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馨公主站在门外的月桂树下,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毓离和宋鱼身上。
毓离背着宋鱼,那份小心翼翼被毓馨公主看在了眼里,那份不经意流露的情愫,也恰好一分不减地落入了毓馨公主的眼中。
见毓离背着宋鱼入内,又见宋鱼被他细心地放在了床榻上,毓离的心思被她这个当阿姐的看了个明白。
毓馨思索片刻后,轻提着裙摆缓缓走近,华贵的服饰上玉配琳琅发出了响动,三皇子闻声望了过来。
毓离抬手在嘴边一放,轻声道:“阿姐,她刚睡下,小声些。”
她轻声细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点点头,道:“阿离,你这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你若不是对她生出了什么心思?”
毓离闻言,没有开口,却也不反对。
毓馨公主看了看睡着的宋鱼,对三皇子道:“毓离,她这儿有人伺候,你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毓离想了想,应了声后随着毓馨公主到正厅去。
两个丫鬟上了茶,毓馨思索着喝了一口后放下了茶盏,直截了当:“你最近在做什么?就一门心思放在宋鱼身上?”
毓离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毕竟她有伤在心,我得空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应该?这话怎么说?”毓馨追问道。
毓离:“阿姐,你与她是我从小的玩伴,我自然待她是不同的。”
毓馨公主:“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毓离一时不说话了。
毓馨无奈地叹了口气:“三弟,你我一同长大,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分明是对宋鱼动了情!”
毓离沉默片刻,终于坦然道:“是又如何?”
\"糊涂……\"毓馨公主语重心长道,\"你是皇子,将来是要辅佐太子治理天下的,既如此,婚姻大事也不再只是凭你的喜好做主。
你这次好不容易回来,父皇的心结也慢慢解开了,日后定然会被重用,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父皇……是不会那么容易解开心结的。”毓离打断她,“我对能否从政无甚兴趣,对辅佐太子也毫不感兴趣,从七岁那年就知道,我不适合参与宫廷争斗,我也不想与他们为伍。
这份心安我守护了将近十年,现如今我也不想改,只想好好过我的日子。阿姐,这样想没错吧?”
毓馨走到他面前,语气缓和下来:“离儿,姐姐是为你好。你可知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皇家?多少大臣想把女儿塞进你的后院?你可知与宋鱼来往过密,会惹来多少非议?”
“我不在乎。”毓离倔强地说。
“你不在乎,她呢?”毓馨一针见血,“你以为你的喜欢对她来说是福气?我看未必!她如今回到了宋府、回到宋家嫡女的身份,你与她在一起不单单是能否娶她的问题,而是意味着得到了宋老的支持。
以宋老在在朝廷的威望,一旦有人觉得她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她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毓离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苍白。他从未想过还有这一层。
毓馨公主乘胜追击:“你若真为她好,就该远离她。把心思放在政务上,父皇近来身体欠佳,正是你表现的时候。\"
“不!”毓离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我是不会放弃宋鱼的。至于那些想害她的人,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她!”
“你!”毓馨公主气急,“你怎能如此任性!竟为了自己的一份情愫置大局不顾!”
“阿姐,她不只是‘一份情愫’!”毓离声音低沉却有力,“她是我此生唯一心动之人。阿姐,你也有两情相悦的人吧,为何就不能理解我?\"
毓馨公主语塞,半晌才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就是因为她是宋仁松的女儿?”毓离冷笑,“她无法决定她的出生,正如我无法决定我的出身一样,若要以此为桎梏,岂不太荒唐了?”
毓馨公主苦口婆心劝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太子党与二皇子党明争暗斗,你作为三皇子,本就处境微妙。若再因儿女私情授人以柄……”
毓离转身望向窗外,声音低沉却坚定:“皇姐,我心意已决。若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治理天下?”
毓馨公主看着他倔强的背影,知道再劝无用,只得长叹一声:“你好自为之吧。但记住,若事情闹大,我不会替你隐瞒。”
“不劳皇姐费心。”毓离头也不回地说。
从公主府的主殿离开后,毓离独自站在廊桥下,手中摩挲着腰间的皇子玉佩,思索尚多。
毓离他知道皇姐说的不无道理,但他更清楚,有些感情一旦萌芽,便再也无法压抑。
毓离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朝宋鱼的别院走去,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询问小厮才知,宋鱼方才匆匆忙忙见公主去了。
这一刻,毓馨公主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你以为你的喜欢对她来说是福气?我看未必!\"
毓离攥紧了拳头,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宋鱼。既然自己的心坚定地走向她,那他就会走到底,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也绝对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
毓离忙喊来自己的随从,吩咐道:“随我进宫,见父皇。”
毓离一路疾行至皇宫,穿过一道道雕梁画栋的长廊,来到了显庆帝的御书房外。
毓离:“请公公代为通禀,就是我来求见父王给他请安。”
守门太监恭敬地回了礼,随即进去禀告。
片刻后,守门太监面出来回话:“三皇子,陛下今日政务繁忙,已吩咐不见任何人。”
毓离:“皇上是不见任何人,还是唯独不见我?”
守门太监面露难色,一言不发。
毓离不禁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