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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墨色天幕上仅余几颗疏星缀在穹顶,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别院,连青石板都泛着潮润的凉意。墨泯已牵着听风兽站在院门口,玄色衣袍下摆沾了些草露,却丝毫不影响她挺拔的身姿。

“少爷,真要带它去栖月幽庄?”老赵从马厩方向快步走来,手里还攥着马缰绳,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忌惮。这几日他去马厩喂“踏雪”,都要先让小厮探听听风兽的动向,确认凶兽不在后院才敢拎着马料桶过去,此刻见听风兽站在墨泯身边,两丈多高的身躯透着压迫感,连握着缰绳的手都有些发颤。

“嗯。”墨泯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听风兽的脊背,指尖抚过它青黑鳞片上的细微纹路,这是她这几日摸熟的,知道哪里是旧伤,哪里怕痒。听风兽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极了温顺的家养犬,完全没了往日对着下人们低吼的凶性。

“这里太小,委屈它了。”墨泯的目光落在听风兽微微绷紧的后蹄上,这几日她总见凶兽在院里转圈,蹄子时不时刨着青石板,显然是憋坏了,“栖月幽庄地方大,能让它舒坦些,不用再困在这方寸院里对着院墙吼了。”

她顿了顿,又转头叮嘱老赵:“等会儿裹布的时候轻些,别勒到它的鳞片,它后背靠近肩胛的地方还有块旧伤没完全长好,是上次在断云崖被岩石刮的,你留意着点。还有,别挡住它的眼睛,它怕看不见,上次我用黑布蒙眼,它闹了半宿没睡。”

老赵连忙点头,双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冷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听风兽似乎察觉到要去新地方,格外配合,庞大的身躯缓缓趴在地上,尽量往青石板上贴,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动作太大惊扰到墨泯。阿明和阿杰也连忙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听风兽的两侧,手都在微微发抖。

墨泯从马车上搬下三匹厚重的墨色粗布,这是她前几日特意让染坊加急赶制的,布料经纬密实,防水又耐磨。三人分工明确:墨泯负责裹听风兽的脊背和胸口,老赵裹头颅和断角,阿明和阿杰则合力裹后腿和尾巴。

先把第一匹布从听风兽的脖颈缠到腰腹,层层叠叠裹得严实,只在胸口留出一小块透气的地方,刚好避开它肩胛的旧伤;再用第二匹布裹住它的断角和头颅,边缘仔细捋平整,避免布料摩擦到它的眼睛,又在眼周剪了两个圆形小口,刚好露出琥珀色的瞳仁,既不影响视物,又能遮住它狰狞的面容;最后用第三匹布盖住后腿和尾巴,连蹄子都遮了大半,只露出蹄尖方便行走,阿明还特意在布角缝了根粗麻绳,轻轻系在它的小腿上,免得跑动时布料散开。

裹布时,听风兽偶尔会用头蹭蹭墨泯的手背,湿漉漉的鼻尖带着温热的气息,像是在撒娇,连尾巴都轻轻晃着,扫过阿明的裤脚时,还特意收了收力气,怕把人吓着。有次老赵不小心碰到它肩胛的旧伤,凶兽也只是低低呜咽了一声,没发脾气,反而往墨泯身边挪了挪,像是在寻求安慰,看得老赵和阿明都惊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温顺的凶兽,往日里远远瞧见,只觉得它是能一口吞人的凶神,此刻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刚裹好布,晨雾中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晨儿、春桃和小莲端着热水从厨房走出来,身后还跟着系着青布围裙的秋姨。晨儿手里的铜盆里放着三块干净的棉帕,水汽氤氲着她的脸颊,把她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衬得更显娇嫩;春桃怀里抱着墨泯常穿的玄色外袍,布料叠得整整齐齐,连衣角的褶皱都捋平了,显然是仔细打理过的;小莲则捧着一个雕花木食盒,里面装着刚做好的桂花糕,这是秋姨特意起早做的,怕墨泯路上饿,还在食盒里垫了温热的棉絮,糕体还是软乎乎的,甜香透过食盒缝隙飘出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几人见听风兽被裹成了“黑布堆”,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都愣了愣。晨儿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的恐惧瞬间被惊喜取代,声音都拔高了些:“少、少爷,你们这是要带听风兽走吗?去您说的那个更大的地方?”

