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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夙朝理了理衣襟,目光扫过廊下正试图攀着廊柱荡秋千的幼子萧翊,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盯着你三弟扎马步,看好了,别让他再东摸西窜地捣蛋。朕回养心殿处理政事。”

萧尊曜正盘算着生辰宴的热闹,闻言忙往前凑了半步,眼里闪着期待的光:“那我跟恪礼的生辰宴……父皇可都安排妥当了?”

“嗯,宴乐宫设席。”萧夙朝漫不经心地应着,指尖叩了叩腰间的玉佩,“还备了蹴鞠场子,只是萧恪礼的腿伤还没好利索,上不了场。”

萧尊曜顿时眉飞色舞,一拍手道:“那正好!二皇叔萧清胄不是最爱凑这热闹?有他在,还怕缺了对手?恪礼啊恪礼,对不住了,你哥我可得去好好踢一场!”他说得兴起,连带着对长辈的称呼都随意起来,浑然忘了规矩。

萧夙朝的眼神瞬间沉了沉,瞥了他一眼:“你也去扎两个时辰马步。”

萧尊曜脸上的笑僵住了,一脸茫然:“啊?我怎么也要……”

“你皇叔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萧夙朝声音冷了几分,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没大没小的规矩。去,跟你三弟一块儿,到外头日头底下扎着去,好好反省反省。”

“父皇!”萧尊曜垮了脸,刚要争辩,就对上萧夙朝不容置喙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心里却把那即将开场的蹴鞠和严厉的父皇都念叨了一遍,磨磨蹭蹭地转身,往院外的空场走去,远远还能听见他小声嘟囔:“二皇叔明明平时都让我们叫他清胄叔的……”

萧夙朝看着他不情不愿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转身边往外走边扬声道:“江陌残,盯着点,少一个时辰都不行。”

暗处传来江陌残低低的应声,廊下的萧翊早已吓得规规矩矩站好,见大哥也被罚了,偷偷吐了吐舌头,赶紧跟着往空场挪去。

院外的风裹着初冬的寒气,卷得光秃秃的树枝呜呜作响。萧翊才扎了小半个时辰马步,小脸早已冻得通红,鼻尖挂着点晶莹的水珠,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冻死了……手都要冻掉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萧尊曜也跟着龇牙咧嘴地附和:“可不是嘛,这风跟刀子似的,刮得脸生疼。”他偷偷活动了下僵硬的脚踝,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能偷偷歇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冽声线。

“扎稳了。”萧夙朝不知何时立在廊下,玄色常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微微晃动的身影,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谁再敢动一下,就多加一个时辰。”

萧翊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晃悠的腿并得笔直,连带着吸气都放轻了,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瞟向父亲。萧尊曜也收了所有小动作,梗着脖子挺得笔直,只是被寒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想辩解,就对上萧夙朝投来的锐利目光,只能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暗自腹诽:这天气罚扎马步,父皇是真不怕冻坏他的宝贝儿子们……

廊下的萧夙朝却像是没瞧见他们的窘迫,负手立在那里,目光落在远处的宫墙上,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冬日里筋骨易懒,正好借着这寒气磨磨性子。什么时候站得稳了,心定了,再来跟朕说冷。”

风又紧了紧,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飞过,萧翊的睫毛上甚至凝了点白霜,却再不敢哼一声,只默默地咬着牙,把冻得发僵的手又往身侧收了收。萧尊曜也收起了所有怨怼,望着父亲立在廊下的背影,心里忽然明白,这看似严苛的罚,原是另一种沉甸甸的期许。

两个时辰的马步耗尽了浑身力气,萧尊曜和萧翊几乎是互相搀扶着挪回东宫的。刚挨到床榻边,两人便再也撑不住,像两摊软泥似的瘫倒下去,连脱鞋的力气都没了,只来得及扯过被角往身上一盖,便沉沉睡了过去,连梦里都是腿肚子打转的酸麻。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十六。夜漏滴答,堪堪指向子时,万籁俱寂的东宫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打破。

萧程乾捻着胡须,示意宫人轻轻推开寝殿的门,带头按下了廊下的机括——满室琉璃灯骤然亮起,暖黄的光瞬间驱散了浓重的夜色。景泰帝清了清嗓子,带着笑意扬声道:“尊曜,恪礼,醒醒咯,生辰到了!”

