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魂？” 林小野盯着酒坛里那缕混沌残魂，眉头拧得死紧，“老玄，你该不会当年喝的不是毒酒，而是自己的魂魄吧？”
玄霄没回答，弑渊剑的剑锋却微微震颤，冰魄佩上的霜纹蔓延至他手腕，像是某种警告。
他抬手，五指虚握，那缕残魂竟缓缓从酒坛中浮出，缠绕上他的指尖。
林小野看得眼皮直跳：“等等！你就这么直接吸？不怕是陷阱？”
玄霄冷冷扫他一眼：“本尊的魂，轮不到他人染指。”
残魂入体的刹那，玄霄周身魔气暴涨，黑袍无风自动，眼底闪过一丝猩红。
林小野下意识后退半步，混沌刻刀横在胸前：“喂，老玄，你还认得我是谁吧？”
玄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猩红褪去，嗓音却比先前更冷：“聒噪。”
林小野松了口气，咧嘴一笑：“行，还是那个嘴毒的老冰块。”他低头瞥了眼酒坛，忽然发现坛底刻着一行小字——
“醉非醉，死非死，换命者，偿天机。”
“换命？”林小野皱眉，“什么意思？”
玄霄目光一沉，还未开口，酒肆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是监察使刺耳的警报声。
林小野猛地抬头：“慕容嫣的信号！”
两人冲出酒肆，只见远处山坳间黑雾翻腾，隐约可见一座血色祭坛矗立其中，数十名疫病患者被红线捆缚，跪伏在祭坛周围，像是一圈待宰的祭品。
“操，拿活人炼阵？”林小野骂了一句，抬腿就要冲过去，却被玄霄一把按住肩膀。
“别动。”玄霄声音极冷，“那阵法不对。”
林小野定睛一看，祭坛上的血色纹路竟与监察使额间的星纹一模一样，而那些连接患者的红线，一路延伸至天穹，尽头隐约浮现九重天墟的虚影。
“这是……换命术？”林小野瞳孔微缩，“有人想用这些人的命，换什么东西？”
玄霄没回答，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里供奉着半坛醉仙酿，酒液猩红如血，坛身裂痕处渗出丝丝黑雾。
“走。”他冷声道，身形一闪，已朝祭坛掠去。
林小野暗骂一声，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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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周围，瘴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林小野刚踏入阵圈，就感觉胸口一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魂魄。
他咬牙稳住身形，混沌刻刀在掌心一转，刀锋割开瘴气，硬生生劈出一条路。
祭坛上，一个披着灰袍的巫医背对着他们，正低声吟诵咒文。
他手中握着一把骨刀，刀尖蘸着醉仙酿，在虚空中勾画着诡异的符文。
每画一笔，跪伏的患者便有一人惨叫一声，脊骨上的黑莲疯狂生长，最终爆裂成血雾，被祭坛吸收。
“住手！”林小野厉喝一声，刻刀脱手而出，直取巫医后心！
巫医头也不回，反手一挥，骨刀与刻刀相撞，竟将混沌刻刀震飞。林小野闷哼一声，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擅闯祭坛者，死。”巫医缓缓转身，兜帽下的脸被阴影遮盖，只露出一截腐烂的下巴。
林小野冷笑：“装神弄鬼！”他猛地抬手，监察使三眼齐开，金光如箭，直射巫医面门！
巫医不闪不避，袖袍一甩，瘴气凝成盾墙，金光撞上黑雾，竟如泥牛入海，瞬间消散。
“区区法器，也敢造次？”巫医嗓音嘶哑，骨刀指向林小野，“你的命，正好补上最后一个祭品。”
林小野正要还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喝：“退开！”
一道冰火交织的刀光破空而来，直劈巫医！巫医终于动了，他侧身避过，刀光擦着他衣袍划过，在祭坛上留下一道焦痕。
“慕容嫣？”林小野回头，只见慕容嫣手持冰火双刃，踏空而来。
可她那双刃上的灵光竟被瘴气腐蚀，刃身爬满黑纹，像是被什么东西蚕食着。
“小心他的瘴气！”慕容嫣落在林小野身侧，声音急促，“这巫医不是普通人，他的阵法连我的情劫令都能侵蚀！”
她话音未落，腰间悬挂的情劫司令牌突然剧烈震颤，令牌表面浮现出叶清雪的残影，一闪而逝。
林小野心头一跳：“叶清雪？”
巫医忽然笑了，笑声像是砂纸摩擦，令人毛骨悚然：“看来今日，故人都到齐了。”
他缓缓抬手，摘下了兜帽。
腐烂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半张脸是苍老的巫医，另半张脸却像是被疫病腐蚀，血肉模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腐烂的半张脸上，竟嵌着一枚暗红色的司命星纹！
“司命星君？！”慕容嫣失声惊呼。
林小野倒吸一口冷气：“妈的，正主来了！”
巫医——或者说，司命星君的残魂——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五百年了，玄霄，你终于来取你的命了。”
玄霄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祭坛另一侧，弑渊剑悬于身前，剑锋直指司命：“本尊的命，你也配拿？”
司命低笑，骨刀轻敲祭坛，那半坛醉仙酿突然沸腾，酒液化作血雾，笼罩整个祭坛。
“那就看看，今日是谁的命……换谁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