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说的,他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叶子谦低下头,他该解释的,可是却想不出来。
而他自己已经跪到了腿麻了。
香一点点的燃尽,看叶子谦没有起身的意思,叶微漾从一侧又点燃了香,递了过去。
“若是大伯还活着,定然会施以援手。”叶子谦终于想到了理由。
他们二房没个好的了,自己跟苏氏,貌合神离。小妹别说不得顾状元的心意,就算是得了又能如何,身子已经坏了,本来这辈子就注定了孤苦。
还有父亲母亲,因为小妹的事彻底决裂了,再加上祖母也是个不消停的,整个家里都鸡飞狗跳的。
现在叶子谦吧知道能去那,去父母那吧成日里就是吵吵。甚至这么大年岁了,父亲还学会了吃花酒。
回自己家吧,表面上看着一样,娇妻幼子,可是相处的久了,但凡是苏氏在跟前他都会觉得冷。
可是,毕竟还活着,毕竟还没有死,还要在凡尘中挣扎。
“你凭什么怎么说!”叶微漾低笑一声,若是父亲母亲还活着,未必不会为自己出头,将二房赶走。
“从前的事我也记不清了。”叶子谦觉得自己该解释的,这个好像是理由。
叶微漾走的时候自己也不算大,再之前的事都是母亲说的,只能认定的是两位长辈之间不和,仅此而已。
“兄长若是来忏悔的,觉得自己无辜,大可以离开。”叶微漾不耐烦抬了抬声音。
叶子谦又沉默的,过了好半晌声音叶是低的,“我是来求你的。”
不管如何,也得给叶微宜个去处。
顾家装傻,可是叶家却是耗不起。顾霁怀而今可以说是今非昔比,单靠叶家二房拿捏不住他了,便想着干脆办宴,来个先斩后奏,直接宴请宾客逼着他认下叶微宜。
只是宴请的地方,肯定不能是二房,这个时候侯府的名头还是要出来的。
他们求着大伯的威压,给叶微宜找个去错。
怕叶微漾不答应,叶子谦赶紧说道,“当初说好了,明面上我们分家不分心。”
当初叶微漾嫁人,也是叶家二房过来撑的门面,让她体体面面的出嫁回门。
你别管家在家里头吵成什么样,可是在外人面前,也是不显的。
“可是你要知道,现在的局面是她自己求的。”到时候你可别又在自己跟前显摆,显摆她那状元夫君。
好像自己上杆子巴结她一样。
看叶微漾对此事反应不算激烈,叶子谦连忙说道,“我保证不让她乱说话。”
“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不是叶微漾看不起叶子谦,而是事实就是如此,你儿子差点被害死了,你娘在那一哭,你不是一样的放过你妹妹了?
叶子谦皱眉,“你想反悔吗?”
虽然当时叶微漾是跟苏氏做的口头约定,可是彼时苏氏一样是叶家媳。
你不能过河拆桥。
而且,叶微宜已经够惨了。
更何况,“如今顾霁怀在风口浪尖上,当初换亲的事也不是年岁久远的不好打听,想来妹婿也不喜欢听的什么闲言碎语,将事情做实,对你也好。”
到时候人家就算又什么话说,只要叶家咬定胡言,谁能说别的?
毕竟换亲这种事太过于离谱,未必有人相信。
更何况,人家都是有势力的换高嫁的,就算真换亲,也是将叶微宜换给国公府。
他说的好似在理。
不过,苏氏不给他出主意,他自己能想出这般理由来,倒也算是有长进了。
“那就一起死呗。”叶微漾也不去解释什么魏锲之早就知道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保证不了,让能保证的人过来同我说这件事。”
而后抬手将送过去的香接走,自己亲自放在父亲母亲前头,“你走吧,想明白再来。”
看叶子谦不动弹,叶微漾挡在了他的前头,隔绝了他跟父亲母亲,“自家人,我琢磨着还是莫要闹到动手的地步。”
要么你自己走出去,要么就让人拽着你出去。
侯府阿,终究只是叶微漾的侯府。
叶家二房做主的时代,已经过去。叶子谦再不甘,也还是就此作罢。
听着叶子谦离去的背影,叶微漾给父母恭敬的上香,“叔父那边女儿有数,但求父亲母亲保佑夫君。”
也不知道这趟差事该有多危险,眼下他的平安是第一要紧的事。
将香上去,叶微漾一步步的退了出去,“差人转告嫂嫂,鱼儿已经上钩,在来一击猛的。”
一切便一定会如她所想的那般。
顾霁怀,绝不能容下!
叶子谦的动作倒是快的,不过黄昏叶家二房两位当家的就来了。
“微漾。”叶二叔见了叶微漾赶紧端起笑脸,身子都是弯的,“你婶母上次伤了身子,一直说要跟你道歉的,没寻着机会,这不身子刚好一些,就急急忙忙的来了。”
说完给二婶母使了个眼色,二婶母在一侧扯了扯嘴角,“是,是,上次是我的不是。”
苏氏小产那日,有些话她委实是说的有些过了。
叶微漾哦了一声,“原是有些过了?”
二叔父又踹了妻子一脚,“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她不是最疼叶微宜吗,这个时候应当是为了叶微宜什么都说。
一个女儿,二叔父倒没那么在乎,可是她被这么玩弄,自己也憋着生气。而且,俩人成婚了,就算自己不想养这个女儿了,随便寻个,哪怕寻个低三下四的下人呢,你也得自由生阿。
总得人家顾家写了放妻书才行。
你顾霁怀这么干耗着,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虽说都是求人,反正她们最丢脸的时候叶微漾都见过,总比闹到外人跟前强。
自己作为男人,多少还是要脸的。
二婶母听懂了他的意思,将所有的不甘心咽下,强撑着堆了个笑脸出来,“婶母从前糊涂,不懂事但求你的原谅。”
说着直接跪了下来,显示自己的诚意。
可是看叶微漾不理会她,一咬牙,干脆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脸上。
作为母亲,为了自己女儿什么都能忍了。
女儿落的这般下场,若是作为母亲的自己不能帮她一把,便就没人能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