帐内的两人睡得正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和声响惊得懵懵懂懂。萧恪礼揉着眼睛坐起身,宿醉般晃了晃脑袋,还没看清周遭情形,便一头栽回枕上,嘟囔着翻了个身,显然还没彻底醒透。

恰在此时,澹台凝霜端着个描金漆盘走进来,盘子里搁着个盖着红绸的物件,瞧着方方正正。她往床边一站,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线,模仿着萧夙朝平日里那副沉肃威严的语调:“几点了还睡?醒神。”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劈在萧尊曜4和萧恪礼耳边。两人浑身一激灵,几乎是弹坐起来,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萧尊曜手忙脚乱地抓过床边的常服往身上套,萧恪礼也顾不上头晕,蹬掉锦被就去摸鞋子,慌得连袜子都没穿,赤着脚便踩在冰凉的地毯上,规规矩矩地站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站在门侧的萧夙朝:“……”

他看着两个儿子缩着脖子、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再瞧瞧澹台凝霜那强忍着笑意的侧脸,又瞥了眼萧程乾憋笑憋得发红的耳根,终是无奈地扶了扶额。

“行了,”他扬声打破沉默,语气里带了几分哭笑不得,“今日是你们生辰,不必如此。”

萧恪礼紧绷的身子骤然一松,一屁股坐回床榻边缘,手还捂着胸口顺气,脸上又惊又气:“母后您这学的也忒像了!方才那嗓子,跟父皇平日里训人的声调分毫不差,可吓死我了!”

萧尊曜也松了松胡乱套上的衣襟,眼下乌青泛着疲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是,赶紧把蜡烛点上,吹完我们好接着睡,困死了。”方才被那声模仿惊飞的睡意此刻卷土重来,眼皮重得像坠了铅。

萧恪礼连连点头附和:“我看行,速战速决。”说着还揉了揉依旧发沉的太阳穴,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惊吓和宿睡中彻底缓过神。

寝殿里霎时静了静。

太上皇捻着胡须的手顿在半空,嘴角的笑意僵了僵:“……”

太皇太后扶着鬓边的赤金步摇,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慈爱,此刻却忘了该说什么:“……”

萧程乾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过于直白的沉默,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话头:“……”

萧夙朝眉峰微挑,看着两个毫无仪式感的儿子,无奈中又掺了点好笑:“……”

澹台凝霜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里的漆盘都晃了晃:“你们两个,生辰许愿倒成了应付差事?”

说笑间,宫人已点好了蛋糕上的十一根小蜡烛,跳动的烛火映得满室暖融融的。萧尊曜和萧恪礼刚要俯身,床尾忽然传来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萧翊不知何时醒了,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小手指着烛火嚷嚷:“我要吹!我也要吹蜡烛!”

萧尊曜和萧恪礼动作一停,齐齐转头瞪向他,异口同声道:“我俩的生日,你凑个屁的热闹?”萧尊曜说着还往他那边挪了挪,刻意压低了声音,“没瞧见我俩都带着起床气?萧翊你别没事找事啊——”萧恪礼跟着补了句,语气里满是威胁,“哭也不顶用,赶紧憋回去!”

萧翊被两人凶得一哆嗦,眼圈瞬间红了,小嘴一瘪,带着哭腔转向太上皇:“太爷爷~”

“叫谁都没用。”萧尊曜半点不让步,伸手虚虚挡在蜡烛前,“今晚你最好闭嘴乖乖躺着,长辈们或许还会哄你,哥哥姐姐可都是真动手的,你可想好了。”他说着还扬了扬拳头,摆出副“再闹就揍你”的架势。

萧翊看看大哥紧绷的脸,又瞅瞅二哥不善的眼神,再瞧瞧烛火后长辈们憋着笑的模样,终于识趣地把到了嘴边的哭声咽了回去,委委屈屈地缩回被子里,只敢露出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蜡烛看。

