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尚未破晓，屋外依旧笼罩在一层微蓝的晨雾中。
张砺早早地睁开了眼睛。他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揉了揉脖子，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刚好是早上六点整。
今天的行程并不急迫，从查尔斯通到香槟市只需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没有叫醒妻子和孩子们，毕竟他们昨晚也没休息太好。
张砺轻手轻脚地走到车库门口，晨风中透着一丝泥土气。他走到车前，俯下身查看昨晚那声“当”的来源。
“昨天经过那片碎石荒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他心想。
他蹲下身，勉强趴着看了看车底，可惜光线昏暗，再加上没有千斤顶，根本看不清底盘是否有变形或损坏。
作为一个计算机科学博士，他对芯片和代码可以如数家珍，但修车这种事，真的是一窍不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坐上驾驶座试着发动车看看是否有故障提示。
“嘀——滴滴滴滴滴——”
仪表盘上的屏幕顿时跳出一长串故障灯：引擎灯、刹车系统故障、动力输出警告、变速器异常……红的黄的全亮了。
“坏了……”
张砺脸色一沉，轻踩了一下油门。
“咔咔——吭——哒哒……”
引擎勉强发动，但车身却传来一连串低沉、嘶哑又不稳定的机械异响，像是金属内部哪里松脱了。他刚刚松开刹车，车却几乎没有动弹，只轻微震颤着。
“嘶……这下麻烦了。”
不远处，传来两声丧尸特有的低吼，像是被声音吸引而来。
张砺脸色骤变，立刻熄火。
“虽然启动了，但根本动不了。”
他迅速下车，合上车门，回到避难所，贴着墙壁的百叶窗观察外面的动静。
果然，远处两只灰丧正从灌木那边晃悠悠地朝这边走。
“吸引过来了……”张砺紧握拳头，却也只能暗骂一声运气不好。
他躲回屋内，心中涌起一阵无力。
“车坏了，我却什么都不会修。”
作为曾经的大学教授，他擅长数据建模、逻辑推演，哪怕是丧尸的行动轨迹都能演算出概率，可现在面对一辆动弹不得的SUV，他却只能束手无策。
他知道，接下来得想办法找一个有修车能力的幸存者，或者找到备用车辆，否则他们将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香槟市的计划，也许要暂缓了。
张砺贴着百叶窗观察外面动静，眉头微皱。
这时，楼梯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车响虽然不大，却依然惊动了楼上的王沐晴。她披着外套下楼，小声地来到他身边：“发生了什么？刚才那声音……”
张砺压低声音：“车坏了，我刚刚试着打火，仪表盘亮了一串故障灯。动了一下就发出噪音，好像是底盘被什么撞坏了。声音吸引来两只灰丧。”
王沐晴脸色也沉了下来，“现在在哪？”
“前面十几米外，正慢慢靠近。”
张砺说着，已经拉开腰侧的固定卡扣，拔出短柄战术刀。
“我去解决他们，就两只灰丧。”他说得平静，但眼神中没有半点迟疑。
“注意安全。”王沐晴点头，没有阻拦。
张砺推门而出，晨雾之中，草地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鞋边。他迈步走下台阶，脚步平稳又无声，直直朝那两只灰丧走去。
两只灰丧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步伐逐渐加快，最终朝他飞扑而来。
张砺没有开启终式演算，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感知反应和近战能力，面对两个灰丧已经足够。
当第一只灰丧扑近时，他脚步一错，肩膀微侧，右手短刀从下往上划出，一刀封喉。
鲜血飞溅，但张砺身形丝毫未乱，顺势踢开尸体，转身面对第二只。
第二只灰丧动作更加凶猛，但也更直接。
张砺迅速下蹲，躲开其正面冲击，反手一刀刺入其膝部，灰丧跪倒的一瞬，张砺猛地起身，一记肘击打在其下颌，随后短刀干脆利落地割断其颈动脉，结束战斗。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张砺长呼一口气，看着倒地的两具尸体，脸上没有喜悦，只有冷静。
他快速将尸体拖至一侧草丛。
随后，他回头望了一眼屋内。
该解决的麻烦，只是暂时清掉了。真正的问题——依旧是那辆不能动的车。
张砺回到屋内，王沐晴已经站在窗边望着他，一见他进门便低声问道：“解决了？”
“嗯，动静不大，没吸引来其他的。”张砺点头，把战术刀擦干净收回刀鞘。
两人坐回客厅，张砺叹了口气：“车的事，得想办法解决。发动不了就等于困在这里，前往香槟市根本无从谈起。”
“查尔斯通虽然不大，但也算个小城市。”王沐晴沉吟道，“理论上街区里应该还有一些能用的车。问题是，末世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大部分车都没电了，恐怕打不着火。”
张砺思索片刻：“那我先把我们车上的电瓶拆下来，这个我还能弄懂。再带上接电线，去试着给其他车辆搭电试一试。”
“最好找个大的。”他顿了顿，“我们带的物资太多，还有太阳能电池板，如果能找到一辆空间大的SUV甚至皮卡，就能装下所有东西。”
王沐晴点点头：“一会我启动无人机，先侦察一下周围这片社区，看有没有停在车道上或者没被掩埋的车辆。先就近找，实在没有，再往外围搜索。”
“好，你先在屋里看着孩子，我拿工具先拆电瓶。”张砺站起身，重新整理装备，神情沉稳。
危机仍在，但他们从未停止过寻找出路。
张砺走进车库，用了一些时间将电瓶拆卸下来。没有太多修车经验，加上工具不全，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电瓶安全取出，又将备用接电线和测试设备一并收进一个小工具包，提回了屋子。
回到客厅，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刚好王沐晴从楼上下来了。
“孩子们还在睡，暂时没醒。”她说着活动了一下肩膀，“我们可以启动无人机了。”
张砺点头，悄悄地打开屋后的通风窗，把装有无人机的小箱子取出，小心放置在屋外的小台阶上。确认安全后，他回到屋内。
王沐晴坐到桌边，熟练地打开遥控器和图传设备，启动无人机。
嗡——
一阵低沉的震动声传来，无人机轻盈升空，迅速飞离屋顶，升入社区上空。
张砺靠在她旁边，目光紧紧盯着遥控器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