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很快到了。
当秦墨安说明这只箭羽的出处后,三人都变了脸色。
“这支箭羽后面带着凤凰红,皇族中,只有三弟与五弟有这个箭羽。”
三皇子一听,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跪在皇帝面前,扯着他的裤腿,“父皇,儿臣每支定制箭羽的使用都做了备注,何时何地折损多少,都记录在册,这支箭羽肯定不是儿臣的!求父皇不要开罪儿臣,不要再降儿臣爵位了。”
他一副怂样,一直抱着皇帝的大腿,似乎皇帝重说一句话,他就要奔溃大哭。
“老三,你起来!你一个皇子,在大家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要不要脸呐?”皇帝头疼。
“父皇,脸又不能吃饭。脸面比起性命与爵位,算得了什么?您是不知道,我从亲王降到郡王后,朝堂上一些老匹夫对我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我都习惯了。”
三皇子一脸懊恼,“可是郡王的待遇比亲王差太多了,我府中那些美人的例银都被削减了,这让我很难过……”
“女人,女人!你就知道女人!”
皇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将他从怀疑名单中排除。
这个老三太懦弱了,又经常围着女人转,上次还为了英雄救美一事,给乌玉公主设计一出险境,才被降了爵位。
让他去争一个女人可以,但是绑架公主这样的大事,他没有这个胆子去做。
“父皇,儿臣不曾绑架过乌玉公主与长公主。”
五皇子说道,“何况,这箭羽,四皇子之前与儿臣狩猎时,也曾拿走几支,他也有嫌疑。”
陶水月一事,让五皇子对四皇子的称呼都换了。
以前,他喊四哥居多。
“五皇子这是要拉我下水吗?”四皇子寒声道,“当时在猎场,这些箭都去射猎物了,你不是在场吗?”
“这我可没有看那么多。你若有心想要藏几支箭,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你的心思,可不少。
”五皇子朝着皇帝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您可以派人去查证,我的定制箭羽使用情况也都有记录。”
“你!”
四皇子气得胸口发堵。
幸好,他虽然与五皇子来往密切,但是却也防了一手。
不然,以现在这个局势,五皇子一定会将自己咬得死死的。
果然,不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任何人。
“四哥,莫非,你其实跟我一样,也是爱美人的?想要将西境公主悄悄藏起来,自己宠幸?”
三皇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皇子,“啧啧,想不到四个你还有这个爱好!莫非那日在围猎会场竹林里与乌玉公主私会的男子,是你?”
“老三,你胡说八道什么?”
四皇子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大声否认,“无凭无据,你休要胡乱攀咬我!”
“四皇子,莫不是你故意策划绑架一事,是想嫁祸给我吧?”
五皇子恍然大悟道,“你此次让水月作为枪手,给你背了锅,若不是我留了一手,这次轮到我了吧?”
五皇子咬牙切齿,越想越觉得对。
这个阴险狡诈的狗东西!
皇帝眼神在四皇子与五皇子中来回扫视。
从证据而言,两个皇子都不能自证清白。
但是从动机来看……
联想到今日陶水月指证四皇子一事,皇帝眸色沉了几分。
农桑大典一事,有四皇子的影子;
与西境来往密切,有四皇子的影子;
现在这支箭羽,也有四皇子的影子。
“老四,你当真无辜?”
“父皇,儿臣一直忠君爱国……”
“老四,你私下与乌塔王子有来往朕已经知道。”
皇帝一言难尽地看着四皇子,“陶水月指证你,也并非空穴来风吧?需要朕深究下去吗?”
“父皇,箭羽一事,不是儿臣做的,不是儿臣……”四皇子跪在地上,如芒在背。
他只否认了这一件事。
皇帝失望地闭上眼睛。
现在,他最疑心的对象不是太子,而是四皇子了。
老四策划绑架一事最为合理。
农桑大典一事,老四对付林棠棠,目标是皇后,亦是太子;
设计绑架之事,以箭羽嫁祸给老五,逻辑也说得通。
老四想一人独大,野心昭然若揭。
“着,老四降为郡王,去守皇陵半年,尽尽孝道,静思已过,无诏不得回京。”皇帝看了四皇子片刻,下了圣旨。
四皇子怔怔地看着皇帝。
“父皇,箭羽一事,真的不是儿臣做的,您不听辩驳,就给儿臣宣判了吗?”
“你辩驳得清吗?这一桩桩,一件件,嗯?”皇帝薄凉的声音,敲击着四皇子的耳膜。
父皇不是最宠爱他们母子俩的吗?
怎么今日都变了?
以前他使一些小心思,父皇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怎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四皇子失魂落魄,果然,最无情最是帝王家。
“太子,林棠棠这次生生受了无妄之灾,升她为县主,赏赐金银,同时命人将宫中的关雎宫修缮一番。”
皇帝有些疲乏,说完,便让众人退下。
秦墨安自始至终说话极少,但是精准出击,略施小计,便让猎物入笼。
欺负阿棠的人,受到了重罚;
阿棠升了官,还得了赏。
他心里很是舒坦。
但是,父皇让修缮宫殿一事,他却有些担忧。
父皇想让阿棠住到宫里来。
几位皇子出了大殿。
此时,有一人在阴暗的角落里,摇晃着脖子,放松了筋骨。
他心道,四皇子落马了活该。
谁叫他捷足先登,抢了自己东西。
“主子,现在陶水月落马了,以后林棠棠的祖母那里,岂不是少了可以说话的人?以后还怎样用后宅手段牵扯住林棠棠呢?”
“担心什么?农桑大典一事后,恨林棠棠的人多了去。”
他沉默了一会,旋即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样,你将这个信件给到这人,她们自然会跟林棠棠祖母联系上,给林棠棠背后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