萧尊曜和萧恪礼对视一眼,各自象征性地闭了闭眼。萧尊曜心里胡乱想着“明日蹴鞠别下雨”,萧恪礼则默念“腿伤赶紧好利索”,连三秒都没到,便齐齐俯身,对着跳动的烛火“呼”地一吹。十二簇火苗应声熄灭,烛芯还残留着点点火星,在渐暗的光里明明灭灭。

两人动作像是被按了复制粘贴,直起身便往后一倒,“咚”地砸回枕头上,连带着锦被都掀起一阵轻晃。萧尊曜眼皮都懒得抬,手背朝半空挥了挥,声音含糊得像含着棉花:“蛋糕先搁着吧,醒了再吃。各位……呃,走好,不送,睡了。”

话音未落,旁边的萧恪礼也有样学样,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喉咙里挤出个模糊的“嗯”字,算是应和。

话音刚落,两人便几乎同时侧过身,背对着众人,被子一拉蒙住半张脸,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悠长——竟是真的秒睡了。

满室长辈面面相觑,看着床榻上那两个堪称“神速”的背影,一时都没了声响。

还是澹台凝霜先忍不住,捂着嘴低笑起来:“这俩孩子,真是困糊涂了。”说着示意宫人把蛋糕端去外间的食盒里温着,又轻手轻脚地替他们掖了掖被角。

萧程乾摇着头失笑,冲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吧走吧,让他们睡去。这生辰礼,倒像是给咱们添了桩乐子。”

一行人轻手轻脚地退出寝殿,刚掩上门,就听见萧尊曜在里头含糊地嘟囔了句“别抢我球……”,紧接着是萧恪礼迷迷糊糊的反驳“明明是我的……”。

廊下的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冬夜里的寒气,仿佛都被这孩子气的梦话烘得暖了几分。

宫人们提着宫灯在前头引路,暖黄的光晕在青砖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萧程乾走在最前,想起方才两个孙儿倒头就睡的模样,忍不住捋着胡须笑出声:“这俩小子,倒真是随了夙朝小时候,沾了枕头就能睡沉。”

萧夙朝跟在一旁,听着父亲这话,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小时候罚他抄书,抄到一半趴在案上打盹,笔尖的墨汁蹭了满下巴,醒了还瞪着眼说自己没睡。”

澹台凝霜闻言也笑了,指尖轻点了点萧夙朝的衣袖:“你还好意思说,那会儿是谁半夜偷偷去给孩子盖被子,被我撞见了还嘴硬说查他功课?”

萧夙朝轻咳一声,转开话题看向太上皇夫妇:“皇祖父皇祖母今夜也歇在东宫吧?天寒路滑,来回折腾着累。”

太上皇摆了摆手,由太皇太后扶着慢慢走:“不了,你们年轻人守着孩子便是。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是回自己宫里舒坦。”太皇太后笑着补充,“明儿天亮了再过来,看这俩懒虫日上三竿能不能起得来。”

说话间已到了角门,众人互相道了安,太上皇夫妇带着随从往自己的宫殿去了。萧程乾也拍了拍萧夙朝的肩:“你们也歇着吧,别等天亮又被这俩小子气着。”

待长辈们都走了,萧夙朝才转身看向寝殿的方向,窗纸上印着两个模糊的卧躺影子,想来是睡得极沉了。澹台凝霜靠在他身侧,轻声道:“其实他们心里都记着呢,方才许愿时,我瞧见尊曜偷偷看了眼恪礼的腿。”

萧夙朝“嗯”了一声,目光柔和了几分:“皮是皮了点,心倒不坏。”他顿了顿,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回去睡吧,明儿还要应付这俩精力旺盛的。”

两人并肩往内殿走,廊下的风依旧带着寒意,却因这宫墙里的细碎温情,添了几分融融暖意。而寝殿内,萧尊曜翻了个身,萧恪礼无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兄弟俩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交织,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安稳与酣畅,仿佛这满室的牵挂与期许,都化作了枕畔的好梦。

翌日清晨六点,窗外天光已亮得透彻,暖融融的日头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尊曜和萧恪礼这才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一夜好眠驱散了所有困顿,眼底的乌青淡了不少。

