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还不给老子住口!!”
季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一声蕴含着极致恐惧和暴怒的咆哮如同炸雷般在季伯昌耳边响起!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凌厉的掌风,狠狠地甩在了季伯昌那张因怨毒而扭曲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到令人牙酸的耳光声!
季伯昌的整个脑袋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抽得猛地偏向一边!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几颗带血的牙齿混合着口水飞溅而出!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直接从软榻上滚落下来,“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
“噗——!”一口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从季伯昌口中狂喷而出!
季伯昌趴在地上,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巨大的屈辱感和更加深重的痛苦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自己那如同暴怒雄狮般的父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迷茫、委屈和……恐惧!
“孽畜!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不知死活的东西!!”季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儿子,手指都在哆嗦,声音因后怕而有些尖锐变形,
他赶紧传音给自己的儿子,“你以为老子不想杀了他们?!老子一个‘黑虎碎心掌’轰过去,连人家的护体灵光都蹭不掉一层皮!!你他妈眼睛长在屁股上了?!”
季明的传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季伯昌的心上。
护体灵光都蹭不掉一层皮?!
季伯昌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瞬间透心凉!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对依旧平静得可怕的年轻男女,尤其是那个青衣男子淡漠的眼神,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如此卑微的跪在地上,甚至不惜磕头认错!
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上仙!这孽畜已经带到!”季明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谄媚到极致的卑微,指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季伯昌,对着吴良深深叩首,
“要杀要剐,抽筋扒皮,挫骨扬灰,全凭上仙您发落!小的绝无二话!只求上仙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愿为上仙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他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地上那个被他打成重伤的,根本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而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长街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季伯昌压抑而绝望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声,以及季明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的沉闷撞击声。
所有围观的路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此刻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看向吴良和小紫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敬畏与恐惧!看向季明的眼神,则充满了鄙夷和一丝兔死狐悲的寒意。
这便是修真界的残酷法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权势、亲情,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吴良的目光,终于缓缓落在了地上如同烂泥般、眼神彻底灰败绝望的季伯昌身上。
那眼神平静依旧,却如同死神的凝视。
季伯昌对上那目光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抽搐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从他身下弥漫开来——他竟被活活吓得失禁了!
“杀了他?”吴良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脏了我的手。”
他缓缓抬起目光,越过匍匐在地的季明,越过烂泥般的季伯昌,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屋宇,望向了城中心那座巍峨的城主府,又仿佛看向了更远的、未知的方向。
“你季家,在这洛水城,作威作福太久了。”
吴良的声音不高,却如同蕴含着某种天道律令,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长街上空:
“自今日起,洛水城,再无季家。”
“限你父子二人,日落之前,滚出洛水城。否则……”
他没有说出否则什么,但那未尽的话语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却让所有听到的人,灵魂都为之冻结!仿佛看到了季家尸山血海、家族倾覆的恐怖景象!
季明如遭雷击,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所有侥幸!剥夺城主之位,驱逐出城!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这意味着他季家在洛水城数代耕耘,千年基业,他季明一生的权势,都将化为乌有!
“上仙!上仙开恩啊!求求您……”季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嗯?”吴良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噗通!
季明瞬间瘫软在地,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所有求饶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恐惧。他知道,再多说一个字,等待他的恐怕就是形神俱灭!
“是……是!小的……小的遵命!日落之前,必定滚出洛水城!绝不敢有片刻停留!”季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屈辱,巨大的头颅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吴良不再看这如同烂泥般的父子二人,仿佛拂去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转身,对着身边的小紫,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走吧。”
“是,主人。”小紫乖巧应道,紫金色的眼眸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瘫软的季家父子,如同在看两只肮脏的臭虫,随后紧紧跟上吴良的脚步。
两人身影在无数道敬畏恐惧的目光注视下,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长街的拐角。
只留下瘫软在地、如同两滩烂泥的季家父子,以及一片死寂、弥漫着血腥与恶臭的长街。
阳光依旧明媚,洛水河依旧奔流不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所有洛水城的人都知道,洛水城这天,变了。
而在这片狼藉的长街一角,一处不起眼的茶摊旁。
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破旧道袍的白发老头,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
他手里端着一碗粗劣的茶水,浑浊的老眼望着吴良和小紫消失的方向,砸吧砸吧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看透世事的戏谑,低声嘟囔着:
“啧啧啧……捅了马蜂窝喽……”
“不过……捅得好!捅得妙啊!嘿嘿,这潭死水,也该搅和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