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满朝文官齐齐跪地：“不可啊陛下！”
赵天极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盖印。”
太监颤抖着捧来玉玺，在割地书上重重一按。
鲜红的印泥落在羊皮纸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高丽使者拿起割地书，满意地卷好，又伸出手：“五十万两白银，三日内送到辽东州，过时不候。”
“是四十万两。”
赵天极纠正道，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哦？”
使者像是刚想起似的，敷衍道：“那就四十万两吧。”
他转身就走，走到殿门口时，突然回头，对着镇北将军轻蔑地笑了笑，“将军若是想打，随时欢迎。”
镇北将军看着他的背影，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对着地面狠狠一劈！
“当啷”一声，剑身竟断成两截！
“陛下！您怎能……怎能……”
他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
赵天极望着那截断剑，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然呢？让他们打进京城，把朕的龙椅也掀了？”
他站起身，龙袍下摆拖在地上，像一只折翼的鸟：“散了吧。”
百官默默退去，大殿里只剩下赵天极一人。
三日后，四十万两白银从国库拨出，送往辽东州。
消息传出，大天百姓无不扼腕，江南的福王更是趁机发布檄文，斥责赵天极“割地辱国”，引得无数百姓响应。
而远在青山县的李开，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化肥厂查看第一批化肥的成色。
“四十万两？”
他捏着信纸，突然笑了：“这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
马勇在一旁骂道：“那高丽蛮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旅长，要不咱们……”
“咱们？”
李开捏着信纸的手指猛地收紧，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像是饿狼盯上了肥肉：“咱们？咱们正好缺钱啊！”
“啊？”
马勇愣了愣：“旅长的意思是……”
“抢了！”
李开把信纸往桌上一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那四十万两是大天的银子，凭什么给高丽蛮子？与其让他们拿去买马买刀，不如咱们截下来，正好填补化肥厂的窟窿！”
马勇眼睛一亮，随即又蔫了下去：“可……可辽东州离咱们这儿千里迢迢，山海关还有大天的重兵把守，咱们怎么过去？总不能飞过去吧？”
“山海关过不去，咱们不会绕路？”
李开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大天王朝的北境划了个圈。
“从这儿走，蛮国。”
“蛮国？”
马勇更懵了：“那地方全是草原蛮子，跟咱们非亲非故，能让咱们借道？”
“别人不行，我李开可以。”
李开笑得胸有成竹：“蛮国的哈斯王，是我一手扶上去的，别说借道，就是让他派骑兵护送，他也不敢说个不字。”
他顿了顿，指尖重重敲在辽东州的位置：“从青山县往北，穿过蛮国的草原，再往东走千里，就能绕到辽东州的后方。那里防守薄弱，正好下手。”
马勇眼睛亮得像星星：“这法子可行！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急什么？”
李开摆手：“三千人太少，万一被高丽军缠上，未必能全身而退。再说，咱们的火铳还得再备一批，骑兵的战马也得换上最好的。”
他走到门口，望着寨外正在开垦的荒地，语气沉稳：“传令下去，扩招三千乡兵，优先招熟悉马术的猎户和牧民；再让青山商会派人去蛮国，从哈斯王那儿换一千匹战马；另外，火药坊加派人手，再多造些炸药包和子弹。”
“是！”
马勇挺胸应道，突然想起什么：“那扩招和买马的银子……”
“先从化肥厂的预算里挪。”
李开毫不犹豫：“粮食可以晚一季收，但这银子，必须抢到手。等拿到四十万两，别说化肥厂，就是再建个城池都够了。”
等马勇走后，李开重新拿起那张信纸，指尖在“辽东州”三个字上轻轻摩挲。
他要的不只是四十万两银子。
高丽敢趁火打劫，就得付出代价。
大天皇帝软弱无能，他就替百姓把银子拿回来。
更重要的是，他要让天下人看看，这乱世里，谁才是真正能护住银子、护住百姓的人。
“白公公，哈斯王，高丽使者……”
李开低声念着这些名字，突然笑了：“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窗外的春风吹进来，带着化肥厂特有的硫磺味，却让李开觉得浑身是劲。
招兵买马，整备军械，借道蛮国，奇袭辽东……
这一步步，他要走得稳稳妥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李开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三天后，清风寨的校场上，三千名新招的乡兵列队站好，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里带着几分兴奋与紧张。
他们都是十八岁到三十岁的青壮年，身高最低的也有一米七五，站在那里，像一片黑压压的森林。
李开穿着一身劲装，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队列，声音洪亮如钟：“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清风寨的兵！”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推着车上来，车上堆满了崭新的甲胄和火铳。
“每人一套甲胄，一把火铳，五十发子弹！”
李开的声音里带着诱惑：“只要跟着我李开，有饭吃，有钱拿，战死了，家人由寨里养着！”
乡兵们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甲胄！火铳！
这可是比锄头金贵十倍的东西！
不少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火铳，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们激动得浑身发抖。
“马勇！”
“到！”
马勇大步出列，抱拳行礼。
“这些新兵归你管。”
李开看向他，眼神严肃：“一个月内，必须练出战斗力！骑兵的马术、火铳的准头、队列的配合，一样都不能少！”
“请旅长放心！”
马勇胸脯拍得震天响：“一个月后，保证让他们变成嗷嗷叫的狼！”
李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下高台。
苏玉和黄玉玲正站在台下等着，手里还捧着一壶水。
“夫君，真要带他们去辽东州？”
苏玉递过水壶，眼里满是担忧。
“嗯。”
李开喝了口水，擦了擦嘴角：“四十万两，还有高丽蛮子的嚣张气焰，都得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