“嗯,带它去栖月幽庄。”墨泯接过晨儿手里的棉帕,轻轻擦了擦听风兽眼角沾着的草屑,刚才凶兽趴在地上时蹭到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那里有大片的草地,它能跑个够,还有溪水,夏天能泡澡,不用再困在这小别院里对着院墙吼了。”

“真的吗?那它……还会回来吗?”晨儿的声音带着期待,眼眶都有些红了。上次她在院里洒扫,不小心摔了跟头,手里的铜盆滚到听风兽脚边,她吓得差点哭出来,可凶兽只是站在远处盯着她,直到墨泯过来扶她才离开,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凶兽也不是那么可怕。

旁边的春桃和小莲也睁大眼睛看着墨泯,显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春桃上次偷偷往听风兽身边放了把新鲜青草,凶兽不仅没凶她,还叼着青草蹭了蹭她的裤脚,让她偷偷开心了好几天;小莲则见过听风兽对着院外的飞鸟发呆,眼神里满是向往,此刻听说它能去宽敞的地方,心里也替它高兴。

“会的。”墨泯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晨儿的头,指尖蹭过她额前的碎发,“等它在那边安顿好了,我就带它回来看看你们,也让它尝尝张婶做的香菇滑鸡面。上次张婶在厨房煮面,它闻着香味凑到门口不肯走,张婶还偷偷给它留了块鸡肉,它吃得可香了,连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

秋姨这时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素色布包,里面装着些晒干的草药,用细麻绳捆得整整齐齐。“少爷,这是我准备的草药,有清热解毒的金银花,有止血消炎的三七,还有驱蚊驱虫的艾草,都是我这几日特意晒干收好的。”她顿了顿,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怕被别人听到,“栖月幽庄在山里,蛇虫多,你带着防身。听风兽要是不舒服,你就用三七煮水,放凉了给它擦在鳞片上,能缓解疼痒。上次它撞破了鳞片,我就是这么给它处理的,好得快。还有这个艾草,你缝个小布袋挂在它的棚子里,能驱蚊虫,免得它被叮咬得睡不好,它最怕蚊子,上次院里蚊子多,它挠得鳞片都掉了几片。”

墨泯接过布包,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心里泛起暖意:“谢谢秋姨,我都带着,也会好好照看着它,等回来给你带只那边的兔子。”

“哎,好,好。”秋姨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又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才依依不舍地退到一旁。

墨泯翻身上马,“踏雪”见听风兽被裹得严实,又有墨泯在身边,不安的情绪渐渐消散,只是鼻息还偶尔急促一下。墨泯牵着听风兽的缰绳,缓缓往庄外走,凶兽乖乖跟在后面,蹄子踏在青石板上,没发出半点多余声响,只有粗布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

下人们都聚集在门口送行,张婶、柳叶、王大叔、刘爷爷,还有老赵、阿明、阿杰,十几个人站在门口,看着听风兽跟着墨泯的马车离开,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神色,既为听风兽能去宽敞的地方高兴,也为自己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松了口气。

马车驶离城镇,往栖月幽庄所在的郊外走。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听风兽刚开始还很乖,乖乖跟在马车旁边,琥珀瞳仁好奇地打量着路边的花草,偶尔会停下来闻闻青草的气息。

可走了没半个时辰,凶兽就开始不安分了。它先是加快了脚步,蹄子踏在土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接着又用头蹭墨泯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呼噜声,显然是想挣脱缰绳跑起来。

“老实点。”墨泯低头看它,语气带着几分严厉,“这里是官道,人多车多,不能乱跑,等到了栖月幽庄,再让你跑个够。”

听风兽委屈地呜咽了一声,却还是放慢了脚步,只是尾巴依旧轻轻晃着,蹄子在地上刨了刨,显然没完全安分下来。又走了一会儿,路边出现一片野花丛,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格外鲜艳,听风兽眼睛一亮,突然往花丛方向冲去,缰绳瞬间被绷紧,连带着墨泯的手臂都晃了一下。

“站住!”墨泯的声音冷了下来,用力拽了拽缰绳,“我跟你说过,不许乱跑!这里离城镇近,要是吓到路人,或是被人看到你的模样,会惹麻烦的!”

听风兽被拽得停下脚步,琥珀瞳仁里满是委屈,转过头看着墨泯,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认错。墨泯看着它可怜的模样,语气软了些,却依旧没松口:“再忍一会儿,快到栖月幽庄了,那里有比这更好看的花,还有大片的草地,让你跑个够,好不好?”

