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大陆的极西之地,终年被淡紫色的灵雾笼罩。肖飞等人抵达时,正值灵雾最稀薄的辰时,缭绕的雾气如轻纱般拂过绝壁,露出半扇嵌在岩层中的古朴石门。石门高约三丈,宽两丈有余,材质非金非石,表面泛着温润的青灰色光泽,仿佛被岁月打磨了千万年。最引人注目的是门上密布的符文——那些线条扭曲如活物,时而流淌着微弱的金光,时而又沉入石纹中消失不见,散发的力量波动如同深海暗流,时而温和时而暴戾,让靠近的人胸口隐隐发紧。
“这石门的材质……像是上古时期的‘凝魂石’。”月飞伸手欲触,却在离石门三寸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收回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封面残破的古籍,书页边缘泛着焦黑,显然经历过岁月侵蚀。“我曾在《灵界古迹考》残卷中见过类似记载,凝魂石能承载极强的灵力封印,若强行破坏,封印反噬之力足以将方圆十里化为齑粉。”他指尖划过书页,目光紧锁石门上最显眼的一组菱形符文,“你们看这‘锁灵阵’的纹路,与残卷上记载的上古封印几乎一致,但残缺了右下角的‘止戈纹’,似乎是刻意留下的破绽。”
雅玲没有说话,她闭上双眼,墨色长发在灵雾中微微飘动,眉心的灵纹泛起微光。她自幼修习灵幻之术,对灵气流动的感知远超常人。此刻她能清晰“看”到:石门周围的灵气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在六个位置形成了高速旋转的灵气旋——正东的“青龙位”、正南的“朱雀位”、正西的“白虎位”、正北的“玄武位”,以及门楣左右的“日月位”。这六个气旋如同六道闸门,将石门内的力量牢牢锁住,却又在旋转中透出一丝微弱的连接。“找到了。”她睁开眼,眸中灵气尚未完全散去,“六个灵气节点,呈六合之象,必须同时注入对应属性的灵力才能开启。”
肖飞握紧腰间的灵羽剑,剑身轻轻震颤,似乎感应到了石门后的秘密。他深吸一口气,灵识沉入丹田,引导体内灵力按照雅玲所说的方位运转。“青龙位属木,朱雀位属火……”他低声默念,指尖依次点向石门上的六个节点。当灵力注入的瞬间,沉寂的符文骤然亮起——青龙位的符文化作一条虚影龙首,朱雀位腾起一簇灵火,白虎位浮现獠牙毕露的兽影,玄武位则升起一道龟甲虚影,日月位的符文相互缠绕,化作阴阳鱼缓缓旋转。
“轰隆——”
低沉的轰鸣声中,石门底部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厚重的门板缓缓向两侧滑入岩壁。一股混杂着尘土、朽木与古老灵力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沉淀了千万年的沧桑感。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两侧墙壁上每隔十步便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晶石,晶石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如同散落的星辰,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通道尽头隐没在黑暗中,不知延伸至何处。
“小心脚下,地面有阵法波动。”月飞取出一盏灵灯抛向空中,灵灯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地面——青石板上刻着细密的云纹,此刻正泛着若有若无的银光。三人屏住呼吸,足尖点地,如履薄冰般前行。通道内异常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偶尔有碎石从顶部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前行约百余步,通道突然变宽,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空间。雅玲刚想提醒众人,却见月飞猛地拽住她的衣袖,同时肖飞的灵羽剑已横在身前。“吼——!”数道尖锐的咆哮声划破寂静,前方黑暗中骤然亮起数十双幽绿色的眼睛。只见一群由青色灵气凝聚而成的灵兽猛地扑来——它们身形似狼,却长着鹰隼的利爪,口中獠牙闪烁着寒光,周身灵气翻涌,形成实质般的鬃毛。
“是‘灵煞狼’,由地脉灵气异化而成!”月飞一边后退,一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叠符纸,“它们没有实体,物理攻击效果有限!”
肖飞沉声应道,灵羽剑在手中挽出剑花,剑尖凝聚起一道匹练般的剑气。“破!”他一声低喝,剑气如闪电般劈出,正中最前方那只灵煞狼的头颅。然而剑气穿过狼身,只让它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幽绿的眼睛反而更加凶狠。“果然!”肖飞眉头一皱,立刻改变招式,剑势化作漫天剑影,不再追求刺穿,而是以灵力震荡冲击灵煞狼的灵气聚合体。
与此同时,雅玲双手结印,口中轻吟灵咒。她的身影突然模糊,在原地留下数道残影,而真正的她已闪至灵煞狼群侧面。“迷踪幻境,启!”随着她指尖灵力弹出,前方空间泛起水纹般的波动,灵煞狼们眼中的幽绿光芒顿时一滞,仿佛看到了无数条通道,顿时阵型大乱,互相冲撞起来。
“就是现在!”月飞看准时机,手腕一抖,一张由银丝与灵草编织的灵网飞射而出,精准地罩向三只迷失方向的灵煞狼。灵网触及狼身的瞬间,银丝爆发出强烈的灵力光芒,形成一个囚笼,将三只灵煞狼死死困住。被困的灵煞狼疯狂挣扎,灵气体剧烈波动,却始终无法挣脱灵网的束缚。
战斗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肖飞的剑气如狂风暴雨,不断打散灵煞狼的聚合体;雅玲的幻境时真时假,让狼群始终处于混乱状态;月飞则在后方不断抛出灵网、符纸,辅助控制战局。当最后一只灵煞狼在肖飞的剑下化作点点灵气消散时,三人皆是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汗。
“这些灵煞狼的灵气聚合度远超寻常灵兽,恐怕是遗迹的第一道守卫。”月飞收起灵网,检查着上面的银丝,幸好没有破损。他抬头望向通道深处,那里的黑暗似乎更加浓郁了,“看来越往里走,危险越多。”
肖飞擦拭着灵羽剑上的灵气残留,剑身依旧光洁如镜。“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他看向雅玲,“你感知一下前方的灵气波动,有没有更强大的存在?”
雅玲再次闭上眼,灵识如蛛网般向前延伸。片刻后,她睁开眼,神色凝重:“通道尽头有极强的灵力反应,而且……不止一处。像是某种阵法的核心,又像是……活物。”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但此刻,他们已没有退路。肖飞深吸一口气,将灵羽剑横于胸前,剑尖直指通道深处的黑暗:“走,去看看这遗迹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话音落下,三人再次启程。脚下的青石板似乎比之前更加冰凉,两侧的晶石光芒也仿佛黯淡了几分。唯有他们前进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坚定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