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晏一想到这毒要是下他身体，那还玩什么？
“今天开始，你吃的所有东西，都要让人试毒，听见了么？”
他看着谢欢颜，艰难说出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这宫里，不安全。”
“你才知道啊？”
谢欢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看看这几次梦到的，荣王登基，你中毒喷血，太后被下毒，这是安全的样子么？”
她怀疑地看着季池晏：“你怎么还自我欺骗上了？”
季池晏气的就要理论，又不得不承认谢欢颜的话。
“你这次梦到什么了没？”
“梦到了。”
谢欢颜走到茶几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梦到那个给太后下毒的女人，是荣王的人，荣王的头疾好了，两人还一起看了谢家抄斩。”
“好了？”
她看着季池晏怀疑的眼神，有些不悦：“什么意思，你怀疑什么呢？”
“我怀疑你的梦是不是假的。”
季池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据我所知，荣王现在的头疾还没好。”
谢欢颜沉默了，朝堂上荣王苍白的脸色不似作假。
可他们已经靠着预知梦里的事情，扭转了很多局面。
比如谢家的死。
“对啊！”
她一拍脑袋：“如果说我们改变了梦境中谢家人的死亡，也说不准荣王头疾也没好啊！”
“明天你不是宴请宫里的嫔妃么？”
谢欢颜赶紧跑到桌旁，将那封通敌卖国的信拿过来。
一下就贴在季池晏的脸上。
“你闻闻。”
季池晏被信糊了个满脸，他嫌弃地扭开头：“闻什么。”
“香味！我总觉得这味道我在哪里闻到过，你闻闻，记住这个味道，明天你帮我把人找出来。”
谢欢颜继续道：“这个香气，我之前闻还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几次咱们两个反复回来。”
“我好像闻到过，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季池晏接过信，轻轻闻了闻：“这不就是胭脂水粉的味么？”
“这不一样！”
谢欢颜对他指了指信封：“这个味道，和我用的都不一样，你闻不出来吗？”
“有什么不一样？”
季池晏闻了闻自己身上，又闻了闻信封，眼神很清澈：“这不都一样么。”
瞧他这副愚蠢的模样，谢欢颜叹了口气，随即眼前一亮：“要不明天中午我也去，我去闻闻。”
“我一定能闻出来到底谁身上是这个味道。”
“别，明天我去帮你找。”
季池晏一想到明天谢欢颜像个痴汉一样，贴在他嫔妃身上闻来闻去的样子，丢尽他的脸面赶紧摇头。
“明天我帮你找，顺便，找出谁给我下毒。”
谢欢颜将信封拿过来放在鼻尖，去闻这个味道，也亏着一直循环，总共没几天，味道没跑。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季池晏转着杯子：“总不过那几个嫔妃。”
“锦妃，容妃，柔妃…”
谢欢颜突然想到之前重来的那一幕，油纸伞被雨滴敲得噼啪作响，和那道轻柔的声音：“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记得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寿康宫那天么！”
她急急地看着季池晏：“我忘了和你说，我遇到了柔妃。”
“柔妃？”
季池晏看着谢欢颜：“你怎么不和我说？你怎么还对我隐瞒？”
“怎么是隐瞒啊，这就是不大点的事啊！”
谢欢颜并不觉得她这个叫做隐瞒，她悄悄和李安打探情报，不告诉季池晏，这才是隐瞒。
“皇帝到处偶遇妃子，这不是很正常么？我也当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来看待，怎么能算隐瞒？”
她反驳：“就像你，你用我的身体一天上了几次厕所，看到哪些个宫女太监难不成你会和我事无巨细地说出来么？”
“柔妃说什么了？”
季池晏把话题拽回来，这个谢欢颜，简直越发大胆，居然和自己吆五喝六的。
“她说。”
谢欢颜直勾勾看着季池晏的黑色瞳仁，一字一顿道：“陛下，可是找到了谢家人清白的证据？”
季池晏从未仔细看过自己的身体，深棕色的瞳仁倒映着谢欢颜的容貌的缩小版。
他听说过一句话，只有在爱人的眼中，才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谢欢颜没注意到季池晏的不对劲，还在自顾自的嘟囔着。
“她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谢家刚放出去，她就知道了？”
看季池晏面红耳赤的模样，她伸手在季池晏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
季池晏收回视线，揉着耳朵：“柔妃是太后一派的，消息灵通也正常，她爹就是太后最忠实的一条走狗。”
“我感觉，给你下毒的，应该是柔妃，要不然她怎么会问出那句话呢。”
她好奇地拉着季池晏：“你这一次到底发生什么了？和我讲讲呗？”
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就差让人已经准备好瓜子，听听一代帝王是如何被自己后宫嫔妃暗杀的故事。
“你明天就知道了。”
季池晏冷笑一声：“如果真的是柔妃，我就请你看一出好戏。”
“看看太后是怎么亲手宰了她最衷心的狗。”
翌日。
怀揣着憧憬又激动的心情，谢欢颜去上朝。
昨夜她旁敲侧击问了一晚上，季池晏准备怎么反击，怎么做，季池晏闭口不言。
一下就提起了她的兴致，连早朝都没有心思上了。
坐在龙椅上，谢欢颜第十五次叹气。
换了个姿势，看着下面的争吵，她的目光落在荣王身上。
谢欢颜垂着眼眸，那到底她的梦是不是正确的呢？
可若是不正确，为什么有些事都预言的很准？
另一边，季池晏请安后，就开始宴请众人。
送走最后一位嫔妃，季池晏将众人送来的东西，都拿出来。
锦妃带来的茶叶。
柔妃带来的糕点。
容妃带来的果脯。
这三样东西，是他那天吃了的，剩下的都放在一边。
季池晏看着桌上的东西，银针试过毒的，他敲了敲桌面，看向面前站着的包括小蕊在内的三个大宫女。
“别说本宫不想着你们，你们一人选一样，本宫赏你们尝尝。”
既然银针试不出来，就宫女试吧。
他目光落在这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