凶兽轻轻点了点头,重新回到墨泯身边,只是这次没再用头蹭她的手,而是乖乖跟在后面,偶尔会抬头看看远处的山林,眼神里满是向往。墨泯见它安分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又怕它无聊,从马车上拿出一根新鲜的兽骨,递到它嘴边:“先啃着这个,打发时间。”

听风兽叼过兽骨,小口小口地啃着,脚步也慢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急切。墨泯看着它温顺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这听风兽虽然看着凶,却通人性,只要好好跟它说,它总能听懂。

又行约莫一个时辰,远处终于勾勒出栖月幽庄的轮廓。朱红庄门紧闭,门楣两侧悬挂的红灯笼在日光下格外醒目,流苏随风轻晃。守庄管事老周正提着铜灯笼巡视,刚走到庄门旁,眼角余光便瞥见墨泯身后裹着粗布的庞然大物,即便被布料遮掩,那凸起的断角与庞大身躯依旧透着骇人气势。他手一抖,灯笼“哐当”砸在青石板上,烛火滚出老远,在地面燃出一小簇火星。

老周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手指着听风兽,声音发颤:“庄、庄主!您这是……带的什么东西?”他在栖月幽庄当差二十余年,见过江湖上不少奇珍异兽,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巨兽,仅露在外的琥珀色瞳仁,便比成人拳头还大,里面映出自己惊恐的模样,吓得他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庄门木柱上,发出“咚”的闷响。

墨泯翻身下马,玄色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些许草屑。她走到老周身边,弯腰捡起灯笼,吹灭地上火星,语气平淡:“不必惊慌,此兽名听风兽,是我从断云崖带回,性子温顺,不会伤人。”说罢,她伸手解开听风兽眼周的麻绳,粗布滑落少许,露出凶兽完整的瞳仁。老周这才看清,那瞳仁里竟似藏着细碎星光,却更让他心头发怵,下意识又退了半步。

“我带它去后院安置。”墨泯没在意老周的反应,继续吩咐,“你即刻通知庄内下人,早起洒扫、备膳的,都先回房待着,勿要出来冲撞。”

老周忙不迭点头,手忙脚乱从怀中掏出铜铃,这是庄内紧急警示铃,平日里极少动用。他攥着铜铃,指节泛白,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庄主,不是老奴多嘴,这听风兽看着实在凶戾。后院挨着珍宝阁,阁中皆是稀世珍宝,万一它失控撞坏宝贝,或是伤了看守侍卫……”

“它不会乱跑。”墨泯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与它交代清楚,你照吩咐做即可。”

老周还想再说,可对上墨泯冷冽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墨泯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只能叹口气,转身往庄内跑,一边跑一边喊:“都回房!没庄主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墨泯牵着听风兽往里走,刚进庄门,右侧回廊便传来“哗啦”声响,是负责洒扫的小丫鬟,手里的铜盆不慎摔在地上,清水混着刚摘的金桂花瓣溅了满地。小丫鬟脸色惨白,瞪着眼睛看着听风兽,嘴唇哆嗦着,连呼救都忘了。

听风兽察觉到她的恐惧,喉咙里发出低沉呼噜声,裹着粗布的身躯微微绷紧,前蹄在青石板上轻轻刨了刨。墨泯轻轻拍了拍它的脊背,低声道:“别吓到她。”凶兽立刻安静下来,只是琥珀瞳仁依旧盯着小丫鬟,带着几分警惕。

“还不快回房?”墨泯看向小丫鬟,语气虽冷,却少了对老周的严厉。小丫鬟这才回过神,连铜盆都忘了捡,拔腿往住处跑,裙角扫过回廊竹帘,发出“哗啦”轻响。

往后院走的路上,又遇到几个早起的下人:去厨房备膳的厨娘,手里的菜篮不慎摔在地上,青菜滚了一地;去珍宝阁换班的侍卫,下意识握紧腰间佩刀,却不敢上前;去药圃浇水的杂役,直接躲到廊柱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偷偷张望。

听风兽似乎习惯了旁人的恐惧,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乖乖跟在墨泯身后,粗布在晨光里轻轻晃动,偶尔蹭到路边花丛,带落几片粉白花瓣。

到了后院,墨泯停下脚步。这里比前院宽敞许多,左侧是间宽敞石屋,屋顶铺着青瓦,门口堆着几捆晒干的草料;右侧是片开阔空地,地上铺着细沙,显然是特意整理过的;远处还能看到珍宝阁后门,门口站着两名侍卫,正警惕地往这边看。