宫人早已备妥了簇新的锦袍,月白底色绣着暗纹流云,领口袖口滚着精致的银线。两人三下五除二换好衣裳,萧尊曜走到桌边端起茶杯,仰头灌了大半盏温水,咂咂嘴道:“说起来,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打呼噜,震得我一夜没睡踏实。”

他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声响,节奏铿锵有力,活像有人在帐子里拉锯,正是从床尾萧翊的被窝里传出来的。那小家伙不知何时把被子蹬开了大半,四仰八叉地躺着,小嘴巴微张,呼噜声此起彼伏,在安静的寝殿里格外清晰。

萧尊曜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嘴角抽了抽:“……”

萧恪礼先是一愣,随即凑到大哥身边,压低声音眼里闪着促狭的光:“哥,上次你藏起来的那套音响和麦克风放哪了?我看今儿正好,给三弟这‘天籁之音’加点伴奏,整整他?”

萧尊曜放下茶杯,眼底也浮起一抹坏笑,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等着。”说罢转身就往隔间去,“我去拿,保证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梦中惊魂’。”

隔间里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萧恪礼则蹑手蹑脚地走到萧翊床边,轻轻把他蹬掉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嘴上却小声嘀咕:“让你昨晚抢我被子,今儿就让你尝尝厉害。”

萧尊曜抱着个半旧的木匣子从隔间出来,里面音响、麦克风一应俱全。他手脚麻利地把设备摆到床边矮几上,数据线一插,蓝牙“咔嗒”连上,调试时故意按了下麦克风开关,“喂喂”两声试音,惊得帐顶的流苏都晃了晃。

萧恪礼早摸出了手机,屏幕亮着录像界面,镜头稳稳对准床榻,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萧尊曜冲他比了个手势,轻手轻脚把麦克风线往床里送了送,麦头堪堪悬在萧翊嘴边,那拉锯般的呼噜声顿时通过音响放大数倍,震得矮几上的茶杯都嗡嗡作响。

不过片刻,被窝里的萧翊猛地一哆嗦,睫毛颤了颤,显然是被自己的“呼噜交响乐”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坐起身,头发睡得乱糟糟像团鸡窝,睁眼就看见床边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脑子还没转过弯,抬脚就往离得最近的萧恪礼身上踹去——不偏不倚,正踹在他还没好利索的右腿上。

“嗷!”萧恪礼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身子一歪差点栽倒,亏得萧尊曜眼疾手快扶住他,才没直接摔在地上。他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哪里还顾得上录像,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萧翊你给我滚下来!”又转向萧尊曜,声音都带了颤,“哥,快叫太医!”

萧尊曜见他疼得额头冒汗,也收了玩笑心思,扶着他往旁边的软榻挪:“腿疼得厉害?”

萧恪礼疼得说不出整话,只能狠狠点头,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濡湿了。萧尊曜脸色一沉,扬声朝门外喊:“宋安!”

“属下在!”侍卫宋安应声而入,见这阵仗脸色也变了。

“传太医,就说二皇子旧伤复发,让他们速速赶来东宫,一刻也别耽搁!”萧尊曜语速极快,扶着萧恪礼的手都紧了几分,“恪礼你先忍忍,慢点坐,别碰着腿。”

萧恪礼刚挨到软榻边,疼得眼泪都涌了上来,死死咬着唇摇头:“动不了……一动就像有刀子在剜肉……”

宋安哪敢怠慢,躬身领命:“喏!”转身就往外冲,玄色身影转眼就消失在回廊尽头。

隔间里的音响还在滋滋响着余音,萧翊这会儿才彻底醒透,看着二哥疼得发白的脸和大哥紧绷的下颌线,方才的戾气霎时散了,缩在床边手足无措,眼圈慢慢红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寝殿里正乱着,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落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温和却带着规矩:“奴婢落霜,奉陛下娘娘之命前来探望,不知殿下们醒了吗?”

萧尊曜刚把萧恪礼扶着靠在软榻上,闻言扬声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落霜一身青色素裙,手里端着个描银托盘,见殿内情形不由一愣——睢王脸色惨白地靠在榻上,额角冷汗涔涔,太子殿下眉头紧锁,而翊王缩在床角,活像只受惊的小兽。她迅速敛了神色,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睢王殿下、翊王殿下。”目光落在萧恪礼不自然摆放的右腿上,轻声问道,“睢王殿下这腿……是旧伤又犯了?”

