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雾坐到车里，裙摆自膝盖滑落，纤细修长的腿在她的眼里晃晃荡荡，像在嘲笑她。
你好像一个小丑。
姜夕雾弯腰，将裙摆绞在一起，在身侧打了个结，看向玻璃门时，那里已经没了陆宴辞的身影，她垂眸，眼底情绪翻涌，强迫自己发动了汽车。
这一晚，她辗转难眠。
上午十点，陶叶的电话打进。
陶叶：“夕雾姐，你没在家？”
姜夕雾才想起搬家的事没告诉陶叶，赶紧回复，“我在妈妈所住的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是不是剧组有事？”
“嗯，那边造型师到了，”陶叶应声，“夕雾姐，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好，我发你微信。”
姜夕雾挂断电话，把地址发了过去。
冷水抹了把脸，彻底清醒。
为了方便试妆，姜夕雾没化妆，洗漱后，穿上方便脱换的衣服，去了小区门口。
等了好一会儿，保姆车到达。
姜夕雾上车，陶叶递了暖手宝给她，口中埋怨，“还以为上次能把林向绾拉下水的，没想到她更红了。”
她划开平板，点进热搜，“你看，她又官宣了一家代言。”
姜夕雾看了一眼，是一家高奢品牌，以香水与包为主。
她安抚陶叶，“别气别气，我们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陶叶“嗯”了一声，“夕雾姐，你要加油啊，这样我就可以变成王牌经纪人了，到时候，我再签约几个小鲜肉，让他们赚钱养你。”
姜夕雾眼一弯，“记得多找几个。”
与陶叶说了会儿话，姜夕雾情绪恢复了一些，一晚没睡，她头侧着，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大概做了不好的梦，未施粉黛的脸，皱着，额间沟壑丛生。
陶叶伸出手，小心翼翼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温声安抚，“夕雾姐，别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
许是听到了陶叶的心声，姜夕雾睡得安稳了一些。
到达拍摄地，姜夕雾被陶叶唤醒，“夕雾姐，我们到了。”
主角阵容里，他们是第一个到的。
姜夕雾跟随造型师去了化妆间，上妆时，听到外面传来慕怀瑾与裴野的交谈声。
慕怀瑾：“野哥怎么来了？”
裴野：“我是男主。”
慕怀瑾：“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天不是你生日嘛，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裴野：“我是男主。”
慕怀瑾：“知道你是男主了，我去做造型了，回见。”
脚步声渐行渐远。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陶叶打开门，“裴影帝，你来啦。”
“夕雾姐刚开始化妆。”
姜夕雾视线斜向她，在造型师帮自己打理头发时，唇瓣掀了掀，“裴野，生日快乐。”
裴野笑着打趣，“意安说了一次，你就记得了，我说的话，你怎么从不放在心上？”
姜夕雾摆摆手，“意安说过什么？我是刚刚听到你跟慕怀瑾说话，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裴野嘴角一抽，“我第一次带你去我家，遇到了意安，她说了什么，你忘了？”
姜夕雾想了想，才记起那天沈意安说哥哥生日快到了，要留他吃饭。
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没睡好，记性差，晚点把生日礼物不给你。”
“不用，”裴野敛眉，面上笑意淡了一些，“我其实不过生日，等过年，你再送礼物给我。”
姜夕雾颔首，“好，听你的。”
毕竟自己利用了他，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怕已经被雪藏了。
娱乐圈，多的是人情世故。
裴野“嗯”了一声，“我先去试妆，晚点见。”
从陶叶面前路过时，裴野嘱托了一句，“小陶陶，照顾好你家艺人。”
陶叶脸一红，“知道了。”
相同的姿势维持了好久，姜夕雾有点累，但她坚持着没动。
造型师安慰她，“古装是这样的，很繁琐，夕雾，你再忍一忍，一会儿我们试一下衣服，合适的话，就大功告成了。”
姜夕雾点点头，“知道了。”
她看起来很乖，说话时更乖，再加上她听从安排，造型师对她颇有好感。
姜夕雾在剧里的衣服有不少，她只要试其中的三套就可以。
最重的是那套喜服，搭配了金色发冠。
在造型师的帮助下，姜夕雾穿上了喜服，大红色为主色调，上面用金丝线袖着鸳鸯，带上发冠后，整个人像从画里走出的一样。
陶叶忍不住星星眼，“夕雾姐，等你结婚，你就穿这套，真的太好看啦。”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陶叶手动闭嘴，但双眸里，依然是遮不住的惊羡。
姜夕雾官宣女主时，不少人觉得她撑不住古装，如今，他们要被打脸了。
要不是不能提前泄露妆造，她这会儿就拍了照片上传到微博上去了。
发冠太重，姜夕雾不敢做幅度太大的动作，只稍稍侧头，看着陶叶，“说不定陶陶在我之前结婚呢，到时候你先穿。”
陶叶脸更红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结婚，猴年马月了。”
正说着话，裴野推门而入。
两人同时穿着嫁衣。
裴野身上的喜服款式简约，他带着一顶黑色帽子，帽檐上镶着金箔雕刻成的麦穗，正中央，金箔幻化的图案像两侧蔓延，眉心上方点了一颗珍珠。
他缓缓走向姜夕雾，站在姜夕雾身侧，牵住她的手，“小陶陶，你帮我看一下，这套跟夕雾搭不搭。”
陶叶把能想到的词汇都说了一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姜夕雾打断她，“陶陶，你就说搭或者不搭就行。”
陶叶连连点头，“太搭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现实中的夫妻呢。”
陶叶不喜欢陆宴辞。
他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裴野比他更适合自己家的艺人。
姜夕雾轻声呵斥，“陶陶，不许胡说。”
裴野唇角漾起温暖的笑，“小陶陶觉得搭就行，我去跟那边说一下，婚服就用这套了。”
裴野说完，松开姜夕雾的手，刚想离开，听到一阵嘈杂声。
乌泱泱一群人紧随其后出现在了视线里。
裴野再度出现时，没关门，看到他跟姜夕雾站在一起，陆宴辞眼底瞬间拢起一层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