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研究室,蓝婪关上办公室的门,在桌边靠坐的状态保持了一会儿,才让心静下来。
国外已经有相同材料问世的消息,研究室的人也是知道的,他们比她急。
这会儿都响了好几个电话,蓝婪没法交代为什么这么久连个专利都弄不下来,电话都快不敢接了。
过了会儿,老组长直接来敲门了。
她当然是客客气气的把人迎进来。
组长本来也是皱着眉,带着大家伙儿的意思过来,一开始是想问责一下,给她压力,毕竟大家辛辛苦苦弄出来的成果,不能就因为她动作慢要被别人捷足先登。
但是过了会儿,组长突然心疼的看着蓝婪,“蓝总,你这是跟人打架去了?”
蓝婪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自己。
裙摆的地方确实有被抓出来的皱褶,依稀显得凌乱暧昧,她竟然没整理好。
那边组长自己自责上了,“我们也知道你很难,其实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再这么着,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太刚,尤其产后这一两年,还没完全恢复呢!”
“咱只要是尽力了,该怎么走程序就还怎么走就行,也不用太大压力。”
蓝婪:“……”
她愧疚的笑了笑,“老马,我提专利的时候,有人质疑了一下咱们目前这个阶段的材料稳定性会不会不够,您怎么看?”
老马稍微愣了一下。
“你还别说,我先前有一次实验是有过这个顾虑,但后来每次做实验又都没再出现类似问题。”
所以,组内才一致把这个问题过滤了,要么是偶然事件,要么就是他看错了。
就算是偶然事件,这点误差是允许存在的。
蓝婪听完老马的话,心里稍微愣了一下。
她不愿意相信许沉的话,反正他要卡她是事实,但这会儿又有些狐疑。
老马走了之后,蓝婪才低头理了理裙角。
但可能是因为许沉太用力了,她这裙摆被捏得皱成这样,扯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扯平整。
蓝婪坐回椅子上,烦闷得稍微吐了一口气。
许沉办公室里最后进来的人跟许沉说国外确实可能已经先一步有了材料的专利。
许沉听完也没说什么,只让秘书出去了。
门再次被关上,蓝婪还是没走成。
许沉在她裙子里搜手机,她推他推不开,只能去扯他的手。
可他却直接把她的手和裙摆都握在了手心里,不知道是因为她手上挣扎得太厉害,还是许沉本身过于用力,她的裙摆被拧得不成样子。
直到她的下颚被许沉的虎口卡着,半个巴掌握了她半张脸,属于许沉的气息完全侵袭了她的五官,又直达四肢百骸。
窒息的感觉让她手上没了力气挣扎,许沉终于松开她的手,却没有放开她的裙摆。
“许沉!”蓝婪感觉自己发麻发疼的唇角溢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气得不轻。
她好歹还是戴放的妻子,他这样算什么?
许沉停了下来,气息沉而短,不断的洒在她唇边,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挪开。
“手机。”他在她颈侧说话,“否则我还得继续搜,还是……你想继续被我强吻。”
蓝婪最大限度的扭过脸,狠狠闭了闭眼,咬着牙,“包,里!”
许沉还狐疑了一下,然后拿起她不知不觉松手掉到地上的包。
还真的在里面。
看来她也够了解他了,刚刚他碰到包的时候故意一动不动。
许沉把手机拿了出来,很自然的输入密码,却发现她早就换了密码,打不开。
一双浓眉皱了皱,“密码。”
蓝婪冷着脸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最多给你一张!如果你把今天的问题解决,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第二张。”
她给许沉发的是蓝雪声出生刚一周的照片。
那会儿孩子已经干干净净的了,没有第一天出生时候那么潦草。
许沉只看了一眼,眉眼几分笑,“竟然像我多一点。”
蓝婪冷嗤,明明长得跟她很像。
但她懒得废话,拿了包,关门。
门板摔得太响,许沉不满的抬头看了一眼。
十分钟后,秘书被许沉要求给他办公室加装一个防撞的静音门条。
还会有下次的。
国外的消息既然能传到研究室,当然也能传到公司里去。
导致蓝婪连周末都不得安生。
她生完孩子后前半年都是让小孩睡在自己床上,导致后边这半年就算不睡一张床了,蓝婪也忍不住半夜起来好几次去看蓝雪声睡得怎么样,所以她每天的睡眠其实都不够。
好不容易周末准备睡个懒觉,王都把她叫醒了。
蓝婪一脸疲惫的下楼,“怎么了?”
