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那就是都听到了？
苏倾城只道沈郢是怕她家人一直催。
毕竟她也快三十岁了，在她心里，她还年轻，可是对老一辈的人来说，她已经有点年头了。
苏倾城啧啧两声，“干嘛呀，这么想跟我结婚啊？如果真跟我结婚了，你身后的亿万家财可就是有我一半咯。”
她开玩笑的语气，看起来不认真。
沈郢却看起来很严肃，“倾城，我是说真的，等你妈的事情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苏倾城脸上混不吝的笑容僵住了片刻。
沈郢大概是已经决定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婚其实很容易的事儿，只是结婚后的事儿会变得很不简单。
苏倾城认真地想了三秒钟，她点头了，“好呀，如果你非要跟我结婚，那就让你连升两级，直接从情人变成老公吧……”
唇被封住了。
浅浅的。
苏倾城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有点紧张，又有点迷茫。
不过都随便了，前路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跟沈郢在一起，应该都不会太难熬。
两人在苏家待到九点，苏倾城加到了苏渊城女朋友叶雨楠的微信，她们聊了一会有关脑电波与电脑连接的事。
叶雨楠与苏倾城说，“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这个还没有临床试验过，所以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所以我们需要签署协议。如果中途出现问题，我们可以进行赔偿，但希望家属不要跟我们有过分的纠纷。“
其实就是赌命吧。
苏倾城犹豫了。
她并不想拿妈妈的生命开玩笑。
回公寓的路上，苏倾城给表哥闵沐泽打了电话。
闵沐泽却是支持的
闵沐泽说，“如果有希望，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小姑一直这样，其实也挺孤独的吧。”
苏倾城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霓虹，手抓着沈郢的衣角。
她对闵沐泽道，“你帮我问问外公外婆吧，我妈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比我更有资格来决定这件事。”
闵沐泽答应了，说过几天给她答复。
这个确实需要时间。
苏倾城挂了电话，将手机抛着玩，她问沈郢，“郢郢，如果他们都同意，是不是不管我同不同意，都要让我妈去当志愿者啊？”
前面红灯了，沈郢将车停下来，握住她玩他衣摆的手，“少数服从多数？”
苏倾城听出是个问句。
她点点头。
又绿灯了。
很快。
车子发动，沈郢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摩挲着苏倾城的掌心，“那就是这样的。”
他帮苏倾城做了决定。
苏倾城感激地看他一眼，“郢郢，突然发现被人懂的感觉挺好的。我是不是很自私啊，就这么轻易地决定了我妈的生命。生命明明是那么沉重的东西。”
“并不轻易。这是所有人的决定，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只是遵循了普遍的规则，我们本来就是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遵循普遍的规则，就是我们该做的选择。生命也许沉重，但也很简单。”
沈郢的话让苏倾城心里轻松了些。
她叹口气，“是啊，活着就是简单的事儿，我们努力呼吸就好了。”
因为第二天的事，苏倾城有些失眠了，沈郢带她看星星，两人看到了后半夜才睡觉。
次日，苏倾城和沈郢到了医院，院长却说何杰放弃了这次骨髓配对检查，并没有来医院。
两人在医院走廊上坐了很久。
提心吊胆这么久，最后竟然因为何杰没来，所有的事儿都是白忙活。
张警官也来了，见苏倾城和沈郢坐在走廊上，他也在旁边坐下，看着外面的浮云。
云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雨夹雪。
张警官说道，“齐艾和孩子都不见了。”
这个苏倾城并不担心，沈郢让人跟着齐艾，现在齐艾还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她对张警官说，“齐艾现在在她的住处，没出门。”
张警官这才放心，“看来我们只能等了。”
他话音未落，苏倾城的手机突然响了，竟然是傅司律打过来的。
她看了眼沈郢，将手机给他看，沈郢笑着摸摸她的头，“怕我管得严？”
苏倾城也忍不住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沈郢看这个。
她接了电话，傅司律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沉，“倾城，齐艾烧炭自杀了。”
手机有些外音，沈郢和张警官都听到了。
在场三个人都愣住了。
苏倾城半晌才发出声音来，“还活着吗？”
傅司律沉默了良久才说，“不知道，我叫了救护车。”
张警官已经起身了，“地址在哪儿？”
沈郢也站起来，牵住了苏倾城的手，“去那边最近的医院。”
一般救护车只会送到距离那边最近的医院。
傅司律那边没有声音了，但苏倾城听到了轻微的婴儿啼哭声。
当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只看到了一脸凝重的傅司律。
苏倾城快步走到傅司律面前，“齐艾呢？”
傅司律因为苏倾城的焦急而有些诧异，“走了……抢救无效死亡。”
苏倾城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没了多少力气，若不是沈郢扶着她，她可能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齐艾死了。
她妈的案子再次没了线索。
傅司律不知道苏倾城为什么会这样，他暂时也没心情问。
没一会，护士走过来对傅司律说，“先生，孩子已经抢救过来了，麻烦过来办手续。”
傅司律跟着护士离开了。
苏倾城被沈郢扶着，离开了医院。
张警官在苏倾城身后宽慰她说，“苏小姐，我不会放弃这个案子的。”
苏倾城没有答话。
沈郢带她回了公寓。
一连几天，苏倾城没有出门，都在公寓里待着，沈郢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叶潇潇来过一次，看到苏倾城像是丢了魂，安慰了她说，“倾城，只要不放弃，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苏倾城没说话。
她最近都不怎么说话。
叶潇潇看了眼一旁的沈郢，“她最近是不是也吃不好，看起来瘦了一大圈。”
沈郢回道，“是，吃的不多，还会反胃。”
“反胃？”叶潇潇皱了皱眉，“去医院看了吗？”
沈郢眼神沉了沉，“她不愿意去。”
叶潇潇把沈郢叫到一边，“她不会怀孕了吧。”
沈郢怔住。
他没答话，快步走到苏倾城身边蹲下，“倾城，我们去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