墨泯解开听风兽身上的粗布,青黑鳞片在晨光里泛着冷硬光泽,每片都有成年男子巴掌大,边缘还沾着断云崖的泥土;断角上干结的血痂透着陈旧暗红,风一吹,尖锐角尖竟带起“咻咻”声;最骇人的是它的四肢,粗壮蹄子踩在青石板上,能留下浅浅印记。

侍卫们看到听风兽的模样,瞬间握紧佩刀,其中一个年轻侍卫忍不住开口:“庄主,这兽……让它待在后院,我们看守珍宝阁……”

“放心,它不会伤你们。”墨泯转头看向侍卫,“你们守好前门即可,后门交由它看管。”说罢,她指着石屋,“以后你便住在这里,里面备了兽骨、清水,还有你爱吃的新鲜草料。”

听风兽凑到石屋门口,用鼻子蹭了蹭门框,又回头看向墨泯,琥珀瞳仁里满是依赖。墨泯走进石屋,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墙角堆着十几根新鲜兽骨,旁边放着巨大陶盆,盛满清水,还有一捆带着露珠的青草,是她昨日特意让人准备的,知道听风兽在断云崖时,除了兽骨,也偏爱这种青草。

“这里还满意吗?”墨泯蹲下身,摸了摸听风兽的前蹄。凶兽轻轻点头,走进石屋叼起一根兽骨,又走出来放在墨泯脚边,像是在分享。

墨泯失笑,摇了摇头:“我不吃这个,你自己吃吧。”听风兽这才叼着兽骨,重新走进石屋,趴在地上慢慢啃食。

就在这时,负责庄内杂务的王伯与李伯匆匆赶来。王伯手里攥着刚修剪完花枝的剪刀,脸上满是担忧:“少爷,周围都是密林,一眼望不到头。这凶兽若是跑出去,咱们不知它习性,万一跑远迷路,或是惊扰附近农户,那些农户靠种地、养蚕过活,见了这么大的兽,怕是要以为猛兽下山,引来猎户围捕可就麻烦了!”

李伯捧着装花肥的竹篮,眉头皱得紧紧的:“是啊少爷,山林里岔路多,咱们这些老人进去都容易迷路。要是听风兽真跑了,我和王伯腿脚不利索,肯定追不上,到时候可怎么跟您交代?要不咱们现在就派人在庄周围扎高篱笆,再派两个年轻侍卫轮流看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目光时不时往石屋里的听风兽瞟,显然是真的担心凶兽惹祸。

墨泯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听风兽,凶兽似乎听懂了担忧,放下兽骨从石屋里慢慢走出来,庞大身躯尽量放轻动作,走到墨泯身边,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琥珀瞳仁里满是温顺,像是在无声保证。

墨泯被它的举动逗笑,伸手摸了摸听风兽的头,指尖抚过断角上的血痂,对王伯与李伯说:“放心吧,它不会跑。它认主,一旦认定我,便不会随意离开。如今这有舒适住处,还有吃不完的兽骨青草,它更不会走了。”

她顿了顿,微微俯身与听风兽对视,声音温柔却坚定:“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会常来看你,给你带新鲜兽骨,陪你去溪边泡澡。你要是想我了,便在庄门口老槐树下等我,我一有空就来。”

听风兽像是完全听懂,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呜咽,尾巴轻轻绕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得怕勒疼她,又满是依赖,分明是在点头答应。

王伯与李伯见此情景,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王伯把剪刀别在腰间,小声跟李伯嘀咕:“虽说听风兽通人性,可终究是野兽,咱们还是多盯着些好。以后我早上去后院喂鸡,都去石屋旁看看;你傍晚去药圃收草药,也绕过来瞧瞧,有动静就及时通报少爷。”李伯连忙点头,把竹篮往地上放了放:“我看行,多上点心总没错。”

墨泯没戳破两人的小心思,笑着说:“辛苦二位了,有情况直接派人去前院找我即可。”两人应下,又叮嘱几句“少爷保重”,才提着工具离开。

待王伯与李伯走远,墨泯牵着听风兽走到后院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岸边芦苇随风轻晃,偶尔有小鱼游过,引得听风兽好奇地伸长脖子往水里看。