王都很是歉意,但没办法,“大小姐,姜哥说公司里闹得有些难看,董事们非得让您亲自过去一趟。”
“大周末?”
王都点点头。
姜与南很早就去公司了,就是因为董事们的一通通电话逼不得已。
蓝婪先跟姜与南通了个电话,“他们又有什么不满的在那儿发疯?”
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怨种,蓝氏从她接手开始,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发展越来越好了,偏偏这群老头老太不断不断地给她找麻烦、挑刺,她就没见过谁家董事们比她家的难伺候!
她不但要呕心沥血的维持公司优质运转,还要撑着股市,还得供着这帮人!
迟早她要把这些个股权都吃回来。
蓝婪一边堵着气,一边又不得不换衣服出门。
临走嘱咐姜凛冬,“仔细照顾蓝雪声,别让她接触任何危险的东西。”
从上次戴放受伤之后,蓝婪胆子越来越小,孩子不在眼皮子底下就不放心。
蓝氏大会议室热火朝天的。
蓝婪推开门,走进去,红唇牵起,“各位都是更年期了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就这么折腾我?也不怕我哪天累死了你们都得喝西北风。”
会议室里稍微安静了些,但也只有几秒的时间。
申俊德很是不满的看着她,“大小姐,你先前信誓旦旦说能为公司拿下电网那边十年起步的合同,完成持续百亿的创收?”
“据我所知,你研究室里这项新材料在国外都已经有人用在项目里了,我想问问你,公司还怎么靠这个新材料创收?”
“为了你这个所谓顶顶好的新材料,公司可是投入了一笔又一笔,大的小的项目都给你的研究室让路了,莫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是这样,大小姐这个位置恐怕坐不了了吧。”
蓝婪笑笑,“怎么了,申董想坐我的位置?”
申俊德当然不会说这话。
只是道:“这当然是能者居之。”
蓝婪轻哼,“我一笔又一笔的创收给你们腰包里塞钱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嘴巴跟屁股缝到一起了似的,这会儿听见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急着叫嚷让我让位?”
她脸上冷了下来,语调倒是轻描淡写,“你们一个个,哪个不是我爸带着起来的,我爸还在呢,你们就这么欺负我?也不怕遭报应。”
一帮人脸色都难看了。
但申俊德还是有话说,“恩情是恩情,但不能拿公司的前途开玩笑,我们就是因为感念董事长的恩情,才绝对不想让公司出事,才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来领导!”
蓝婪曲肘,用钢笔拨了拨刘海,“哦?那申董倒是说说,哪个比我更有能力?你儿子吗?”
申俊德下一句立马要说的是“大少爷”,也就是蓝婪的表哥,大姑蓝晶的儿子。
但是因为蓝婪最后的那句“你儿子”,愣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否则,他这个话接得太紧,在场的都会以为大少爷是他儿子。
蓝婪看着申俊德吃瘪,也不想跟他们在这里无羞耻的吵,她一介女流,真动起手来确实不占便宜,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所以,她只能放下话:“别吵了,等专利真的被人抢了,几百亿的项目我也拿不到的时候,各位再来逼宫不迟。”
“就你们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一群野狗,不护主就算了,还天天想着捣乱再往外叼肉。”
话说到这里,蓝婪拉开椅子离开会议室。
姜与南一头汗的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
姜与南看了看大小姐,刚刚她说那句话,实则自己也没有把握吧。
如果专利没下来,项目也丢了,到时候难道真的让位?
蓝婪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眼眶。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眼眶又酸又疼,惹得人更加心烦。
来都来了,她只好继续办公一上午。
快到中午吃饭时间,姜与南过来准备接她,刚看到她的眼睛,一皱眉:“大小姐,您眼睛……”
蓝婪忍不住又想揉,被姜与南阻止了。
她去照了照镜子,才发现眼白的地方一片通红,眼睑也痒得不行。
“去趟医院吧。”她叹了口气,睁着眼睛都难受,拿了副墨镜带上,时不时睁一只闭一只眼才舒服了点。
到医院门口,进了大楼,蓝婪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不远处那辆军绿色的越野有点儿眼熟。
也可能是她的墨镜显色稍微偏了点?可能不是军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