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比谁都清楚,古戈尔这个未婚夫是真心爱着她的。
可这份爱意,非但没能赢得她的珍视,反倒让她从心底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轻蔑。
她不喜欢他那点火就着的性子,还有做事全凭一时冲动的性格。
说到底,古戈尔的心智与那些初陷情网的小男生没任何区别。
他看似事事顺从,将她捧在心尖,实则那份近乎盲目的“尊重”里,裹挟着太多害怕失去的惶恐与患得患失的怯懦。
这个“失去”不只是怕失去人,也怕莉莉丝突然不爱他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莉莉丝对他的爱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了。
只能说是纯情男碰上了一个不爱她的坏女人,更准确的来说,莉莉丝对谁都不会有爱。
......
另一边,江景衍刚回到酒店套房,程冬儿就忍不住凑上前,拉住他的袖口,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安。
“老板,我们真的要去那个克丽菲尔吗?”她说着,压低声音:“我总觉得那个古戈尔看人的眼神凶巴巴的,不像好人!”
江景衍脱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嘴角牵起一丝洞悉一切的淡笑。
“他是不是好人暂且不论,但这种人,脾气都写在脸上,顺着毛捋反而非常好哄,真正需要警惕的,是那个叫莉莉丝的女人。”
“她?”程冬儿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不解:“我觉得她说话挺客气的呀,又优雅又有气质,怎么会是......”
江景衍打断她:“冬儿,有句话说出来你可能不爱听。”
“什么话?”程冬儿更加困惑了。
江景衍还没解惑,苏怜春却先帮他解释了。
“这还不明白?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胸大脑子小。”
“......”程冬儿被噎得俏脸一红,一时语塞。
苏怜春红唇又启:“你仔细想想,有几个人能时时刻刻保持着优雅的笑脸?要么是万里挑一的纯真傻白甜,要么...就是算计到骨子里的心机婊,很显然那个莉莉丝很难成为前者!”
程冬儿听完,虽觉得他们说得有些道理,可一想到要去对方的地盘,心里依旧有些不安。
江景衍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有老板在,没人能动你一根头发。”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程冬儿虽然想象不出他会如何应对未知的危险,但这份毫不犹豫的承诺,确实让她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
而后,几人简单收拾好行李,刚来到酒店门口,一辆线条优雅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已静候在门前。
车门悄然打开,一位金发女郎下了车,向江景衍微微颔首?
“江景衍先生,莉莉丝小姐派我来迎接各位,请上车吧。”
几人登上劳斯莱斯,车辆驶向一处私人机场,随后换乘莉莉丝安排的私人飞机。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航程,克丽菲尔庄园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舷窗之下。
飞机降落在庄园内的私人跑道上,江景衍已是第二次来访,对这里拥有牧场、种植园、酒庄等玩意早已见怪不怪。
但程冬儿和苏怜春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这哪里是个庄园,分明是个自给自足的小型王国。
苏怜春望着窗外掠过的广阔土地,忍不住低声问:“老板,这地方得值多少钱啊?”
江景衍目光扫过远处巡逻的守卫,回答道:“有些东西,并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
车队最终在一栋独立的城堡式建筑前停下,三人被恭敬地引入,却并未见到古戈尔或莉莉丝的身影。
迎接他们的是一排身着传统英式女仆装、训练有素的仆人。
为首的女仆长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声音恭敬却不卑不亢。
“尊贵的客人,在您入住期间,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江景衍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位姿态从容的女仆长身上,莫名的想到了喜欢喊咖喱棒的大不列颠呆毛王。
“有劳你带我们参观一下克丽菲尔可以吗?”
“乐意为您效劳。”女仆长优雅地屈膝回应。
三人安置好行李后,便随女仆长开始了庄园之旅。
他们先后参观了声名在外的葡萄酒庄、香气四溢的甜点工坊......
女仆长全程细致讲解着各类美酒的年份与甜点的独特工艺,服务态度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行至一处古典回廊,江景衍看似随意地停下脚步,向女仆长抛出一个问题。
“可以为我们讲讲克丽菲尔的发展史么?”
女仆长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源于血脉的自豪感,她清了清嗓子,郑重介绍道。
“克丽菲尔庄园成立于1699年7月1日,由伟大的......”
m国于1776年方才立国,没想到这个家族的根基,竟比这个国还要古老近八十年,倒是让江景衍有些意外。
他看着好像在认真聆听,实则目光早已将沿途的道路布局、监控点位与守卫的换岗节奏尽收眼底。
而他提出游览的请求,本就是为了摸清环境。
行至一处僻静的玫瑰园,他状似随意地转向女仆长,抛出了真正关心的问题。
“对了,不知古戈尔住在庄园的哪片区域?”
女仆长脸上的职业微笑没有丝毫变化,微微欠身:“非常抱歉,关于古戈尔大人的具体居所,恕我无法告知,再者,这也并非我能够知晓的事。”
这个回答在江景衍意料之中,他不再追问莉莉丝的住处。
既然对方连古戈尔的位置都守口如瓶,那莉莉丝的住处多半也是一问三不知。
女仆长适时地将话题引回观光:“克丽菲尔的占地面积非常广阔,若想细致地游览完每一个角落,恐怕需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一行人漫步逛了两三个小时,直至天边泛起橘红色的晚霞,才在女仆长的引领下返回住处。
他们被安排住在城堡的二楼。江景衍的房间恰好位于程冬儿与苏怜春的中间,形成一个微妙的庇护格局。
而一楼则住着那群训练有素的女仆,美其名曰“随时听候差遣”。
然而,江景衍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恭敬顺从的女仆,与其说是来伺候,不如说是安插在他们眼皮底下的监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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