,白薇则是对白念细心教导,分析情局。
接下来他们如有神助,短短十天打了三次胜仗,成功抢夺敌方粮草,粮草问题也得到解决。
白念手持降书,步履匆匆地掀开军帐帘子。
烛光下,白薇正俯身在沙盘前,白雪和小九安静地守在一旁。
白念将文书递上,眉头却未舒展,“阿姐,北狄遣使送来降书,但我总觉得此事蹊跷,他们明明还有一战之力。”
白薇接过降书,却没有立即展开,她抬眸望向弟弟:“当今圣上,可是明君?”
白念一怔,随即郑重颔首:“虽然当今圣上登基不过三载,却已减免赋税、整顿吏治,今年大旱,更是开仓放粮。”
说着说着,年轻将军的眼睛亮了起来,“如今那位是个难得的明君!”
白薇将降书放回案上声音轻柔,“那就不接受投降,吩咐三军直捣黄龙,我可再护你十日。”
她招手示意两小只近前:“别担心,这十日,让白雪和小九助你。”
白念敏锐地察觉到姐姐话中有话:“阿姐你,你十日之后就要走了吗?”
白薇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她望向帐外漆黑的夜空,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来凡界了,魔州结界将破,白薇自己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此去凶险,或许再无相见之日。
黎明时分,战鼓震天。
有了白薇的谋划和两小只的暗中相助,三军如有神助,白雪化作银光穿梭战场,所过之处敌军阵型大乱,小九的七彩霞光笼罩全军,将士们疲惫尽消、士气如虹。
第一日,他们奇袭敌营,烧毁粮仓。
第二日,设伏歼灭北狄精锐骑兵。
第三日,直取敌军大本营。
捷报频传,白念的威名响彻边关。
但每当夜深人静,他总能看到阿姐独自站在营外,望着星空出神。
白念忍了忍还是没有问,阿姐不说,自然是有不说的道理。
第六日黄昏,最后的决战落幕。
北狄主力溃散,残部远遁漠北主城,三军乘胜追击,已经攻至主城了,相信很快漠北就要从地图上消失,白念也能班师回朝,阿爹阿娘也能如愿了。
白念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到大帐,却见白薇已收拾好行装。
“阿姐?”他心头突然一紧。
白薇为弟弟理了理染血的战袍,轻声道:“明日我便要走了。”
帐外,晚霞如血。
白雪和小九乖巧地站在一旁。
白薇将一块温润白玉系在白念颈间,这枚玉佩留给你, 内有我一道剑气,可挡三次致命攻击。”
白念突然单膝跪地,这个在战场上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声音哽咽:“阿姐大恩,弟弟无以为报!”
“傻孩子。”白薇扶起弟弟,眼中含着不舍。
“记住,无论将来如何,都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将军,为国为民,还有多陪陪阿爹娘娘,连同我的那一份!”
“阿姐,你今后不回来了吗?”
晚上姐弟二人坐在军营的山坡之上边喝酒边聊天,那晚他们聊了许多许多,白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他第二日从梦中惊醒,军帐中已空无一人。
案几上静静躺着一封信,和一瓶灵露。
他冲出帐外,只见天边一道流光正消逝在朝霞之中。
颈间的玉佩微微发烫,仿佛还残留着阿姐的温度。
远去的云层上,白薇最后回望了一眼边关,白雪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我们还会回来吗?”
小九也仰起头,眸子中满是疑问。
白薇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摸了摸两小只的发顶。
魔州结界破碎在即,这场天地大劫中,谁又能保证什么呢?
那个曾经跟在她身后喊“六姐姐姐”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长为足以守护一方的将军了。
只要白念平安健康,阿爹阿娘也会放心了吧!
此时的京中白富夫妻也收到了边关传来的信件,看着白念说自己平安,白薇带去的粮草和草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又看到白念说自从白薇去后打了几场胜仗,白富夫妻二人总算放下心来。
只有白芨沉默不语。
阿爹阿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明明薇薇独自去往修仙界时阿爹阿娘还是对薇薇牵肠挂肚的。
是什么时候呢?是白念出生之后吗?
也许阿爹阿娘永远不会知道,若不是因为薇薇,他们一家人可能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落云山上。
不会有她白芨的仙缘,也不会有后来的白念。
薇薇大概是失望了吧!
白芨上前两步对白富和李平说道:“阿爹阿娘,女儿明天就要回去了!”
李平一惊,忙把信塞到白富怀里拉起白芨的手问:“怎么这么急?不等你弟弟回来见一面吗?”
白芨摇摇头:“来时宗门有令,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白富上前两步问道:“那薇薇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