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怔住。
目光在那段文字上反复来回，神色复杂。
贺行舟察觉出了温黎的异样，有些奇怪。
“怎么了？”
温宜和傅政勋的恋情虽人尽皆知，但周铮毕竟是外人，不便知道如此私密的消息。
前面刚好是红灯，车停了下来，温黎索性把消息给贺行舟看。
贺行舟看完，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
“确定了吗？”
温黎一边给温恒发消息，一边回贺行舟。
“这种事阿恒不敢乱说。”
温兆祥和傅政勋下午陪着温宜去医院检查了，去的想必是私立医院，所以结果会这么快出来。
贺行舟挑眉，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
“我爸还真是克妻。”
温黎失笑，还真是。
第一任妻子自尽，第二任妻子刚病逝不久。
温宜和他刚谈上恋爱，就被查出了尿毒症。
要是温宜敢让她背锅，她就把这个结果栽傅政勋头上去。
“要送你回温宅看看吗？”
温黎摇头：“我这个时候回去，她肯定会以为我是去看笑话的。我现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温宜现在刚查出病，肯定没心思搭理她。
周铮在后座心惊胆战地听着。
虽然两人说的信息不多，但他还是拼凑出了不少事实。
温黎原来也是富家千金，和贺行舟关系匪浅。
傅政勋克妻。
贺行舟透过后视镜，看到周铮满脸震惊，蹙了蹙眉，叮嘱道。
“无论你听到了什么……”
周铮忙不迭点头接话：“我什么都没听到！”
声音有些大，震得他自己都有些耳鸣。
贺行舟没再说话。
车子很快在一处民宅前停了下来。
民宅外面看起来很寻常，走进去却别有洞天。
推门便是一方雅致的小院，墙角遍植翠竹，竹影在夜风中摇曳。
再往前，又有一处池塘，塘中锦鲤畅游，看着颇为惬意。
温黎和周铮还在欣赏院中景致，前面已有爽朗的男音响起。
“贺先生好久没来了。”
温黎抬头，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长相英武，身上系着白色的围裙，像是这家私厨的主人。
那男人也看到了她，怔了怔后，朝她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招呼着几人往里面去。
屋内不算宽敞，只摆放了四五张桌子。
此刻，屋内无人，只一处靠窗的桌上亮着灯，看起来静谧又安静。
中年男人领着三人在桌旁坐下，寒暄几句便回后厨去了。
贺行舟在温黎身旁坐下，又和两人介绍。
“这是老许，原是部队炊事班班长，退伍后开了这家私厨，生意很不错。”
温黎想起自己在贺行舟办公室吃的那些菜，眨了眨眼。
“我平时在你那里吃的菜，都是他做的。”
贺行舟笑着应了声。
“他很少接外送订单，还是直接来店里吃比较地道。”
周铮在对面，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贺行舟看到他拘谨的模样，有些好笑。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吃人。”
周铮闻言，身体绷得更僵硬了，十分勉强地挤出笑容。
这种技术宅男，闲谈比聊正事更艰难。
温黎直接跟他开门见山。
“之前我在实习生群，看到很多人吐槽滥用实习生的，除了给部门打杂，还有一些给部门领导做私活，甚至有权色交易的。”
说到这个，周铮来劲了。
坐直了身体，正色起来。
“是啊，人事部的徐以然你知道吗？她其实不符合咱们公司的招聘标准，但她舅舅是人事经理，走后门把她招进来的。”
他说完，神色又尴尬起来。
如果他没猜错，温黎好像也是走后门进来的。
他有些心虚地补充：“我，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你走的后门，跟她走的不一样。”
温黎：“……”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周铮，如实说道。
“我走的后门比较高。”
先是傅政勋，后是贺行舟，都是傅氏的顶梁柱。
她丝毫不脸红。
她是被逼的。
贺行舟看了周铮一眼。
“你是正式校招进来的？”
这情商，简直没眼看。
周铮有些惶恐。
这是怀疑他也走了后门吗？
他赶紧自证：“我是的，我毕业于顶尖高校，在校期间拿过国际编程大奖。”
“我的大学导师徐导，是公司的技术顾问，是他将我推荐给公司的。”
“公司的笔试和面试，我都拿了高分。”
“我一进公司，就加入了公司的ai研发项目，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无论是我的履历，还是我的能力，还是我的资源，都配得上傅氏。”
“我凭实力就能进傅氏，完全不需要走后门。”
周铮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说完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又在无意间讽刺了温黎走后门。
好在温黎心胸宽大，懒得跟他计较。
倒是贺行舟脸色有些黑。
他一边给温黎倒茶，一边看语气冷凉地夸他。
“你还真是个人才。”
周铮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不善，一时不敢再应。
温黎笑着将贺行舟刚给她倒的茶推到周铮面前。
“喝点水，润润喉吧。”
周铮喝了口水，却不敢再开口了，唯恐说错话。
温黎循循善诱：“除了走后门这种，有没有更劲爆一点的消息。”
她举例：“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的，甚至违法的，比如逼迫实习生献身，吸毒嫖娼之类的……”
周铮刚喝进去的水被呛住，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被呛得通红。
温黎有些好笑。
“你是不是也太纯情了一些？”
贺行舟想起两人初次发生关系那夜，温黎的大胆行径，低笑一声。
“他确实不如你胆大。”
温黎听出了贺行舟语气里的戏谑揶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放在桌下的腿也踹了他一下。
贺行舟伸手按住温黎的腿，看向周铮。
“她说的事，公司有发生过吗？”
周铮面色通红，捂着喉咙，犹豫再三才点头。
“公司的人事总监，趁出差时，把实习生方宁给那个了。方宁要报警，他答应会给方宁转正，方宁才没再计较了。”
“公司的财务总监好赌，听说他前几周去澳门输了几百万，让财务实生习吴优给他打掩护，不知道有没有挪用公款。”
“傅氏旗下影视公司的总经理，不仅潜规则了几个刚签约的艺人，就连实习助理都不放过。”
“还有，”他抬头看了眼温黎，又飞快地低了下去，“听说你和贺总身边的方特助有一腿。”
温黎原本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里，伸手指了指自己，哑然道。
“我和方特助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