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从晚上就开始。
晚上8点，天上开始飘细雪，寒风渐起。
赵林林牵着刨子站在大门前，看着天空：“好冷。”
刨子青黑色的皮毛上沾上了雪花。
她刚刚牵着刨子围着避难所跑了一大圈回来。
王涓风在里面叫她：“快进来，别站门口了。”
赵林林这才进屋。
王涓风看着她的模样，判断道：“真的降温了。”
她的睫毛和发梢上全是白白的冰晶。
赵林林眨了眨眼睛，冰晶也跟着一闪一闪。
王涓风低头看向刨子。
狗子黑漆漆的大眼睛也眨了眨，长睫毛上也是冰晶闪烁。
王涓风被这一人一狗逗笑：“怎么就非要出去，快去暖一暖。”
乔雪君和匡千里刚好从他的工作间走出来。
乔雪君问：“所以你和工程部的这个机械外骨骼已经可以用了？”
匡千里：“对，技术上是走通了。就是多亏了海堡提供的鱼皮保暖技术。本来在内衬材料上一直卡住，现在已经可以穿戴。”
王涓风听见，也关心：“机械外骨骼已经可以用了？现在能穿着它出去？”
赵林林也好奇：“不会裂开吗？”
匡千里：“含镍，低温钢。不过只能延长在外面活动的时间，-70c，可以撑个3小时，还需要改进。”
3小时做不了太多事。
乔雪君：“3小时也不错了。现在我们的衣服在外面最多只能活动20分钟。”还得是身体条件不错的人。
在极地区域生活的居民们，在防寒衣物优越的情况下，可以在户外活动一个小时左右。
他们会穿驯鹿毛，狼皮，狐狸皮制成的长袍。从里到外多层皮草，裹得厚厚的才出门。
他们现在的衣服以天灾前收集的普通羽绒服为主，基地是军大衣为主，部分是兔毛衣和鱼皮大衣，也能在外面稍微活动一会儿。
但还没有达到和驯鹿毛衣服媲美的程度。
乔雪君：“你们这个机械外骨骼，有多少件？”
匡千里：“现在就一件成品，剩下的几件还在做。普通的钢材冷脆易裂，这种低温钢总共就没多少。工程部那边打算跟海堡共同研发一下，再多搞点。”
第一基地的人进了海堡的工厂，倒是方便了。
赵林林：“要是量产了，我就能穿着它出去遛刨子。”
匡千里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有没有考虑过刨子想不想被溜。”
零下三四十度刨子还能在外边跑跑，零下七十没可能。
刨子似乎听懂了，甩了甩身上的雪花，打了个哆嗦。
赵林林把刨子放回屋：“冷死了，想吃烤肉，是不是可以烤了？”
之前王涓风说要吃烤肉，专门准备了一番。
·
当天晚上，四人就弄上了烤肉吃。
提前腌制好的兔肉和鸡肉，土豆也切成片，还有后面特意留出来的一分菜地里，割了点韭菜。
虾也上了烤盘，之前海堡送给乔雪君的鱼也提前腌制切块。
“这个白菜和韭菜也刷点油！”王涓风指挥着匡千里。
匡千里忙活着：“菠菜要烤吗？”
“等会儿，先把白菜和韭菜吃完，都摆不开了。”
赵林林给打了个辣椒水蘸料放桌上。
放好后，她侧身把墙上的观察窗推开一点，往外看去：“雪下大了。”
窗外黑沉沉的，只能隐约从夜色微光中看见一片片雪花簌簌落下。
相比之前下得更急更大。
气温正在急剧下降，乔雪君看了看时间，现在9点，到晚上气温就会下降到零下70c左右。
赵林林道：“我感觉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
匡千里看向了桌边的温湿度计：“哦，是下降了两度，现在22c，中午24c。”
小隔间又有火炉又有暖气，中午那会儿就很热了，乔雪君就把暖气暂停了一会儿。
赵林林夹了一块滋滋冒油的兔肉，蘸了辣椒。