墨泯坐在溪边青石上,看着听风兽渐渐放松,它先用蹄子碰了碰溪水,感受水流清凉,接着趴在岸边干草上,闭上眼睛享受晨光,连呼吸都变得平缓。墨泯嘴角泛起真切笑意,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是断云崖回来时,白诗言塞给她的。玉佩是上好羊脂白玉,刻着简单云纹,当时白诗言还笑着打趣:“你总爱往前冲,带着它,就当我在你身边看着你。”指尖摸着玉佩纹路,想到白诗言亮晶晶的眼睛,墨泯心里暖暖的,连周身冷意都散了几分。

听风兽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悄悄睁开眼睛,往她身边挪了挪,脑袋靠在她的膝盖上,像是在陪她发呆。一人一兽坐在溪边,晨光温柔,溪水潺潺,成了后院里难得的宁静画面。

老周这时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布包,里面装着伤药,他还是不放心,怕听风兽受伤,特意从药房取来的。看到听风兽乖乖趴在石屋里啃兽骨,他悬着的心才稍定,却依旧不敢靠近,站在三丈外说:“庄主,庄内下人都已回房,早饭也让厨房延后,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随我来,带它熟悉庄内环境。”墨泯说着,走到石屋门口,对听风兽道,“出来,带你逛逛。”凶兽立刻放下兽骨,快步走出来,紧紧跟在她身后。

老周无奈跟上,三人先往珍宝阁方向走,路上遇到几个躲在房里偷看的下人,看到听风兽,都赶紧关窗。墨泯没在意,走到珍宝阁后门停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荼蘼花纹的丝帕,她将丝帕递到听风兽鼻尖:“记住这个气味,庄内的人身上若有这气味,不许拦着。”听风兽仔细嗅了嗅,琥珀瞳仁里闪过一丝了然,轻轻点头。

墨泯又掏一块令牌:“还有这个,庄外的人身上都有这令牌的气味,你也记住,他们靠近珍宝阁,也无需阻拦。从今晚起,你便守在这里,除了带这两种气味的人,其他靠近者,随你处置。”

听风兽盯着珍宝阁后门,喉咙里发出低沉哼鸣,像是在确认。墨泯又补充:“不许闯进珍宝阁,也不许离后门太远,知道吗?”凶兽再次点头,瞳仁里闪过锐利,显然已明白吩咐。

老周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凶兽竟能听懂人言,心里对听风兽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之后,墨泯又带着听风兽逛了厨房、客房、药圃、演武场。每到一处,都仔细交代:“这里是厨房,你可来要兽骨,唤几声既然有人给你兽骨,但不许闯进去,也不许吓到厨娘。”“这里是客房,住的都是客人,不许靠近。”“这里是药圃,草药珍贵,不许踩踏。但要是有喜欢吃的,随便吃。”听风兽都一一记下,偶尔用鼻子蹭蹭墨泯的手心,像是在回应。老周始终跟在三丈外,脸色发白,手心满是冷汗,有次听风兽转头看他,他吓得差点把铜铃扔在地上,腿肚子都在打颤。

逛到演武场时,几名侍卫正在晨练,看到听风兽,都停下动作,握紧兵器。墨泯对他们说:“这是听风兽,以后会在此居住,你们练你们的,它不会打扰。”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多言,只能重新拿起兵器,动作却比刚才僵硬许多。

安置好听风兽后,墨泯让人在庄内广场集合,这里足够宽敞,能容纳所有下人。很快,下人们陆续赶来,有的还在整理衣衫,有的手里攥着未放下的工具,每个人都站在远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听风兽,有的甚至悄悄后退。

墨泯立于广场中央高台上,玄色衣袍扫过汉白玉台面,留下浅痕。她指尖捏着叠绣满荼蘼花纹的淡粉香囊,锦缎针脚细密,昨夜丫鬟挑灯赶制,内里装着晒干的荼蘼花瓣,轻晃便散出清甜香气,这是听风兽辨认“自己人”的关键。

“每人领一个,今日起随身携带,不许离身。”她的声音冷如初秋寒霜,让风都似凝住,“听风兽只认这气味,带了便不伤你;若是没带……”话顿处,她指尖摩挲腰间玄铁剑柄,金属凉意透衣而出,目光如淬冰的刀子扫过人群,所及之处,下人皆下意识后缩,前排年轻杂役攥紧衣角,指节泛白。谁都记得栖月幽庄规矩严:两个月前有小厮私拿药圃的花,杖责后逐出,至今下落不明。

喉间溢出声轻哼,她砸下后半句:“后果自负!”

