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也不尴尬，神色如常地说：“那我们就回包间吧，菜都要凉了。”
顾星澜擦净手，说：“你们慢慢吃，我和雪柔就先回家了。”
说完，他走到顾雪柔身边，带着人走远。
秦景看看温月瑶，“要不，我们回去吃，你刚刚都没怎么动筷。”
温月瑶叹口气，“走吧，我饿了。”
两人回到包间，气氛明显比之前要更放松，安静地吃完这顿饭，就此分别。
接下来的日子，温月瑶的生活忙碌且平静。
秦景那边倒是不怎么样。
聚餐结束后的第三天，是顾星澜去医院治疗的日子。
顾雪柔见顾星澜在整理衣装，拿出一个锦盒，“星澜，这是我前两天不小心弄坏的手表，已经找人修好了，戴上试试看。”
顾星澜系好领带，拿出手表戴在手腕上，左右看看，笑着说：“修得挺好，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顾雪柔轻笑，“那今天就戴着它。”
一块腕表，顾星澜也不在意，毕竟戴哪个都一样，随口应道：“好。”
顾雪柔：“星澜今天不用送我去公司，我可以自己开车去。”
顾星澜疑惑。
以往他都会顺路送顾雪柔，哪怕他要去医院治疗也一样，怎么今天不让他送了？
这样想，他也这样问。
顾雪柔垂眸，一副体贴懂事的样子，“我只是觉得不能一直麻烦你，而且我也该学着自己开车”，说到这，她俏皮一笑，“不然，我以前在驾校学的技术都快忘光了。”
顾星澜看着她的笑容，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顾雪柔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长裙，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脸上画着精致淡雅的妆，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他记忆深处的模样。
那是谁？
顾星澜心中只有一瞬的迟疑，便想到了那身形的主人。
是大学时期的顾雪柔，一直都是。
“星澜。”顾雪柔见顾星澜不说话，轻声说。
“抱歉，走神了。今天的你，很漂亮。”
顾雪柔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低头不语。
顾星澜看看时间，说：“那我先去医院，要是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路上注意安全。”
顾雪柔目送顾星澜离开，转身回了卧室，打开电脑，连接上某个音频段。
“滋滋——”的声音出现，很快又消失，紧接着是顾星澜的声音，他在和助理通话。
确定收音没问题后，她拨通秦景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顾雪柔简单地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原来她前两天是故意碰坏顾星澜的手表，借着修理的机会让人在里面安装了录音器。
今天修好后，她趁机提出让顾星澜佩戴上手表去见李医生。
这样，他们两人的谈话过程就会被记录下来。
如果李医生的治疗过程有问题，那么这份录音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秦景听完之后，赞叹道：“原来你之前说的是这个办法，真不错。”
“现在就等着顾星澜到医院，开始治疗。”
他想了想，问：“介意我多邀请一个人吗？”
“什么人？”
“我朋友，他是一名心理医生，顾星澜的情况，我之前请教过他。”
顾雪柔皱眉，“你能保证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秦景信誓旦旦，“当然，他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行，那我开个会议，你把人邀请进来。”
顾雪柔在电脑上一番操作，很快会议里出现三个头像。
秦景向他的朋友说，想请他帮忙分析接下来的一段对话里，作为治疗方的心理医生有没有出现不寻常的话语。
秦景虽然没提另一方是谁，但朋友多少能猜到，因此他也不会直说，而是应下，说声好。
会议里，三人安静地听着录音器传来的声音。
目前都只是顾星澜在安排公司的事，半小时后，他来到了湖山医院，李医生的诊疗室。
“顾先生，你来了，请坐。”
李医生的声音一出现，顾雪柔三人虽不在一地，但都忍不住挺直脊背，聚精会神地听着接下来的话。
“李医生。”
“小宋，你先出去，和之前一样就行。”
“好的，李医生。”
关门声响起。
“顾先生今天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李医生没有立刻开始治疗，而是和顾星澜寒暄起来。
顾雪柔三人听着寒暄，有些心焦。
“没有。”
李医生手拿病历本，见顾星澜不愿多说，也不多问，笑着说：“顾先生最近还会头疼吗？”
顾星澜摇头，“不会。”
“那最近有遇到让自己情绪波动较大的人或事吗？”
顾星澜闻言，脑中想起几天前的聚会，那算是有较大情绪波动吗？
不算。
他回道：“没有。”
李医生镜片后的眼睛微闪，通过顾星澜的面部表情和下意识皱眉的动作，他知道顾星澜没说实话。
不过无所谓，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这样一看，他的“治疗”效果不错，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李医生轻笑出声，顾星澜眼神疑惑。
“抱歉，我一想到顾先生的‘后遗症’即将康复，心情有些激动，真替你开心。”
“谢谢。”顾星澜反应平淡。
听到这话的顾雪柔三人却忍不住心底一沉。
顾星澜的病竟然快被治好了，那今天还能得到想要的录音吗？
李医生是个非常专业的心理医生，先前的闲谈只是为了让病人放松心情，降低心理抵抗。
随着谈话的进行，顾星澜的眼睛从原先的平静变成迷茫。
李医生声音轻柔，若即若离。
顾雪柔三人同样听着李医生说出口的话，也许是因为他们心里设防，所以并没有出现顾星澜那样的情况。
一小时后，李医生的“治疗”结束。
轻“叮”一声，躺在沙发上的顾星澜睁开眼，坐起身，手扶额头，缓了一会。
“顾先生，喝口水吧。”
“谢谢。”
顾星澜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水下肚，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李医生见状，和顾星澜说起之后的疗程，“我看顾先生恢复得不错，下个月再来一次就行了。”
顾星澜点头，“我知道了。”
李医生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线上会议里秦景问他的朋友。
“如何？你觉得这个心理医生治疗时说的话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