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栋下意识看了一眼沈淮序。
沈淮序略微抬了抬下颚，沈国栋犹豫片刻，打开文件一一看了起来，尤其是在看见沈软软鬼鬼祟祟从之前父母家里出来的照片，他的脸色也变得勃然大怒。
沈国栋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亦媚说：“把项目策划书流传出去的人找出来了吗？”
沈国栋略微一顿，半晌说：“……嗯，是和你竞争同一岗位的人做的，我已经把人开除了。”
亦媚：“沈软软有没有掺和在其中。”
沈国栋要是不知道今天的亦媚是冲着沈软软来的，就是傻子了。
担心亦媚还留有其他后手，沈国栋也不敢隐瞒，含含糊糊开口：“你妹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亦媚说：“所以是她撺掇别人，损害了公司利益。”
沈国栋咳嗽道：“媚媚——”
“你这么叫我，要是被沈软软听见了，她再对我下手怎么办。”亦媚声音不冷不热，措辞却比之前更加锋利，淡淡开口：“现在在她眼里，所有的沈家人都是欠她的，你说她会不会攀上谈舟行之后，直接把沈家抛弃。”
沈国栋开口反驳：“软软不是那种人。”
亦媚轻飘飘道：“是吗。”
她的语气越是轻松，就越是衬得沈国栋心头沉重。
他无法否认亦媚说的很有概率。
毕竟，沈软软因此已经损害过公司利益一次了，要是再来，也不是不可能。
空气陷入诡异的寂静。
沈淮序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聊沈软软的处置，先是损害公司内部利益，败坏公司声誉，这处罚可大可小。”
沈国栋当即抬眼看向沈淮序，斟酌说：“她也是被之前那个家庭教坏了，对我们心里有怨恨很正常，我们不应该太过于责怪她。”
停了停，他又道：“当然，肯定是要有惩罚方案的，只是人到底是沈家人，最近沈家的幺蛾子出的够多了，董事会对我们有怨言，这会不适合再出事了。”
意思是让亦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亦媚说：“那我的名誉呢？”
沈国栋略有肉痛的开口：“你要是愿意放弃追责，我会让软软不再踏入公司，但和谈家的事——”
“那毕竟是软软和舟行两个人的事，现在崇尚自由恋爱，我没办法插手。”
放屁的自由恋爱。
分明是不想让沈软软和谈舟行分开找的托辞。
沈淮序转头看向亦媚。
亦媚想也不想，“我不同意。”
目光扫视过在场的人一圈，她捏了捏手掌心。
平静开口：“现在电商部不听我指挥，行内人都知道了我这几次在公司上的失误，甚至我这次竞选营销中心的主管都因此没了希望，这么轻飘飘的惩罚，你们就想让我把这一切都吞下去？”
沈淮序道：“你想怎么办？”
沈国栋一脸焦急。
现在这个局面，亦媚明显是要狮子大开口，沈淮序这么一接话，不就是在给人机会！
亦媚瞥过他一眼，低声：“我要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
沈国栋厉声反驳：“不可能。”
沈国栋先前就给了亦媚一部分股份，现在再加上百分之二，亦媚的话语权会变得更重。
到最后还会超出他的想象。
且，要是人和沈淮序联手起来，公司就会变成他们的一言之堂。
等等……
狐疑的目光在亦媚和沈淮序的脸上打转，他眼神里闪烁着惊疑不定。
亦媚：“那我要副总的位置。”
沈国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视线看向沈淮序，“你是公司的现在掌权人，你来决定吧。”
话是这么说，他看向沈淮序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警告。
沈淮序侧头不期然看向亦媚。
亦媚面色紧绷，神色却带着几分坚韧，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沈淮序。
沈淮序说：“副总这件事，要和董事会的商议。”
沈国栋像是明白了沈淮序的意思，点头应和：“也是，要是突然拔一个副总上来，董事会的人指不定会觉得是我们在给内部行方便，所以媚媚你委屈一段时间。”
亦媚没说话，也没动。
显然是对这个决定不满意。
沈国栋神色沉了沉，但余光在瞥见桌面上的文件，他压下心头的怒火，说：“还是说，你提副总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难而退，最终目的还是要股份。”
他骂道：“你马上就要嫁入谈家，拿那么多股份做什么。”
亦媚这会才开口：“如果有股份，我也可以不嫁入谈家，也可以让沈软软和谈舟行接触，一举两得的好事。”
沈国栋呼吸一顿。
亦媚笑道：“我还可以帮忙隐瞒沈软软做的那些蠢事，前提是，她不再犯到我面前来。”
沈国栋：“沈软软是你妹妹。”
“我马上就是要迁出去的人了，有妹妹吗？”亦媚反问。
沈国栋沉着一口气，不再开口。
但，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站在旁边的沈淮序，想要人开口说话。
要知道亦媚可是最听沈淮序的了。
沈淮序却未置一词。
他长腿长身，伫立在办公桌前，仿佛和这一滩烂泥的事没什么关系。
最终，沈国栋还是艰难开口：“股份我可以给你，但必须签下合同，隐瞒软软做的一切，还有不得打扰人和谈舟行的接触。”
亦媚：“可以。”
沈国栋：“别答应的太早——”他过了几秒，继续说：“且你所持有的股份不能转让和出售，否则就只能公司回收，这股份一定要在你名下。”
亦媚：“可以。”
她答应的太爽快，一时间让沈国栋陷入一瞬间的错乱，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阴谋。
可是，看着亦媚如今的神情，他嘴唇翕动，没能再说什么。
亦媚说：“那现在就叫法务部的人进来吧，当着哥哥的面，签订合同，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沈国栋应了一声，脸色难看的拨通内线。
法务部的人来的很快。
合同也是套用现存的模版。
一切进度迅速的不可思议。
沈国栋看着亦媚签下的名字，行云流水、笔锋有力，脸终于黑了一个度。
旋即，他把亦媚和法务赶出办公室。
视线直直看向坐在旁边漠不关心的沈淮序，没忍住道：“她这么胡来，你就不管管！”
“你是这么教的，教出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人！真是沈家的耻辱。”
沈淮序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沈国栋哑然。
片刻，他缓缓开口：“淮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