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言对上沈明姝微凉的视线，神色忽然一僵，哑然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他刚才确实是顺着心里那股探究的念头脱口而出，完全没考虑到阿姝的立场。
沈迟言放软了语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基本都和潘多拉残骸有关，宴寒栖身上的能量波动与潘多拉残骸的能量高度相似，阿姝，你知道的，人类不可能承受得住潘多拉残骸中的能量，除非和我一样，接受过基因实验。”
“宴家第一任家主宴明光曾是方舟研究院的成员之一，林时与用在我身上的基因融合技术，说不定她也精通。”
“阿姝，基因实验违背人伦，并且成功率极低，宴家如果真的做了，我怕他们将来会成为下一个林时与。”
林时与当年就是在他和顾沉舟身上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才对基因融合技术越发偏执疯狂，到最后彻底走火入魔。
最主要的是，他担心宴家和审判庭会对沈明姝不利。
先前在崖岛地库，沈明姝是第一个和阿克里斯抢夺吸收潘多拉残骸能量的人。
她对潘多拉残骸的承受能力远远超过普通人。
事后，他曾怀疑过，还和顾怀宴提起过这件事，顾怀宴当时的推测和他现在的猜测不谋而合。
如果宴寒栖和阿姝都……
“不会。”
淡淡的两个字骤然响起，打断了沈迟言纷飞的思绪，他微微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明姝见他这副思绪都快飘到天边的模样，不由得蹙了蹙眉，忍不住开口：“没有什么基因实验，更不可能成为下一个林时与，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宴家从来没做过那种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龌龊事。”
至于他口中说的，宴家第一任家主宴明光也掌握着基因融合技术……
沈明姝心里不由得一阵无语。
宴明光本人怕是都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当年宴明光来到东洲时，灵魂状态就极度不稳定，失去了全部记忆，除了她体内的伊斯尼亚，其他的一切都如同白纸，连自己曾参与过方舟研究院的基因研究项目都一无所知。
沈迟言听完，眉头微蹙，显然还有些疑虑：“可是……”
“我好像一直都没告诉你。”
沈明姝垂着眼睫，顿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沈迟言，在我回到沈家之前，我姓宴，东洲宴家的宴。”
沈迟言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错愕，他张了张嘴：“你……姓宴？”
阿姝也是宴家人？
沈明姝点了点头，“现在你肯信了吗？”
沈迟言怔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嘴唇颤抖一瞬：“我……”
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宴明光的确是方舟研究院的人，但她创立宴家后，从来没有进行过什么基因实验，宴家的后代更没有触碰过红线。”
沈明姝看着他，眼底一片坦然：“我从小被宴家收养，阿月、疏桐，还有……宴寒栖，全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你觉得以我的性格，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有问题，我会发现不了？”
沈迟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唇动了动，哑然道：“……不会。”
小时候的沈明姝虽然脾气古怪了点，还有些冷漠，但性格底色里藏着一股执拗的清明和纯善。
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不相信她？
“所以，”沈明姝目光直直撞上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别再用那些猜测揣度宴家，我们东洲相对其他各洲来说，确实封闭了一些，但你不由分说地就对我们抱有偏见，不应该反思一下吗？嗯？”
“是我不对。”
沈迟言低下眼帘，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道歉：“对不起。”
沈明姝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嘴角牵动一瞬，目光移向别处。
总算糊弄过去了。
沈迟言的猜测的确有些扯，但宴寒栖精神力有异这一点是铁板钉钉，为了不让他继续深究下去，只能先发制人给他来点震撼了。
……
让我……再……休息……一天吧。
折腾得要了老命了。
下次再一边喝凉啤一边吃热菜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