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放她们出来吧。”
牢房外申无庸轻声吩咐道,几个器物上前,将门一开,满满当当的水一下就涌了出来,连同碎砖碎瓦破铜烂铁和一个申椒一块冲了出来。
申无庸俯身看了她两眼,指头戳在她眉心上,渡了一点灵力进去,直接将申椒冻醒了,边咳边往外吐水。
半死不活的摊在地上,活像一条搁浅太久的鱼,扑腾都懒得扑腾一下子,直到听见一声咳嗦,申椒才手脚并用的躲到申无庸后头,探个脑袋看向牢门说:“这都没事儿?”
申椒想站起来都费劲,申殷殷居然还没事人一样,不仅自己醒了过来,还将两个去抬她的器物丢了出来,站在门前跟申无庸对峙道:“阿弟好算计,今日我们两个谁死了你都不亏呀。”
“爹娘也不亏。”申无庸完全不把她的愤怒当回事儿。
申殷殷早就猜到了是这样,可真的听他这么轻飘飘的说出口还是恨的直咬牙。
在看看这三人纹丝未动,依旧很高的好感值……
就特么离谱!
这算什么?爱的越深,下手越狠?这一家三口有一个正常人嘛?相比之下,申时玉这个小贼都……
申殷殷看了看申无庸身后那个探头探脑的‘申·爬行生物·时玉’心说道:都还是那么的招人烦。
申殷殷就是死,也不愿意死在申时玉手里,太跌份了。
申椒看到了她眼里的嫌弃,多少是有点儿伤心的,不满的嚷嚷道:“你那是个什么眼神啊?我都伤成这样了,别说满地乱爬了,就是满地蛄蛹也很正常好嘛!”
是她不想站起来嘛?
她是站不起来好嘛!
不过这么趴着的确不怎么雅观,跟小狗一样,申椒干脆的躺下了——这就像人多了对吧?
申椒是满意的,还扯了扯申无庸的斗篷:“你穿这个打架不方便吧,要不我替你盖着?”
申椒流了太多的血,又被那倒霉功法害的,多少有点儿容易冷。
申无庸:……
“姐姐这就躺下了?那她怎么办呢?”
“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申椒说,“做个人吧,申无庸你做个人吧,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跟她打不成?再说……我应该是成功了吧?你想对付她应该不难。”
申椒记得,她晕过去前,已经有王蛊游到了申殷殷旁边,兴许这会儿已经在产卵了。
“唉,”申无庸状似无奈道,“行吧,谁让弟弟心肠好呢,那姐姐可记着,你欠我一条命。”
申椒:……我欠你个屁,改天把你宰了,拿你的命还你。
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那是哼还是嗯。
反正两人若无旁人的商量可是把申殷殷气的够呛,嘛呢?嘛呢?
“你们当我死了是嘛?!”
她抬手一挥,细须树根全向两人袭了过来,却尽数停在了离申无庸还有一步之遥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
申殷殷大惊失色道。
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太受控制了,可怎么会?她知道王蛊的厉害,处处小心防范,明面上只有药粉和树根,可实际上她还喝了许多王蛊不喜的药汤,就算是昏迷也不可能这么容易中招。
“有什么不可能的?”申无庸说,“大姐姐这么厉害,光靠姐姐一个来对付你,我也不放心啊,所以每日你给我施针时,都会沾到王蛊吐出的毒素,日积月累的,这毒不会叫大姐姐你死去,却可以化解你身上的药性,对成虫而言也是大补之物……”
而且早在申椒动手之前,申殷殷就已经中蛊了,只是她体内的虫卵被药物压制着催生的慢,所以她才没什么感觉。
直到今日。
就算是申椒失败了,申殷殷也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申无庸这个人有时说话还是算数的,比方说这一次,他说要把申殷殷给申椒,他就真的给了。
“姐姐可要快着些,咱们的贵客都要等不及了,是死是活总得交一个不是,”申无庸说完又笑道,“还有,把她的秘密挖出来,说给我们听一听。”
“可是……”申椒皱起眉想说谎。
申无庸:“我知道你能,恐怕你已经知道一些事了对吧?”
申无庸很清楚申椒身上发生的一切,可有那么一阵子,他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像是他们的关联被什么强行掐断了。
申无庸还以为申椒出了什么意外,过来看了看,却怎么也听不清这两人在说些什么,这种情况可从没有过。
他这个姐姐身上,恐怕也藏着些秘密,还是……她自己也不清楚的秘密。
申无庸对这些真挺感兴趣的。
申椒:“知道了。”
就算申无庸不说,她也会问,只是不会告诉别人罢了。
如今却是不得不问,不得不说真话,申椒重新走进牢房,不是很高兴的看向被挂起来的申殷殷。
“咱们从哪里说起呢?”
“要不……就从攻略者这三个字说起?”
申椒很好说话的询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没弄太明白。”
申椒从申殷殷的话里,能推断出这些攻略者需要别人的喜欢,可目的是什么,她还是没有弄太明白。
申殷殷也不是那种会跟她耐心解释的人,一听这话反倒诧异道:“你居然不知道?”
“对啊,我不知道,”申椒坦然道,“我一直不知道,是你自说自话的,以为我和你一样……”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好像这攻略者之间也是不一样的,申殷殷是夺舍的攻略者,而她以为申椒是投胎的攻略者。
申椒问她:“这投胎的攻略者,不会失去记忆对吧?”
如果会的话,申殷殷绝不会那么惊讶。
看她一脸的迷茫,申殷殷不由得笑道:“你猜啊。”
申椒也朝她笑:“我猜个屁。”
她一烙铁就上去了。
“啊!!!!!!!”
申殷殷一下就学会鬼哭狼嚎了。
申椒一直有个毛病,见不得人受伤,一看就别扭,要么将伤治好,要么彻底毁了,一摊烂肉没有伤痕,一个死人没有治伤的必要,这些年这毛病好了些,但也不多。
申殷殷想做个硬骨头,可实际上申椒还没把袖子挽起来她就受不了了:“我招!我全招!我还能再冤枉几个,你想听什么我说什么!只要你能给我个痛快!”