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拐子?
听到这三个字,罗旭只觉陌生。
虽然入行之后,他见过、摸过的宝贝还真不少,但对于古玩江湖,其实了解的却并不算多。
就连那句古玩行盛行的“东赵南李西北杨、沽上王爷京城皇”,都是从金雨墨口中得知的。
至于这金拐子……他之前还真是一次也没听说过。
罗旭有些好奇地看向郑文山:“这……是个人?”
郑文山闻言则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想了想方才开口:“应该是吧,但准确地说,或许是几个人!”
“团伙啊?”罗旭睁大双眼问道。
郑文山沉吟片刻:“也许是,但也许不是,对于金拐子……好像还真没有太准确的说法,因为当年那件事太玄乎了。”
随后,郑文山便一边回忆着,一边和罗旭说起了这金拐子的来历。
关于金拐子,则要从几十年前说起,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时候,有一次国家考古队准备对一个墓穴进行挖掘。
或许是因为这墓对考古科研太过重要,所以便一直没有对外宣布,甚至没人知道,他们要挖的是谁的墓,墓又在哪个地方。
但即使保密工作做得再好,终究还是出事了。
当天考古队到达古墓的时候,附近的地质没有任何问题,可当他们进入墓穴之后,却发现里面居然有被动过的痕迹。
众人见状便加快朝着墓穴中心的墓室前进,而进入墓室,不出他们所料,偌大的石室已经被搬空了。
经过专业探测,加上各种痕迹,在场专家推断这墓被盗,就是两三天之内的事情,而且按照这个时间,不排除对方是从某些渠道得知考古队的机密,提前赶来搬空了墓穴。
由于墓主人身份为清代收藏大家,且经过多方论断,这里绝对是真墓,所以专家认为这次盗墓让国家损失是空前的,墓里保守来说都有古董千余件,而且很有可能是跨越多朝代的极品古董。
不过由于当时那个年代刑侦手段并不够发达,加上盗墓者十分专业,留下的痕迹不足以让警方做出判断,所以这个案子也便无奈被搁置了下来。
听到这,罗旭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虽说他非常愤怒盗墓,可这毕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相比起愤怒的情绪,他更多的还是惋惜。
若是没有这起盗墓案,如今国内博物馆中,恐怕又要多几百件精品、顶级物件儿了!
就算不是自己的,没事儿去看看也行啊!
“真是可惜了啊!这悬案就一直没告破吗?”罗旭问道。
郑文山点了点头:“还真就没有,毕竟当时的刑侦手段比不得现在,一直就悬着,不过……到了九十年代,市场上突然出现了一批物件儿,官窑、高档货,而且说是国宝级别一点儿也不过分!”
“是那批货?”罗旭听得入神,立刻问道。
郑文山并未开口,而是看了看谢作云。
谢作云无奈一笑:“市场上突然出现了一批尖儿货,自然会引起业内动静,当时就有专家对那批货中的几个物件儿进行了鉴定,还真可以推断为那位清代收藏家墓里的物件儿,这消息一出,古玩界都炸了,心想着是不是当初那些盗墓的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把物件儿往外卖了。”
“可结果你猜怎么着?专家鉴定过后没多久,就有人把这结论给推翻了!物件儿的确有出土痕迹,且与当初那墓极为吻合,但是……这批物件儿,全是赝品!”
“啊?”
听到这,罗旭都惊了。
不得不说,这可比那些古玩盗墓的故事精彩多了,毕竟是真事儿啊!
“也就是说……那批赝品很有可能就是仿造墓里的东西做出来的?卧槽,能鉴定出来全是赝品,这位专家也是了不得啊!”罗旭惊呼一声。
谢作云缓缓点头:“这位专家还不是什么研究院、博物馆的人,而是来自民间,小子,听说过京城皇这名字吗?”
罗旭闻言点头如鸡奔碎米:“这知道!东赵南李西北杨,沽上王爷京城皇!这些都是江湖老前辈吧?”
“不错!咱国家古玩行最顶流的几位,不过其中京城皇绝对首屈一指,是这个!”
谢作云说着,满脸恭敬地竖起了大拇指。
罗旭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亲身经历那个年代,但从谢作云的口气便可以听出,当初这位名中带皇字的前辈,在古玩圈的地位高到了无人出其右的程度!
“可……金拐子又是怎么回事?”
罗旭好奇地问道。
郑文山一笑:“这批高仿到让专家都打眼的物件儿,就是一个叫金拐子的人卖到市场上的,不过据说警方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具体见过他的人,只是传闻那人是个老头子,而且拄着一支浮雕镶金的红木拐杖。”
“其实当初那批物件儿,我和老郑也没有见过,都只是听说,所以不敢说斗宝的时候,还有今儿拍卖会上这些赝品就是金拐子做的,只不过……造假盗墓品,这一点倒是和金拐子的仿品有异曲同工之处!”谢作云道。
罗旭闻言露出一抹疑惑:“要说那盗墓的事儿,可是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如果真是金拐子所为,那人到现在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但如果九十年代他就是老头子,到现在可能人都没啦!这年龄……似乎不太对得上。”
郑文山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和老谢也只是联想到了而已,毕竟不管是盗墓案还是那批假货案,到现在一没破获、二没公开,说白了就是个传说!”
说着,郑文山拿起茶壶,又给罗旭倒上了一杯。
“不过眼下最大的问题,天州突然出现这么多高路份假货,杜处明显是有些上头了!虽说假货是肯定打击不完的,但同时出现这么多国宝级物件儿……这天州古玩圈,需要净化了!”
罗旭点了点头,的确如郑文山所说,古玩行出现假货,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可这次拍卖会,往小了说是胆大妄为,往大了说……那可是跟文物局直接挑衅啊!
毕竟人家大处长还坐在那呢!
“二位前辈,那我们能做什么?”罗旭道。
谢作云无奈道:“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是宣传一下注意防范打眼罢了,毕竟抓造假贩假是文物局和警方的事儿,不过据说前段时间齐鲁出现了连续做局,不知这局是不是那些人做的!”
“老谢说的没错,最近我让协会加大一下宣传力度,行内要提防做局了!”郑文山道。
听到这话,罗旭暗暗摇头。
当初那局他可是知道的,是他故意透露消息给玉竹林,所以齐鲁赵家那边才出的事。
这两边的局……绝对不是一回事儿。
正在这时,罗旭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秦雅打来的。
在荣楼,秦雅有收物件儿的权利,但是自从上次有人做局之后,罗旭便规定,要是有人一次出很多物件儿,或者单件超十万的,就必须由罗旭决定。
想必应该是遇到收物件儿的事儿了。
罗旭接听电话:“秦雅,怎么了?”
“老板,有人拿了两个物件儿过来,东西不错,不过要价有点高,要五十万!”
秦雅声音不大,显然卖物件儿的人还在店里,她应该是在二楼打的电话。
罗旭缓缓点头:“是什么物件儿?”
“一个铜镜,我能看到明,另一个是笔筒,像是咸丰的,不过……带土!”
带土?
听到这两个字,罗旭不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