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正卿无语凝噎,硬着头皮地让人送来热茶给她倒上,“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缺钱了么?”
“想跟罗大人打听一件事。”苏幼娘端着茶杯温和地开口。
如此笑容在旁人看来,那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可吃过亏的罗正卿心里头非常的清楚,这祖宗从头到尾就没憋好的。
他嘴角扯了扯,试探性地问,“您想打听谁?”
“江玉华。”苏幼娘直白地问。
江玉华?
罗正卿认真地回忆了一番,这才从脑海中寻到关于这个人的一些事情,他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个可怜人,他母亲是二十多年前流落到凉州城的,举目无亲,靠着一手好的刺绣养活自己。”
“那个时候本官也上任没多久,就想着为百姓多做些事情,也就给他母子二人安排了住处,日子便渐渐地好起来。”
“再后来她儿子就入了学堂,本官日理万机的就没再关注过。”
“再听到他们的消息时,他母亲已经去世了,那个时候江玉华不过十来岁的年纪。”
悲惨的出身,死去的母亲,独自一个人长大……怎么听都是很励志的。
“那大人可知他母亲是何方人士?”苏幼娘又道。
罗正卿摇了摇头,“这个本官倒是不知了,她不肯说。”
不肯说……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苏幼娘只好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提醒他新官上任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罗正卿哪敢不从。
与此同时的太子府。
作为太子的楚云逸看着对面的人,笑着问,“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追查你的身份?”
“查了不是更好吗?”江玉华挑眉反问,“在下本也没打算藏着,能不能查到是他们的本事。”
“真是可惜了,长平侯怎么就如此愚钝呢!若是将你养在身边,那长平侯府可就是如虎添翼了。”楚云逸眼里的笑意都要止不住的溢出来了。
起初他是不敢用此人的,直到知晓他的身世后,才毫不犹豫地将人放在身边的。
要的就是和长平侯府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才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江玉华淡笑不语。
入夜,闫循回房时就瞧见了她的夫人坐在软榻上挥笔写着什么东西,他好奇地凑过去。
“你这是要反击?”
“是啊,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朝中如鱼得水?”苏幼娘头也不抬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太子要明牌,那长平侯府也没什么好继续伪装下去的了。”
“何妨一试呢?”
她把写好的东西交给了闫循,盯着他的眉眼认真的开口,“江玉华的事情我今天去问过了,他母亲来历不明,并非凉州人士,母子二人乃是二十多年前前往凉州城的。”
“他母亲姓江,但我想应该是假名。”
“想要追查下去有些难。”
对于这点闫循一点也没觉得意外,他也不是没查过,的的确确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对方就像是凭空出现来跟长平侯府作对的。
“太子如日中天,焦急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离王。”
“离王和太子的势力本就不相上下,如今看着太子越发得宠,他才是最坐不住的一个。”苏幼娘徐徐道来。
闫循听得认真,楚云憬那处倒是没什么太多的麻烦,他本就存在感极低,所以太子如何得势都影响不了他。
朝中的局势越来越微妙,可是很快就发生了改变,原本还如日中天的太子,居然开始连连遭到重击。
大家都心里头清楚,长平侯府是开始反击了。
而躲在他们背后的人更加明白,对方都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
“若早知如此,本宫倒不如直接娶了那苏幼娘,何至于让自己多个敌人。”楚云逸愤怒地捶打着案桌。
江玉华手中的折扇颇有节奏地敲击着,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面色沉稳,不慌不忙地开口,“太子小瞧了那个女人,就算您想娶,她也不会嫁的。”
“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殿下放在身边也不怕日日提心吊胆么?”
原本还遗憾的楚云逸脸色僵硬住了,想到杨钊的死嘴角扯了扯。
那女人确实是个疯子,真要放在他的后院,指不定什么时候反咬自己一口。
“你有何高见?”他头疼不已地捏了捏美心问。
江玉华轻笑出声,“既然开始了,那就手底下见真招吧!”
他也很期待,和她的交锋呢!
这些日子的事情积压在一块,让整个长平侯府的气氛都有些低压,好不容易能得以喘息了,宫中就来了消息,说是皇后想见见她这个刚过门的儿媳妇。
长公主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但也还是把苏幼娘给带上了。
马车内她不断地交代着宫中的一些大事小事,恨不得把脑子里的东西都掏空,最后却只是阴阳怪气的来了句,“你既然有本事对付本宫,想必也能对付皇后的。”
“那也得看母亲答应不,不然很容易影响儿媳的发挥。”面对长公主傲娇的模样,苏幼娘笑着奉承。
她并非真的喜欢上自己了,而是瞧见闫循对自己很在意,似乎是通过他们二人再看某些东西。
长公主深深地看向她,目光变得惆怅起来,嚅嗫着开口,“你和云玺像极了当年本宫和侯爷。”
当年?
苏幼娘不是很懂的蹙起眉头,侯爷现在不也在么?
长公主为何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就好似那人不在了。
“若是有朝一日云玺变了心,娶了其他女子你待如何?”
面对长公主莫名其妙的问题,苏幼娘却认真地回答了,她笑着漫不经心的道:“若是变了心,那换一个就是。”
“天下男儿多的是,何必执着于一个人。”
她的话就好像一根钉子,死死地扎进了长公主的心中,她原本死气沉沉的眼中好似有了光芒。
是了,天下男儿如此之多,她何必执着呢!
是执着和不甘啊!
接下来的长公主没再多说一句话,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连带着看她的目光都变得友善起来。
皇宫中。
皇后早早的就让人摆好了宴席等待,她虽不明白为何太子要让自己整这一出,但也照做了。
毕竟对于儿子的祈求做母亲的怎么会拒绝呢!尤其是现在太子如日中天,让陛下不断地夸赞,她在后宫也跟着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