广场瞬间静得只剩廊下灯笼被风吹出的“簌簌”声。药圃刘婶摸了摸怀中给远嫁女儿绣的帕子,这管吃管住、月钱丰厚的差事,丢了便连给女儿添新衣都难;厨房帮厨阿福攥紧装着三月月钱的钱袋,本打算下月给娘买蜜饯,此刻手心满是汗。

老周先硬着头皮上前,指尖泛白地接过香囊系在腰间,转身拔高声音:“都来领!庄主说没事就没事,咱在庄里多舒坦,别因小事误前程!”

这话戳中所有人的心。栖月幽庄的待遇在紫彦城数一数二:住带窗单间,而非通铺;三餐有荤有素,初一十五还加菜;月钱按时发,阴雨天没法干活也照给;更不苛待下人,去年阿福娘生病,庄里还派大夫、给好药。

有了老周带头,下人们排起歪扭的队,接香囊时指尖都在颤。刚进庄半年的杂役阿石毛躁接过后,转身不慎将香囊摔在地上,淡粉花瓣撒了一地。瞥见听风兽望过来,他吓得直起身连滚带爬退开,连香囊都忘了捡,他还没领当月月钱,被赶走就亏大了。

墨泯眉峰骤拧,冷厉目光钉在阿石身上:“捡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威压,“它若想伤你,你早躺这了。”

阿石脸色惨白,磨蹭许久才回去捡,蹲身时膝盖发颤,确认香囊没破损后,飞快挂在脖子里塞进衣领,退到人群后还摸了摸钱袋,那是攒给妹妹买新衣裳的三月月钱。

待所有人领完,墨泯语气更冷:“听风兽靠近时,打开香囊让它闻即可。但记住,每晚亥时到寅时,它守在珍宝阁后门,这段时间别从那过,出了事后果自负。”

“庄主!”厨房胖厨娘王婶攥皱围裙,“夜里厨房缺柴、盯汤火,必须从那过怎么办?”她在庄里待了八年,从帮厨做到主厨,月钱比丈夫多两倍,家里瓦房、儿子学费全靠她,绝不能出事。

“把香囊拿着,让它闻到。”墨泯语气无波,“它认这气味,不拦自己人。”

王婶还想再问,被老周用眼神制止,他跟在墨泯身边多年,知道此刻她已没耐心,追问只会惹祸。王婶抿嘴咽下话,攥紧香囊,指腹按出红印:上个月庄里给的端午福利是两匹杭绸,还没给女儿做新裙子,绝不能丢差事。

墨泯目光扫过人群,见有人把香囊塞衣襟、系手腕,还有人摸了摸确认位置,眼底冷意未减,语气更沉:“香囊丢了,自己去管事房找老周。但我提醒你们,最好别丢,栖月幽庄的差事,外面多少人抢着要,你们能在这,是运气也是本事。连这点东西都看不住,就没资格待在这。”

下人们瞬间更静,皆下意识摸香囊。洒扫的阿琪把香囊往腰带里塞了塞,又系个结,家里靠她月钱供弟弟读书,丢了工作弟弟就得辍学;马厩的老赵也摸了摸香囊,去年庄里赏他银簪,老伴天天戴着,他若被赶走,老伴的笑脸就没了。

“都记清楚了?”墨泯声音裹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记清楚了!”下人们齐声回应,声音里有紧张,更多是珍惜,错过这差事,想再找这么好的活计,难如登天。

墨泯看着他们紧绷却坚定的模样,没再多说,只是对着老周抬了抬下巴:“你盯着他们,这香囊数量刚好一人一个,确保每个人都带好香囊,若有人弄丢,直接让他收拾东西走人。”说完,转身走下高台,玄色衣袍扫过台阶,带起些许尘土,却没回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在琐事上浪费精力,却也清楚,这些下人是庄里的根基,保住他们的安稳,才能让栖月幽庄运转得更顺畅。

老周连忙应下,转身对着下人们叮嘱:“都把香囊收好!谁要是敢丢,别怪我不客气!被庄主赶走,可别来求我!”下人们连连点头,手里的香囊攥得更紧,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丢了这让外人羡慕的美差。

墨泯让老周负责后续安排,自己则往大厅走,彦子鹤、彦子玉与墨家掌事们应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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