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拍拍胸口，收敛了抽风似的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平静淑女的不得了，仿佛刚才刮过的一阵疯跟她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兰子，你什么时候结婚？”
“程程姐，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有了男朋友要第一时间带来让我看，姐给你把关。”
“好的，一有男朋友就带来给姐看，可以了吗？”
“你的婚礼，姐不去啊。”
“不来可以啊，红包到就行。”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姐，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姐当年独闯江湖的时候说过啊。”说着，伸手敲了一下兰玉的头。
“疼，姐。”兰玉揉着额头，有些愤愤的。
程程独闯江湖的时候不过16岁，爹不疼娘不爱的，成绩不好，是老师眼睛里的坏孩子。没有考上高中，父亲让她找份端盘子的工作自生自灭。程程不甘心，偷拿了家里的钱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在做这个决定前，程程坐在在学校操场的双杠上跟兰玉聊了很久。
“你中考考的怎么样？”
“你还不了解我，能怎么样？没考上呗。”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要不要再试一年？”
“不，我不想试了，试了也还是一样，浪费时间，我爸让我去当服务员，拿到工资后就不让在他那儿住了。”
“你是要自己住吗？你要是搬家了，可要告诉我，我会去找你的。”
“我不想当服务员。”
“那你想干什么？你爸好狠心啊，你还是未成年呢就让你自己住，国外人都是满18周岁才自食其力的。”
“我爸会在乎我是不是未成年吗？他都不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吧。”
“我想去南方，听说那里是遍地黄金的地方，只要我肯努力就一定会成功。”
“你去南方能做什么？你还是未成年呢。”
“先当服务员吧，我这身高再穿成熟点儿，应该没有人能看出来吧，找个小店先干着，不会有人问那么多吧。”
“你不是不想当服务员么？”
“我是不想一辈子当服务员。”
“那你不用非要走啊，在咱们这里一样可以啊。”
“你觉得我在这儿当服务员，心里会好受么，还有我的酒鬼老爸，服务员有多少钱，估计还不够他的酒钱呢。”
14岁的兰玉当然不懂已经走进花季雨季中的程程的骄傲，但是后面她还是听懂了。程程姐的老爸，那个整日浑身酒气的男人，程程一半的悲剧来自于他。另一半来自他的前妻，也就是程程的老妈，那个长的很漂亮却从不理会程程的女人。
“可是你要怎么去呢，你有钱吗？”
“我知道我爸放钱的地方，再过两天他就会发工资了，等他发了工资，我偷偷拿出来，直接就去火车站。”
“两天？你马上就要走了吗？你要去哪里，南方那么大？我都见不到你了吗？”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到了火车站再看吧，我会给你写信的，等我成功了我就会回来，我们会再见面的。”
“什么时候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等我成功了你已经结婚了，我不会参加你的婚礼，不过放心我会给你红包的。”
“你不来参加吗？你要是不成功怎么给我红包，那要是你结婚你会邀请我参加吗？”
“如果我成功，我会邀请你的。”
“你走之前我们能再见面吗？”
程程想了想说：“如果我能顺利拿到钱的话，我们就在学校门口见，后天下午6点钟。”
“好，天黑了，回家吧。”
到了约定的那天，兰玉在学校门口等了程程两个小时，等程程出现的时候兰玉是一副要哭的表情，她害怕程程忘记了跟自己的约定，多过害怕晚回家被爸妈批评。看到程程，兰玉的眼泪流了出来，将手里的纸袋递了出去。
“别哭，我以后就是你姐姐，放心我会成功的，等我成功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带你出国玩儿。不是你跟你爸妈去的那种，是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兰玉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说：“姐，这里面有我妈妈的几件衣服，你不是要打扮的成熟吗，正好可以用上。还有一些吃的，饿了就拿来吃，火车上的东西又贵又难吃。上次你去我家不是说你喜欢我爸爸送我的泰迪熊么？我把它送给你了，它会提醒你不要忘了我的。你把袋子拿好，这是我对你的心意。”
“没有姐姐会忘记妹妹的，兰子，放心吧，不论我在哪里，生活的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真的？”
“真的，快回家吧，你要是再不回去你爸妈会担心的。”
“你到了地方一定要给我写信啊，告诉我你的生活不论你成不成功。”
“好，我答应你。”
两个小姐妹紧紧拥抱了下，转身离开。程程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她已经泪如雨下，她再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妹妹。渴望成功的欲望也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