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愣了一瞬,继而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你们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了?那我们辛辛苦苦筹备的婚礼算什么?”
“算你们倒霉!”
“赵建波,这结不结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我说了不算,难道你说了算?”赵建波冷笑道:“知道的清楚你只是面粉厂的主任媳妇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领导的媳妇儿呢!”
赵建波这话一出,王父王母的脸色顿时大变,“赵建波,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难道我说错了?你自己刚才口气那么大,我当真以为你有多大的权利,还敢擅自决定别人的人生大事了!”
王母气恼,却又不敢再骂。
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不说话也就算了,一开口简直要把人吓死了!
她男人只是面粉厂的一个主任,连厂长都算不上,充其量能捞点油水,要说实权,还真没多少!
赵建波这话要是传出去,她男人估摸着要被厂办领导叫去谈话了!
王母生怕赵建波再次语出惊人吓坏她的小心脏,赶紧将矛头对准了赵姑姑,“赵春丽,你这是什么意思?婚期早早定好了,明天都要办婚礼了,你在婚礼前一晚跟我来这么一出?你真当我家老王是吃素的?”
“咳咳!”王父假装咳嗽两声,赶忙打断了王母的话,“说事儿就说事儿,扯我做什么?”
赵姑姑有苦说不出,“亲家,不是我不想让孩子们结婚,实在是孩子们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由不得人啊!”
王母瞥了赵家兄妹一眼,“彩礼都已经收了,想退婚?门儿都没有!”
赵建萍冷哼一声,“谁收你的彩礼你找谁去!我可一分钱都没见到,要赖上我?不可能!”
前面,赵家兄妹还在和王家父母对峙。
后面,姜娆和关爱月已经将事情的始末跟公安说了一遍。
“赵建波和赵建萍兄妹俩,因为父母过世,亲戚又不收留的原因,很是自卑,因此跟班里同学的关系都不算太亲近,在我们高三四班,他们俩就跟透明人似的,所以他俩请假这么久,班里同学也没发现不对劲。”
“但我之前因为新华书店翻译的工作找过他们俩帮忙,这次也是因为新华书店又有了新的翻译工作,我需要他们俩帮忙,找他们的时候才知道两人居然被姑姑逼着结婚。”
姜娆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传纸条的这个细节隐瞒了,所以她的话经得起推敲。
“同志,姑且先不论赵建波赵建萍父母去世后,姑姑叔叔舅舅姨姨们分割了他们父母的抚恤金却不收养他们这事儿是否合法,咱们单说这次结婚的事儿。国家现在都提倡恋爱自由,拒绝包办婚姻,但赵春丽同志却枉顾他们兄妹二人的意愿,逼着他们结婚,这已经犯法。”
“问在这期间,赵春丽和其婆家一家人,生怕赵建波赵建萍兄妹偷偷逃跑,于是举家搬了过来,将兄妹俩囚禁在自己的家里,稍有反抗就拳脚相踢。他们身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眼看着马上就要高考了,以他们俩的成绩,只要不出意外,绝对能考上大学。就是这两个国家未来的栋梁,却被自己的亲姑姑联手别人差点断送了未来和自由,这件事绝对不能姑息!”
姜娆一席话说的井井有条,声音铿锵有力,不单单是公安同志,就连街道办的和外面看热闹的邻居,都受到了感染。
“这个小同志说的没错,我可以作证,赵春丽生怕建波和萍萍不结婚,任由她婆家人对俩孩子拳脚相待,那几天,我们天天都能听到俩孩子哭喊的声音。”
“可怜这俩孩子,父母因为抢救公家的东西牺牲了,抚恤金却被最亲近的人抢走了,可这些亲戚里,却没一个愿意善待他们的。俩孩子最难的那段时间,只能喝水充饥,饿的那叫一个面黄肌瘦的。”
要不是好心的邻居们,东家帮一点儿,西家衬一点儿,只怕兄妹俩根本熬不到现在。
“各位请放心,我们查证了如果确有此事,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一个触犯了律法的人!也会还赵建波同志和赵建萍同志一个公平!”
这一头,赵春丽和王母已经骂做了一团。
赵建波将手搭在赵建萍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略带哽咽,“没事了没事了。建萍,我们没事了。”
“都要谢谢姜娆,要不是她,我们恐怕逃不脱狼窝了。”
赵建波看到了正在跟公安交涉的姜娆以及蔡淑颖和关爱月,“对,帮助过我们的人,我们都要心存感激,找到机会报答。”
“反正我不管,这婚礼必须得办!我家早早就邀请了宾客,现在你们说不结了就不结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现在面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法律责任!”
两个公安同志走了上来,目光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最后定格在赵姑姑和王母的身上。
“咱们国家现在三令五申明令禁止不允许包办婚姻,赵春丽胡成英,你们俩违背赵建波同志和赵建萍同志的意愿逼着他们结婚,这件事本身就已经犯法。”
“赵春丽,你任由你的家人殴打两位小同志,更是罪加一等!你们几个,现在立刻跟我们回派出所!”
赵春丽和胡成英当即愣在那儿。
去派出所?
她们怎么能去派出所呢?
她们凭什么去派出所?
胡成英推了赵春丽一把,忙道:“公安同志,我冤枉啊!是赵春丽,是她主动找到我,说她有一双侄子侄女,人长得精神漂亮不说,念书也是一等一的好,他们不介意我家俩孩子的情况,要跟我家结亲的。她还收了我一百块钱的彩礼和一百块钱的嫁妆呢!”
赵建波虽然不是上门女婿,但为了让他心甘情愿娶自己闺女,那一百块钱的嫁妆,胡成英也早早给到了赵姑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