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夜不咸不淡地开口:“吃什么,怎么吃,朕都听太医的,若是补的太过也不好。”
说罢,他看向宋仪:“而且,这段时间,云贵妃开心最重要,所以,最该做的,是她爱吃的。”
宋仪瞄了一眼太后,坐立难安。
即便她身处皇宫这么长时间,看见这母子二人的相处,她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母后,您方才既然也说前三个月不稳定,儿臣想,等三个月后,胎象平稳了,就举办封后大典。”
太后:“......”
她今日的情绪跌宕起伏,有了好消息接着就有坏消息。
她心中最中意的人,还是宁妃。
见太后不说话,江澜夜也不受其影响。
“到时文武百官都该看着,到时儿臣会写下封后圣旨,在所有的面前,将凤印交给云贵妃。”
太后忍了又忍:“可...云贵妃她没有家世。”
“但是她现在有皇嗣,儿臣知道母后心仪的人选是谁。”
“儿臣绝不会碰她,她也绝不会有孕,对母后来说,皇嗣远比家世重要吧?”
他眯了眯眼,看着太后。
江澜夜是了解太后的,果不其然,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太后浑身一僵,看向宋仪的肚子。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江澜夜知道,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宋仪看向江澜夜,认真问:“太后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朕要立你为后,不需要别人的应允。”
他伸出手指轻轻擦拭着宋仪的唇角:“苦吗?要不要吃一颗蜜饯?”
“都过去这半天了,已经不苦了。”
江澜夜顿了顿,“真的?”
“真的啊。”
“朕不信。”
说罢,还没等宋仪反应过来,他俯身过去,唇齿相贴的瞬间,宋仪好像又尝到了那安胎药的苦味。
江澜夜轻咬她的下唇,低笑:“小骗子,明明还苦。”
宋仪耳尖发烫,推了推他的胸膛,又被他伸手抓住手腕。
“母后已经走了。”他意犹未尽地又啄了一下她的唇角,“羞什么?”
宋仪瞪着他,凑上去咬了咬他的嘴唇。
江澜夜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乖一点,朕现在难受最多也只能亲一亲你了。”
莫名有点委屈。
宋仪憋着笑:“嗯,那我多体谅体谅你。”
“还是朕多体谅你吧。”
“你真要体谅我?”
江澜夜看着她格外兴奋,就知道她这是又想出去了。
“现在热了,出门要打伞。”
宋仪看了一眼门外:“也不用吧,感觉太阳也没多刺眼。”
“不行。”
“什么不行?”
江澜夜睨着她:“被晒伤了,朕心疼。”
半晌后,江澜夜打着伞,将她笼罩在伞的阴影之下,带着她走了出去。
宋仪有孕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了,出去的时候,殿外的宫人们都忍不住看向她。
何止是江澜夜和宋仪两人会想象日后,他们也会,但更多的好奇,将来生下来的孩子,得生得多么漂亮,才能对得起江澜夜和宋仪的这两张脸?
此时,怡月宫内。
宁妃正窝在榻上睡午觉,宫女急匆匆跑进来的声音,将她彻底惊醒。
“出什么事了?着急忙慌的.....”
“娘娘,方才...太医院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贵妃娘娘她...她有孕了!”
“什么?!”
宁妃惊讶到失声,她猛然坐了起来,浑身僵硬。
“怎么会这样,那...那皇后的位置。”
宫女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宁妃当即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走,跟本宫去见太后。”
“是。”
宁妃快步去了永寿宫,此时太后正有些激动地叮嘱太医,无非就是要他往后尽力尽力地照顾着龙胎。
她站在门外,听到了太后的话,心已经凉了半截。
宁妃勉强扯出个笑脸,走了进去。
“参见太后。”
太后见是她来了,说话的声音当即小了下去,看着太医温声道:“行了,你先走吧。”
“微臣告退。”
宁妃缓慢地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盯着她看。
宁妃今日特意梳了个端庄的圆髻,穿了身湖蓝色的衣裙。
衣襟和袖口绣着淡雅的兰花纹,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的丝绦,整个人看起来沉稳而不失柔美。
看着她淡雅的装扮,太后无声叹气。
其实她心中还是最中意宁妃。
“你今日打扮得很素净。”
“来见太后,臣妾自然不敢打扮得花哨。”
她淡淡嗯了一声,“云贵妃有孕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对吧?”
“......是,臣妾倒是还没来得及去恭喜呢。”
太后摆摆手:“你不必去了,云贵妃现在也需要静心休养。”
宁妃咬了咬下唇,直接问了出来:“太后,是不是...陛下打算立贵妃娘娘为皇后了?”
“是。”
她立即跪在地上:“太后,您之前答应臣妾的话...”
太后看着她,眼眸中流露出了几分无奈之情:“宁妃,这件事哀家也没有法子,皇嗣,是最金贵的,她现在有孕在身,又得宠爱,位分也比你高,的确...没什么理由,不立她,反倒是立你为皇后。”
宁妃眼底划过一丝不甘:“可是,她无父无母,前朝中也没什么势力。”
“可她有孩子。”
太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除非你也能有孩子,现在皇嗣就是最金贵的,即便她没什么家世又如何?”
宁妃浑身一抖,颤着嗓音问:“陛下打算,何时举行封后大典?”
“等胎象稳定了,自然就举行了。”
太后现在有些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宁妃说了:“你先回去吧,哀家有些乏了。”
宁妃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走了。
竟然有孕了......
云贵妃回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孕,她还以为是云贵妃有什么问题。
身为妃子,她自然也清楚,这些年来,太后就是在盼一个皇孙。
这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
......
宋仪看着那秋千,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看见江澜夜在笑,没好气地说:
“笑什么,我这是小心谨慎,总感觉肚子里揣了个宝贝,一不小心就容易碎一样。”
她也没敢荡秋千,就那么坐着,双腿随意耷拉着。
江澜夜忽然撩起衣摆,屈膝半跪在宋仪面前,那龙袍落在地上,沾染了尘土也丝毫不在意。
“鞋子上何时沾了些杂草?”
他抓着宋仪的脚腕,认真将其摘下来。
他仰头望着坐在秋千上的宋仪,这个姿势让他素来凌厉的眉眼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