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淼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正对上那人的视线。
两个人嘀咕了几句，往外面走去，视线频频回望。
张大壮面色凝重，护着林素淼往前走。
“他们手里拿的，是精雅服饰的版型。”
擦肩而过时匆忙一瞥，张大壮自信不会看错。
今天是来对了。
这两个人是看见他们过来，知道这时候起冲突一定理亏。
万一让他们得手，精雅服饰保准会踩坑。
版权在人家手里，他们卖的再多，对方一告，赔的只会更多。
林素淼暗暗给黄莹记了一功，带着一沓纸进去登记。
“林老板啊。”
精雅服饰最近风头很大，连带着不少人也记住了林素淼。
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帮着填好表格，不无艳羡道：“我还去过还几次呢，可惜下班太晚，新样式总是一出就卖完，每次都抢不上。”
林素淼当即拿出一张硬质卡，两个工作人员一人给了一张。
“这是精雅服饰的优质客户卡，不值什么钱，两位放心收下，下次想要什么样式，拿着卡让店里的人登记下。”
人情往来林素淼并非一窍不通，这批的卡做了五十张，随身就会带些。
两个工作人员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地收下卡片。
又不是钱，怎么能算受贿呢。
只是接下来的手续办的快了不少。
“好了，上面都有公章和日期，林老板收好，日后要是有什么争端，拿这个出来就行。”
一个烫着卷发的工作人员叮嘱了句。
林素淼道过谢，带张大壮往外走。
“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一起过来，要是我慢上一步，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我会处理好。”
张大壮深谙此道。
一旦夫人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告诉霍总！
林素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晚上回家我会跟他说的，你回去别乱说。”
张大壮视线游移，东看西看，就是不看林素淼。
“心虚”二字几乎写在脸上。
“走吧，这会儿回去正好公司下班。”
林素淼只是随口一说，率先往车的方向去。
两人回去时，公司的人一个没走，都战战兢兢坐在工作区。
张大壮意识到不妙，脚步加快不少。
林素淼要跟上，被黄莹叫住。
“里面有人挨训，别去。”
林素淼脚步一滞，心里却好奇起来。
霍景恒发脾气？
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呢……
想着，她悄悄挪步。
黄莹起先没能发觉，等她看见时，林素淼已经里霍景恒办公室的门很近。
里面没什么骂人的声音，只是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张大壮还没进去，两人在门口一起站着。
“咣——”
门被从里面拉开，霍景恒阴沉着一张脸，看见林素淼的瞬间阴转晴。
“忙完了？”
“嗯嗯，走吧，我来接你下班。”
林素淼在心里驳回了黄莹对霍景恒的评价。
明明一点也不凶！
“对了，我跟你说……”
林素淼没忍住，还没出门就跟霍景恒说起有人要抢先登记版权的事。
她的角度看不见什么，正对着霍景恒的员工却是一哆嗦。
吓死人了！
张大壮落后两步跟着，大致说了那两人的情况。
都是一家外企服装公司的，分别是商贸街两家服装店的负责人。
林素淼狐疑看他。
这些张大壮刚才可没说。
张大壮低头，假装没看见林素淼的反应。
早在林素淼要办服装厂之初，香江的市场就已经被霍景恒摸透了。
就在张大壮心里不踏实时，霍景恒恩赦似的“嗯”了声。
一行人正好走到车边。
张大壮识趣地开了车门，没跟上去。
许是因为在登记处遇上，外企的人没再遮掩，直接上门来见林素淼。
这天，林素淼才跟着厂里的车来商贸街送衣服，一下车就被叫住。
“林老板。”
三个字有些拗口，林素淼转头，果然看见那天的两个外国人。
“有何贵干？”
“都是同行，有些心得跟林老板交流，不知道林老板肯不肯赏脸？”
林素淼紧抿着唇，笑意从眼底浮现。
两个中文都没说顺的人，还咬文嚼字起来？
“好啊，正好附近有家茶馆，我请二位。”
林素淼面色如常，引着他们往商贸街外面走。
香江的建筑有些像西方建筑，却有一件二层小楼坐落其中。
不用进门，就看得出茶楼古香古色。
是早年搬来的一个大富商将原地的建筑推倒重建的。
两个老外跟着进去，完全没注意到林素淼小声跟服务员说了什么。
“林老板，你很有创意。”
三人一坐下，他们先夸起林素淼。
要不是知道他们想搞下作手段，林素淼几乎就信了。
“多谢夸奖，二位有话直说就好。”
没想到林素淼这么干脆，两个老外互相看了看，“好，那我们就开窗说明话，我们老总是喜欢林老板的创意，想跟林老板合作。”
俩文盲，那叫：打开天窗说亮话。
林素淼心中吐槽不止，脸上却半点不显。
“怎么个合作法？”
“林老板初入服装市场，对很多方面都不了解，正巧，我们有足够的经验，可以让林老板的作品发挥最大的价值，我们老总的意思是……”
两人一唱一和说起来。
林素淼眯着眼睛听了片刻，明白过来。
这是看她纯手工的衣服把所谓“高奢”的市场挤掉，来抢她生意来了。
“贵司盛行强盗作风？”
林素淼轻哼一声，难掩讥讽。
两人听出“强盗”不是好话，脸色霎时一变。
“林老板，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现在能找你，是看得起你，你要是不配合，别怪我们让你做不下去！”
林素淼丝毫不怵，直视回去。
“我还真有些好奇，你们背后的人能怎么让我做不下去。”
剑拔弩张之际，服务员来上了茶。
两个老外不懂这个，端起来就喝。
下一刻，两人同时把茶吐了出来，像吃了辣椒的大猩猩一样狼狈。
“呸呸呸！”
“该死，竟然敢捉弄我们！”
林素淼掀开壶盖，里面沉浮的，是一把大苦丁。
“你们可别胡说，这就是一壶茶而已。”
两人哪还意识不到林素淼是故意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等着吧！”
林素淼做了个请的动作。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