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慢慢收紧抚在她脸上的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沉默几秒还是开腔回答，“你希望我说什么？”
不是报复，也不是解救。
是问她希望他说什么。
垂下的睫毛像是一片蝶影，盛晚安淡笑，替他回答:“想要从她这里下手，看看能吐出点盛仁良的什么事情对不对……”
“晚晚，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呢？”
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报复。”盛晚安打了个哈欠，睡了一夜反倒更加疲倦了，“我想了一下，觉得有些关系不再适合强行绑在一起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离……”
还没说完，就被人掐着下巴吻住了。
强吻。
每次提到离婚他都按着她吻，做不了只能按着她的嘴唇啃咬发泄。
好在这男人吻技不差，盛晚安干脆闭上眼睛享受。
“宝宝……”他表情极淡，要是忽略那双陡然加深的眼眸，是看不出他生气的，“与我的婚姻对你而言是强行？”
“难道不是么？我难道要笑着接受我妈突然过世？”
他阖上眼眸，腰间的手也在收紧。
宋淮沉默着回想，她不是没有说梦话，只是梦里呢喃着皆是关于贺妍。
单看她如今的态度，他忽然意识到不管他最后有没有报复贺妍，她都会选择跟他离婚。
在这件事情上，南丰华是帮凶，今枝是帮凶，他是帮凶，她甚至都觉得自己也是帮凶。
不管主动还是被动。
从一开始，他查到在Y国的贺妍时，这个雷就已经埋下，只是它爆炸的时间迟了几年。
故事都有开始跟结尾。
他是开始。
紧绷的神经开始寸寸崩裂，但他表情依旧，“结婚之前，我问过你是不是真的决定好了，从你点头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看向她越来越冷淡的脸，宋淮也落了声音，“我不会离婚。”
哪怕绑着她在身边。
意料之中的答案，盛晚安笑了一下，“我该做康复训练了。”
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跳舞，再跳舞又是什么时候。
现在这样，连走路都是问题。
盛晚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一开始的单腿站立训练连十分钟都做不到。
眼中弥漫着笑，笑意温凉，自嘲意味十足。
她在做康复训练，宋淮自然是会监督的。
她现在行动算不上可以自理，宋淮一点也不放心。
“怎么了？累？”
看她站在原地低头停留好久，情不自禁走过来，想要伸手扶住她，但想起来骨裂的恢复期，这些她必须要经历，男人就收回手。
盛晚安抬起头，“没有。”
眼底清晰可见的冷淡。
然而冷淡不过三秒，盛晚安就因为支撑不住而往后倒。
她的伤势本就严重，经不起磕磕碰碰，如果再摔下来……
宋淮本就在旁边盯着她，看她直挺挺摔下来脑袋瞬间炸了，两步上去把她抱住。
抱起她就往回走，面色阴沉，她说离婚的时候他都没这么阴沉过。
“放我下来。”
“快放我下来……宋淮！我小心点就是了，康复训练是不能少的。”
盛晚安说了第一句他没理，又继续说第二句。
宋淮低头，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回头，声音紧绷，“我扶着你。”
——
南丰华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月，也出院了。
出来这天，他去监狱看盛仁良。
曾经的兄弟。
隔着一扇铁栏，盛仁良还是那副样子，不可一世，在牢里，他的锐气都还没有被搓掉。
“阿妍当初怎么会在你的床上？”如果不是他撞到了这个场面，他根本不会气得理智全无，抛下她跟孩子远走。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她。”盛仁良阴冷地笑，“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她喜欢我？”
“盛仁良！！”南丰华变得激动起来，双手握住铁栏摇晃，恨不得进去给他一拳。
“她都死了，你再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别忘了她是我老婆！”
“不过……看在你这么想要知道的份上，我就勉强告诉你吧，她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不省人事的时候又恰好被我见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