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响起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蔡舒予，你有病吧？你打我？”蔡文静捂着脸颊，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还是愠怒。
“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
“为何会伤到我师尊！为何！你有没有跟我说到有什么诛仙阵？”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他双手紧握着蔡文静的肩膀，边问边剧烈地摇晃，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蔡文静不语。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蔡舒予又一次大声咆哮，他的脸变得涨红。
“呵！”蔡文静轻哼了一声，用手捋了捋甩在脸上的头发。
随后，她扣开了蔡舒予握着她的手，拉了把旁边的椅子坐下。
“蔡舒予，你有病吧。当初是谁说要去给阮墨墨一个教训，让他任务失败？当初又是谁说让我确保你们参宿峰没人参加，没有危险？我做到了呀！”
蔡文静双手一摊，与此同时，她肩膀轻轻耸起，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像是这件事情她确实可以置身事外。
“还有，出了危险，也不是我让人去的！我怎么知道会有魔族？那诛仙阵也不是我让他们布的！谁知道李玲会去，都没她弟子，她要去瞎凑热闹，这就是她的命，只好自认倒霉。”
蔡文静解释了一番，撇清了和这件事情的关系。
“原有头债有主，你找我做甚。我看你就是没本事，不敢找伤她的魔族，反而来找我，其实你骨子里就是欺软怕弱的。”她的声音越说越尖，越往后说，语速越慢，每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吐出来一般。
“你——”
“我杀了你——”
突然，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举起手中的剑，直直地指向蔡文静，脚步踉跄着又往前冲，不管死活，想去拼命。
骂他可以，不能骂他师尊！
“杀？”
“你还没这本事！”
蔡文静不羁一笑，掏出了那把人人都想抢夺的破晓剑。
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站了起来，站的笔直。
她手腕就这么随手一甩，剑气瞬间袭出。
蔡舒予根本来不及躲避，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重重摔在数米之外。墙壁当场就被他砸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他像被活活贴上去一般。
随后，她微微欠身，伸出右手。指腹从锋利的剑尖一路滑向剑柄，她嘴角再次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这果真是把好剑，看样子老天都在帮她。
他们想要破晓，所以就捧着她，宠着她。
只要破晓在手，就算她是个没有什么修为的人，别人依旧伤不了她。
他们都不敢直接抢，怕的就是破晓和她之间有契约，生怕她这么一死，破晓就消失于世间……呵！不过这样也挺好，谁都怕她，谁都不敢伤她。
现在她自然要回到她的危宿峰，那才是她这个女主该去到的地方，在那里她才能成为众人喜爱的师妹。
想到这儿，她眼神中莫名多出了几分阴鸷。
都怪那李玲！没事瞎凑什么热闹……不然的话，就可以不用见那个想要她当杂役的好师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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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
蔡舒予趿拉着步子朝着蔡府方向走去。
瞧他那模样，定是喝了好些酒的。
他踉跄着走在街头。
他猛地举起手中拿着的小酒瓶，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淌下，灼烧着五脏六腑。
脚步也渐渐飘了起来，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摇到东边，没有一个章法。
“究竟是不是我错了？”他突然仰头，大声嘶吼。
话未说完，口中控制不住打出了个酒嗝。一阵浓烈的酒意袭来，他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忙伸手扶住街边的墙壁。
“不是……定然不是……”
“师尊会不会，怪，我？”
他一边喊着一边又开始自问自答，话语逐渐含糊起来。
跌跌撞撞就到了家门口，门外的小厮正打着瞌睡，听到动静，眼睛一亮，“谁家来的醉汉？蔡府也是你能放肆的？”话都到了嘴边，怎么一看，这不是就是小少爷！
小厮连忙一顿赔礼道歉，虽然小少爷是府里脾气最好的，但刚才确实放肆了些，还是不希望被怪罪。
“我……凭什么……我，我……”
那名刚才说话的小厮哈着腰，细细聆听，发现小少爷说的他完全听不懂。
“你们还不快扶着少爷进去！”
“要告诉老爷吗？”
“不用，悄悄的就好，不然老爷定要怪罪！”
蔡府家主蔡棣棠，蔡舒予他爹，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爷。
外人只知道蔡棣棠对蔡舒予很严格，一不高兴就动辄打骂。其实他是他最宠爱的孩子，对他寄予厚望。
门口那小厮有情有义，平时蔡舒予对他们很好。老爷这次没有明确和他们交代说让小少爷回来时候去通传一声，那能帮藏着就藏着吧。
不然，万一老爷一时间来了兴致，想去考教考教小少爷的剑法。
他就这么醉醺醺的过去，定是少不了一顿打的。
蔡舒予被小厮扶到了床上，他们离开不久，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画面，他的师尊和师姐正在说话。
他望见她师尊躺在床上，气血游丝。但她嘴里还喃喃念叨着：“蔡舒予还没回来？你们是师姐，平时也要多管管他，别让他整天瞎晃悠。要是我不在了，你们定要……”
话还没说完，她一顿咳嗽，当场咳出了血。
二师姐平时说话是最毒的，没少在师尊面前抱怨他，但此时她赶忙解释道：
“师尊，之前说的那都是我有口无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是有些看不惯他，但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是我该做的……其实，其实师弟他挺好的。”
一向说话最流利，口才最好，骂人语速最快的二师姐竟然紧张到打结。
“对啊，他就是贪玩了些，但师弟他真的很好，现在放假了，他回家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正忙着，就没看到师尊受伤的消息，不然他绝对第一时间就赶回来……”
“是啊，是啊，师尊放心……”
他盘腿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双手用力揪着头发。恍惚间，脑海中画面一张一张地闪过，全是他熟悉的人。
是他辜负了！
他愧疚感越发浓烈。
他猛地起身，只听见“砰”的一声。
他额头重重地磕在墙上，身体因这股冲击力向后一弹，但他又迅速折回，紧接着再次撞向墙面，一下又一下，速度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狠，额头很快红肿一片。
仍觉不够，抬起拳头，朝着墙面疯狂砸去。
指关节瞬间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可他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管不顾地继续挥拳，嘴里还发出一声又一声压抑不住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