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试完毕，张砺看了一眼对讲机屏幕，确认频段设置无误。
他将对讲机轻轻靠近嘴边，按下通话键：“这里是张砺，请问同舟避难所能收到吗？收到请回复。”
几秒的静默后，对讲机中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同舟避难所收到，请确认身份。”
张砺心中一松，继续回应：“我是张砺，昨天刚从你们避难所回来。”
“张教授，您好，请稍等。”
随即频道里静音了数十秒，然后另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接入：“学长，是你吧？”
张砺笑了笑：“王昊，早啊。”
“早，学长今天联系，是有什么情况吗？”王昊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与一丝不安。
张砺也没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我想问一下，昨天我看了你们的设备，那个卫星网络系统所需要的替换模块，你们找到了吗？”
王昊那边明显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带着歉意的语气：“我们昨天派了三组人马去了香槟市的几家电脑店、电器连锁和大学周边的维修点，但……都没找到。”
“那个模块是工业级通讯设备的核心元件，民用市场基本买不到，哪怕是大学实验室也不一定配得上。”
张砺点点头，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我知道这玩意不太好找。”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们准备最近几天，去香槟市的官方避难所看看。”
“什么？！”王昊的声音一下拔高，“学长你不能冒这个险！”
“我之前一直没跟你提起这个官方避难所，是因为那个地方太诡异了！”
张砺挑了挑眉：“我知道它曾是本地最大的官方避难所，不到几个小时就沦陷。你们是怕那边还潜藏着危险？”
“是的，”王昊压低了声音，“那个避难所是建立在行政和应急管理大楼旁边的地下建筑，病毒爆发初期收容了超过一万人。可不知为何，一天之内就彻底沦陷，我们后来派出去侦察的人，再也没回来过。”
“我没法证明它现在还危险，但那种失控太不正常。”
张砺淡淡道：“我们昨天已经用无人机侦察了一圈，地面上没有活人活动痕迹，丧尸也不多，大门是敞开的，撤离痕迹非常匆忙。”
“而且，那地方可能是我们唯一能找到替换模块的地方。如果能成功进入，拿到设备，还有物资补给，风险也值。”
王昊犹豫了几秒，说道：“等我去请示一下林叔。”
频道安静下来，只剩些微微的电流声在耳边低语。
张砺则静静坐在餐桌前，望着窗外冰冷的晨曦，不发一言。
大约过了五分钟，电流声后，王昊的声音再次传来：“学长，林叔让我请你来一趟同舟避难所，他说有些事想当面和你谈。”
张砺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偏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王沐晴，低声问：“你觉得要去吗？”
王沐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深意：“可以去看看。他这个时候请你过去，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规劝你别去官方避难所那么简单。没准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张砺点了点头，重新拿起对讲机：“收到，我一会儿自己过去。”
“好的，我这边跟门口的人打个招呼。”王昊声音一松。
“辛苦你了，回头见。”
“回头见，学长。”
对讲机里的声音消失，频道归于寂静。张砺将对讲机关上，站起身来，目光变得坚定。
他没有耽搁，立刻开始准备外出所需的装备。他背上了那个熟悉的背包，里面装好了备用电池、急救包、干粮和瓶装水。手枪被他放入外套的内兜中，方便取用但不显眼，而战术短刀则牢牢地别在腰侧的刀鞘中。
王沐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整理装备，随后走到窗前启动了无人机。“等你一出门，我就起飞，在空中帮你看路。”
张砺点头：“还是老规矩，我一路跟着它。”
他打开前门，冷风立刻灌进屋来。他深吸一口气，踏步走出屋外。
无人机随即升空，在屋外盘旋片刻后开始沿既定路线缓缓飞行。张砺踩着布满落叶和碎石的小道，沿着无人机引导的方向前进。
途中，他来到一处街口，耳机里传来王沐晴的提醒：“前面小巷里有两只灰丧，绕不开，小心点。”
果然，在狭窄的巷子中，两只灰丧正游荡在几辆废弃车辆间，卡住了通行的路线。位置尴尬，若强行绕路反倒更危险。
张砺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终式演算，启动。”
终式演算系统实时预测出两只灰丧的下一步行动路线和攻击姿态，每一个细节都被高亮显示在他脑海中，仿佛整个战斗流程提前展开。
张砺快速移动，精准切入盲区，终式演算不断高亮显示出灰丧的破绽。他猛然拔出腰间的战术短刀，在第一只灰丧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刀锋已迅捷划过咽喉；随后一个侧身，躲过第二只的扑击，反手一刀扎入其颈部，将其瞬间放倒。
他收起短刀，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新的动静后，继续前行。
约二十分钟后，张砺抵达了同舟避难所外围。门口的岗哨向他敬了个礼：“张教授，欢迎回来。”
张砺微笑点头：“麻烦开门了。” 那扇熟悉的大门缓缓开启。
他走进避难所，心中却已有无数疑问等待林梓权的答案。
刚踏入大厅不久，王昊就快步跑了过来，神情中透出几分认真与紧张。“学长，你来了，跟我来，林叔在办公室等你。”
张砺点点头，跟着他穿过熟悉的走廊，穿过仓库的大门，从一楼楼梯拾级而上。
避难所二楼相较于一楼要安静许多，王昊带着他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
“到了。”王昊伸手指了指前方。
那是一扇木质的办公室门，此刻敞开着，门内透出微弱的灯光，显然屋里的人早已知道张砺要来。
王昊敲了敲门框，说道：“林叔，张教授到了。”
屋内传来椅子推移的声音，紧接着，林梓权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又见面了，张教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