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一个校尉忍不住跪下。
“求您救救家眷吧！大不了……大不了咱们跟李开拼了！”
“拼？怎么拼？”
金在国怒视着他：“他手里有妖炮，城外还有两万族人当人质，怎么拼？”
他烦躁地在城墙上踱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放，等于认输。
不放，等于送葬。
时间一点点流逝，香燃了一半，城外的火铳兵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王爷，不能再拖了！”
金仁浩突然凑近金在国耳边，压低声音道：“再耗下去，城外的族人怕是要哗变，城里的士兵也会动摇！”
金在国猛地停住脚步，眼里满是挣扎：“那你说怎么办？真要放了那些贱民？”
“放不得，但杀也杀不得。”
金仁浩眼珠一转，突然露出一抹阴笑。
“咱们可以换个法子，比武！”
“比武？”
金在国皱眉：“比什么武？”
“他李开不是仗着有几个能打的手下吗？”
金仁浩声音里透着自信：“咱们就跟他约法三章：双方各出三名武将，一对一较量，若是咱们赢了，他就得放了城外的族人，滚出辽东州。”
“若是他赢了，咱们就放了城墙上的百姓。”
金在国犹豫道：“这……能行吗？咱们的武将，能打得过他那些乡匪？”
“王爷忘了？”
金仁浩凑近一步，声音更低了：“咱们营里藏着一位高人啊！就是去年从大天逃难来的那个‘铁拳’崔武！”
“此人一身硬功，能开十石弓，徒手碎青石，寻常武将三五个近不了身！只要让他伪装成普通武将下场，李开那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绝不是对手！”
“崔武？”
金在国眼睛一亮，他倒是记起有这么个人，当初是看他武艺高强才留在营里当教头，却没想过派上用场。
“你是说，让他……”
“对！”
金仁浩点头：“只要崔武出手，就是连胜三局都不在话下！到时候既能保住族人，又能让李开输得心服口服，岂不是两全其美？”
金在国的眉头渐渐舒展，随即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军师果然妙计！”
他立刻对着城下喊道：“李开！本王有个提议！”
李开勒住马，冷冷道：“说！”
“咱们各出三名武将，比武定胜负！”
金在国扬声道：“你赢了，城墙上的百姓立刻放！我赢了，你就得放了城外的族人，滚出辽东州！敢不敢接？”
马勇闻言，立刻道：“旅长，这肯定是圈套！他们想拖延时间！”
李开却看着城墙上那些百姓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城外惶恐的高丽人，沉吟片刻：“他们有人质，我们也有人质，硬拼对谁都没好处。比武就比武，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样。”
他抬头对着城墙上喊道：“可以！但我要亲眼看着城墙上的百姓被松绑，退到安全地带！若是你们敢耍诈，我立刻杀了所有人质！”
“一言为定！”
金在国立刻下令：“把百姓都带到城下空地上，看住了，但不准伤他们！”
很快，城墙上的绳索被一一解开，大天百姓们被高丽兵驱赶到城墙下的空地上。
虽然依旧被看管着，却离死亡线远了一步，纷纷望向李开，眼里满是期待。
李开见状，对马勇道：“你带着赵天虎和赵天豹，准备下场。记住，点到为止，别杀了他们的人，免得他们找借口。”
“放心吧旅长！”
马勇摩拳擦掌：“咱们乡兵里，论拳脚功夫，我还没怕过谁！”
城墙上，金在国看着李开那边选出的三个人。
马勇在前，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个个眼神锐利，透着一股悍劲。
他心里又有些发虚，看向金仁浩：“那崔武……真能行吗？”
金仁浩拍着胸脯：“王爷放心！崔武的铁拳，能开碑裂石，马勇那小子看着壮，多半是花架子！”
说着，他对着身后一招手，一个穿着普通士兵铠甲、身材不算特别魁梧，却浑身透着精悍之气的汉子走了出来，正是崔武。
他对着金在国抱拳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金在国看着崔武那双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终于放下心来，高声道：“来人！搭擂台！”
很快，士兵们在城墙下的空地上搭起一个简陋的木台。
李开和金在国分站台两侧，目光在空中交锋，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木台两侧，鼓声擂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第一局，高丽方率先出场的，正是伪装成普通校尉的崔武。
他缓步走上台，眼神扫过对面的赵天虎，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赵天虎是跟着李开最早的乡兵。
也是李开的嫡系。
跟着李开，也是身经百战，不仅将黑龙十八手和莽夫刀法用的炉火纯青，如今也是五大三粗，极为魁梧。
“乡匪就是乡匪，派个傻大个来送死？”
崔武活动着脖颈，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劝你趁早认输，免得断了胳膊腿。”
“放屁！”
赵天虎怒喝一声，双手握棍，猛地朝着崔武砸去，棍风呼啸，带着裂石之势。
台下的乡兵纷纷叫好，城墙上的金在国也屏住了呼吸。
谁知崔武不闪不避，待短棍即将砸到头顶时，突然身形一侧，如同狸猫般灵巧地避开，同时右拳紧握，带着一股刚猛之力，狠狠砸在赵天虎的肋下！
嘭！
一声闷响，赵天虎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肋下像是被铁锤砸中，疼得他闷哼一声，短棍险些脱手。
他强忍着剧痛，转身又是一棍横扫，却被崔武轻易躲过。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赵天虎虽然力大无穷，却始终碰不到崔武的衣角。
崔武的身法看似缓慢，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每一次出拳都精准地落在赵天虎的软肋、膝盖等薄弱处，拳拳到肉。
“第八回合！”
马勇在台下急得直跺脚：“天虎，别硬拼！绕着他打！”
赵天虎咬着牙，正要调整战术，崔武却突然欺近身，左臂锁住他的脖颈，右拳如狂风暴雨般砸在他的后背！
“噗！”
赵天虎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木台上，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被崔武猛地甩出，重重摔在台下，昏死过去。
“天虎！”
乡兵们连忙冲上去将他抬回，个个怒目圆睁。
崔武站在台上，抖了抖拳头，对着李开的方向放声大笑：“就这点能耐？大天的男人，都是这么不经打的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