她再一次的感叹：“辣椒要吃完了。”
乔雪君夹了一片烤好的土豆放进自己盘子里：“明天种。”
赵林林眼睛都亮了：“真的？”
她又道：“可是地都种满了，没有空地。”
乔雪君：“没事，挤挤还是有的。”
她转而要求系统：“再兑换一分地。”
系统：“一分就够了吗？”
乔雪君：“嗯。现在的15亩已经够大了，再大种不过来。”
系统：“好的，已经兑换！”
赵林林：“我明天也一起种，我爱辣椒。”
他们吃完这一餐时，窗外的雪也堆了很厚。似乎能听见雪层从树梢滑落的声音。
晚上回屋睡觉时，乔雪君躺在炕上，感觉非常舒服。屋子里很暖和，她就算把胳膊放在被子外面也可以。
之前睡炕虽然也很暖和，但手臂也不能放外边。
乔雪君：“系统，这个供暖功能可以给基地的人也安排上吗？”
基地里的宿舍区分时段供暖，平时还好，现在零下70c，也会冷一些。
之前大雪灾的时候基地还冷死过人。
系统为难：“宿主，这个是只给你的。王医生她们也是因为和你一起住这里，才能享受到。基地那么多人，不行的。”
乔雪君：“那给赵闲供暖行吗？一个人。他也知道你的存在，不会暴露。”
“不行宿主，那在规则之外了。”
乔雪君遗憾放弃，看了看手腕上绑得稳稳的电热手腕带。
睡前热敷。
她拿起了对讲机，调到了之前和赵闲找的一个私人频率。
她觉得这个时候对方大概率不会在，但还是小声地发消息：“赵闲。”
“乔老师。”
出乎她的意料，对面带着笑意的回复几乎立刻就响了起来。
乔雪君惊了一下：“赵闲！”
赵闲：“是我。刚刚和海堡那边通讯结束。才调过来，就听见你叫我。”
乔雪君：“这么巧！我也是刚刚才进来。”
赵闲似乎也因此感到很愉悦：“心有灵犀是这样的。”
乔雪君又问：“海堡那边怎么样？”
赵闲：“下雪前他们调动了全部人，顶着雪加固了船下的木墙，能挡海怪一阵子。”
乔雪君：“还挺积极。”之前听孟卡他们的态度，是没那么积极的。
赵闲轻笑一声：“你给的粮食运回去，他们很高兴，就差把你当菩萨供上了。”
乔雪君：“倒不至于。”
赵闲：“怎么不至于？等度过天灾，我得找个工匠给乔老师立个雕像表彰你的杰出贡献，就放在基地门口，放试验田旁边也行。”
乔雪君：“……你别开玩笑，什么石像好奇怪。”
赵闲：“哪里奇怪？我觉得很合适。”
乔雪君：“不跟你扯这些。现在雪好大，基地的温度怎么样？”
赵闲回答她的问题：“不供暖的地方7c左右。供暖的房间能有个15c左右。有点下降，等之后看温度下降趋势加增派蓝油。”
乔雪君安心：“还好蓝油有储备。”
赵闲：“嗯，要比平日多用个一倍。你现在睡了？用电热腕带了没？”
乔雪君：“用着呢，在热敷。感觉不错。”
两个人聊着天，一会儿说说基地，说说海堡，乔雪君还跟赵闲说起了今天吃的烤肉。
不知不觉就过了1个小时，两人才互道晚安断掉通讯。
·
第二天，温度已经彻底降低到了零下70c。
不宜外出。
极寒期不出门，乔雪君开始带着赵林林在避难所中种辣椒。
自动灌溉系统已经加载完，不用他们再手动浇水，无论种什么都要省下不少力气。
匡千里不停地夸：“这避难所也太牛逼了，我都看不懂它是怎么个升级的就更新成了这幅高端的样子。改天真得好好研究研究。”
乔雪君就安安静静地种地，孵小芦丁鸡。
原本她以为会一直安静地度过这两个月，直到避难所的门前响起了异样的动静。
“有人在吗？”门外的人叫声很大，避难所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音量，是变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