萧尊曜没好气地往床那边瞥了眼:“可不是?某些人睡糊涂了,起来就给了他二哥一脚,正踹在伤处。”

萧翊被点名,脖子缩得更紧了,小手攥着被角,眼圈红得像兔子。

落霜这才了然,却没多言,只转向萧翊,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翊王爷,陛下此刻正在书房等着您呢。”她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说,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聊聊,还请王爷移步。”

这话一出,萧翊的脸“唰”地白了。方才踹二哥时的莽撞早飞到九霄云外,此刻满脑子都是父皇沉肃的眼神——他素知父皇虽疼他,却最忌讳手足相残,更别提自己还伤了二哥的旧疾。

萧尊曜也愣了愣,随即冷哼一声:“听见了?父皇叫你,自己去吧。”

萧翊磨磨蹭蹭地从床上滑下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三回头地看向萧恪礼,又怯怯地瞅着落霜,小声嘟囔:“我……我能先看看二哥吗?”

落霜垂眸道:“太医很快就到,睢王殿下有太子殿下照看着,王爷还是先随奴婢去见陛下吧,莫让陛下久等。”

萧翊没了法子,只能耷拉着脑袋,像只被拎住脖颈的小鸡,亦步亦趋地跟着落霜往外走。路过软榻时,他飞快地看了眼萧恪礼疼得发颤的睫毛,眼圈又热了,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低着头跟着出了寝殿。

门合上的瞬间,萧尊曜才沉下脸对萧恪礼道:“忍着点,太医快来了。”萧恪礼疼得说不出话,只从喉咙里挤出个单音节,额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养心殿内暖意融融,地龙烧得正旺。萧清胄坐在窗边软榻上,手里捏着块刚取下的药布,对着透光的窗纸眨了眨眼,左眼里那层蒙了许久的白翳已然散尽,瞳仁清亮如初。他长舒一口气,指尖在眼睑上轻轻按了按,唇角扬起释然的笑:“可算好了,这些天看东西总像隔层雾,憋得人骨头都痒。”

萧夙朝正临窗批阅奏折,闻言抬眼瞧了瞧他:“太医说你这眼疾本就不重,只是需得静养,偏你耐不住性子,总想着往外跑。”

“皇兄这话说的,”萧清胄挑眉起身,活动了下脖颈,“我这不是担心宫里的事么。”话音未落,殿门被轻轻推开,落霜领着萧翊走了进来。

小家伙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走路都低着头,活像只犯了错的小兽。落霜屈膝行礼:“陛下,荣亲王。”

萧清胄一眼就瞧见了萧翊的模样,刚复明的左眼眯了眯,语气带了几分打趣:“这是怎么了?我们翊王爷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谁惹你哭了?”

萧翊听见熟悉的声音,瘪了瘪嘴,带着哭腔抬头看向他,声音细若蚊蚋:“二叔……我、我方才踹着二哥的右腿了……”

“嗯?”萧夙朝放下朱笔,目光沉沉地落在萧翊身上,眉头微蹙,“胡闹。”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二哥一个月前才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太医反复叮嘱要静养,你竟敢往他伤处踹?”

萧翊被训得一哆嗦,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抽噎着说不出话。

萧夙朝没再看他,转头对侍立在侧的江陌残吩咐道:“江陌残,去东宫看看恪礼的腿伤如何了,把朕书房里那盒金疮药带上,让太医仔细瞧瞧,若有不妥,立刻来回禀。”

“喏。”江陌残沉声应道,转身利落地退出殿外,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殿内一时静了静,只有萧翊压抑的抽噎声。萧清胄瞧着孩子可怜,刚想开口说句软话,却被萧夙朝一个眼神制止了。帝王目光扫过萧翊,语气稍缓:“站好,哭解决不了问题。你二哥若伤重了,仔细你的皮。”

萧翊吓得赶紧抹掉眼泪,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小手紧紧攥着衣角,连头都不敢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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